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前世里魅惑了那么多的男人,你很骄傲吗?”
冉冉被堵得有些无话:“我……就是说前世,跟现在的我又没有关系……我就算嫁人,也得等我娘给我说亲呢……”
因为当初是谁勾引了谁的问题,二人月下的恳谈就此不欢而散。
余下的几天里,这二人也是闷了一路,谁也不搭理谁。
就连酒老仙都看出这二人闹着别扭,就此嘿嘿一笑:“看到了吧,洗魂符也是试金符,再深的情爱,也不过是一时的各取所需,若轻易忘掉就此一拍两散,也好也好啊!”
听了他的话,苏易水瞟了老头子一眼,然后长指一勾,将冉冉给酒老仙打来的酒倒到了树根下。
惹得酒老仙直跳脚,大骂苏易水不是个东西!
他们在赤焰山恶斗一场,每个人其实都有些风尘仆仆。待出了赤焰门的地界时,苏易水吩咐羽臣他们去买辆马车拉载岳胜。
而冉冉也让他们换下衣服和鞋子,拿到溪边清洗。
洗刷衣服的时候,丘喜儿看见冉冉盯着手里的鞋子发愣,似乎在走神,便忍不住捅了她一下,然后用眼神示意着冉冉,师父正在溪水的另一侧看着她。
算起来,两个人已经有好几日没看有说话了,苏易水的脸也愈来愈臭,吓得师叔和师兄弟们都不敢喘大气。
偏偏以往嘴甜会哄人的冉冉这次仿佛被猪油蒙了灵窍,就是不见她去讨好师父。
再这么一路别扭下去,也许西山真的会上演杀徒证道的人伦惨剧。
也许是觉得自己这几日的确有些过分,冉冉慢慢将鞋子放下,然后轻巧跳过了小溪,来到了苏易水的面前。
丘喜儿忍不住抬头看着那两个气氛微妙的人,替冉冉捏一把汗。
不过那两个人倒是没有说话,只是喉咙微微动了一会,便一前一后又去了附近的小树林。
丘喜儿看到他们的喉咙微动,也猜到了二人是在用传音入密说话,旁人是听不到他们二人在说什么的。
她叹了一口气:“怎么办,师妹一下子成了我们那位入魔的师祖,师父不会欺负他师父吧?”
在一旁帮她搓着猪油胰子的高仓觉得喜儿说得跟绕口令似的,便憨憨道:“小师妹那般可爱,师父怎么能忍心骂她?”
不一会的功夫,苏易水和冉冉就从林子里出来了。
也许是将误会说开的缘故,两个人之间的僵局从那日起似乎便好了些。
总算在过了两日后,岳胜勉强清醒了些,冉冉让沈阔和丘喜儿去溪边打些清水回来。
然后她一边给岳胜换药,一边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我们当时上赤焰山后,沈阔师弟可是寸步不离地看护着你?”
岳胜费力想了想:“我当时伤口太疼,沈阔说他有些安神的丹丸,我吃了以后便睡了,再醒来时,便是师父和你们回来的时候……我这辈子算是彻底废了……你们真不该救我,让我就此死了算了!
冉冉瞟了他一眼:“你若真是个视死如归的,当初面对五煞阵时,就不会撇下我们自己,急切地跟老冯那个阴阳眼一起走。既然入阵是豪赌,就要愿赌服输,你能活着出来已经是上天眷顾,岂能再自暴自弃,怨我们救你?”
若是以前心高气傲的岳胜听了这话,老早不服气地跳脚了,可是现在他听了这话却是羞愧难当。
若是自己当初信得过师父他们,跟着他们一起入了最凶险的北门,岂会落得这般下场?想到这,少年望着自己的断臂又失声痛哭,小声道:“师姐,我如今毁了容,又成了残废,你……是不是不会喜欢我了?”
嗯……冉冉无奈摇了摇头:“你就算没有毁容,我也不会喜欢你。等回去后,我去寻十四师叔给你做个精巧的假肢,到时候看看能不能替了日常的基本用途。修真原本就是要飞升舍弃肉身。若是原本就要抛弃的皮囊,你又何必介意它的新旧好坏?人只要活着,有一口吊着向上的气息,总能活出个人样子!你若看到了双手残废的十四师叔,便知人残了不要紧,若心残了,才真正的无药可救!”
冉冉说话向来轻轻柔柔,却语气坚定,听入岳胜的耳中,却叫这个颓唐不振的少年心里安稳平静了许多。
到了第二天上路时,一直瘫在马车上要死不活的他甚至爬起来,试着单手替丘喜儿他们牵马拿东西。
其实这一路上,羽童一直提心吊胆,她和哥哥的目光总是不自觉地打量向薛冉冉。
这么细细看来,竟然有种如梦初醒,怀疑自己当初眼瞎之感。
虽然薛冉冉与前世相比,似乎容貌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可是眼神真的是十足像极了。
而且那种从容镇定的小劲儿也是一模一样,善于说服人的口才更是完全继承了下来。
尤其是懒散下来,躺在大石头上吃零嘴的样子!就是沐清歌本尊啊!
羽童现在跟冉冉都不怎么说话,不是故意冷落她,而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种微妙只有局中人才知道,冉冉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再回西山了。
所以等大队人马回到西山后,在一次修习功课的间隙,冉冉委婉地跟苏易水说了自己的想法,如果他同意,她想回去跟爹娘度过最后的一段时光。
他们膝下无子,只自己这么一个收养的孩子,所以她想要再好好陪陪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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