雨依旧噼里啪啦的砸在玻璃上,闪电不绝于耳。眼前一片虚无。这样的环境让人太过压抑,负面情绪不断滋生。
他声音有一丝压抑的微颤:“如果……我永远都看不到呢?”
林吟儿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这个问题。她只能想到一个词,绝望。
从最开始的什么都不想做,到最后平静的绝望。
有时候她总在想,如果当初车祸的时候不是眼睛受伤,哪怕是断了腿,她都可以接受,大不了就安个义肢了。总好过现在生活在没有色彩的世界。别人可以看电影,可以看美景,可她呢?什么都看不到。
能做的也就听听音乐,准确来说是听听钢琴曲吧。听别的东西她会立刻联想到其他人的生活,再联想到自己。她会感到绝望。
这样的人生似乎没有任何意义?
她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在乎她的父母已经走了。没有任何人会很在意她,她如同一株浮萍,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没有了活着的意义。
现在也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
再这样过上几年,等三十岁之前,永远留在这片海里。一切的痛苦也就结束了。
“如果这样一辈子当个废物,活着还有什么意思?”黎白空洞的看着前方,声音空寂迷惘。
“你知道失去视觉是什么样子的吗?”
林吟儿没说话。
她当然知道。不是黑暗而是虚无,将一只眼睛蒙上,那只眼睛所看到的虚无,空洞洞的一片。
黎白双手捧着头,痛苦的闭上眼睛,长长的眼睫遮盖了双眸。
他压抑的低声道:“抱歉,我失态了。”
林吟儿探过手摸索着,摸到了他的头发。他的发丝不软不硬,触感很顺滑,头发并不是很长。
她安慰的移到他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不要失去希望。”她这样说着。
即便她自己早已绝望。
“嗯……我想回房间休息。”
“好,我带你回去。”
她轻轻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回房间。随即关上房门出来,坐在餐桌前,慢慢的用餐。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自这天后黎白的情绪就低了下去,天气一如既往的阴沉。每一天都是阴云密布。这场雨似乎停不下来了。
十五号。雨依旧没停。
这几天黎白一直没什么胃口,林吟儿有点担心他的状态,他每天都只是吃一点点,也比往常更加沉默。
每天一起弹钢琴的时候,他的乐曲也越发阴郁,似乎裹着浓稠的忧郁。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想着转移他的注意力,给他讲些曾经听过的故事。
用过晚餐,林吟儿把他送回房间后。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目无焦点的看着窗外。
脑海里闪过一幅画面。
那天,她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喂鲤鱼,突然下起了雨。她坐在亭子里,安静的听着雨声。
突然旁边似乎有人坐下。他很安静,他们互不打扰,坐了很久,一直到雨停下。
后来,便时常在这里碰到。
她妈妈告诉她,坐在她旁边的是个男孩子,长得非常好看,薄薄的双眼皮,眼睛又黑又亮,五官立体,可惜太阳穴的位置有道浅浅的伤疤显得长相有点野,看着有股戾气,不像好学生。
每次都松松垮垮的穿着二中的校服。这个时间点出来应该是逃课的。
妈妈问她是不是喜欢上了那个男孩子?她说:我都看不到他长得什么样子,只能听你的描述,怎么可能喜欢上呢?
思绪渐渐回笼,她抬手摸摸右边的耳垂,那里有一枚小小的耳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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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黎白迷蒙的睁开双眼,眼前的漆黑让他愣了片刻才再度适应。
他缓缓坐起来,在黑暗中摸索着下床,捏着那根线去卫生间。
出来的时候,也许是未擦干净的水渍,脚下滑了一下,他重重跌在地上。轻微的一声声响,线被扯断了。
不知道是不是擦破了皮,膝盖和手都很痛。他捏着那根断掉的线,感知着周围的一切空洞。颓然出神,倒在地板上望着看不见的天花板。
他一眨不眨的眼睛盯着,瞪到眼眶发酸,却什么都看不到。
他就这样躺着,不知道时间,不知道明暗。十四天了,这是他失明的第十四天。
窗外的雨声在这样的寂静中异常明显。噼里啪啦砸的人心都生疼生疼的。
雷声接二连三的响起,久久在夜空中回荡。伴随着闪电,似乎要割裂整片天空。
明明潜意识中他似乎是喜欢雷雨天的。可此刻他却厌恶至极。
能捡回一条命,有幸活下来,按理说应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可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过往,看不到世界,好像也没什么可高兴的了。
也不知躺了多久,他摸索着,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终于走到窗边。
打开窗户,夜风伴着雨丝灌进来。他在地上坐下,靠着玻璃,听着这声音。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听了多久,模模糊糊的他睡着了,又似乎没有,依旧可以听到雨声。
梦里有个身穿西装的男人,坐在会议室里,平静的听着的下属报告项目的进程。
他风轻云淡强势的指点江山,安排所有人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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