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查看其他人的抽屉,抽屉里面有些没收拾的充电线、废弃的零碎、用过的纸巾、废纸团基本就是垃圾,没有什么用。
任逸飞又打开了那些衣柜,里面有残留的衣架子,角落丢着几只袜子。
其实这些萨曼应该都看过一遍,任逸飞能找出新线索的可能性不大,不过他还是想要试试看。
副社长这些室友,全都去实习了?衣柜和抽屉里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他倒是开始奇怪副社长的室友们是不是都健在。
代入副社长的思维,如果他偶然得了一个神奇的祭祀方法,在真正付诸行动之前,是不是应该找人实验实验?
副社长一下搞那么大,还自信满满,一定是因为他对这次祭祀十分有信心,那么他会不会有成功的经验呢?
任逸飞的视线转到萨曼新买的高配置电脑上。
他的就是我的,用用怎么了?
他做了和萨曼一样的事,潜入学校后台,然后查到副社长的三个室友。
这三个室友都是申请的外出实习,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任逸飞想了一会儿,查看一年前的住房记录。
结果怎么着?居然真的有个休学的室友,就在前年。
休学的理由是突发疾病。
他找到这个人,摸进他的社交账号。上一条信息还是一年前,说到自己最近不能再熬夜了,准备去检查一下身体。
再往前的信息,大部分都是生活琐碎,少数是做了噩梦、又迟到了。
任逸飞往前拖动了差不多一个月,看到了一张cos照片。
似乎是在漫展拍摄的,这个室友扮演成某个动漫人物,并且对着镜头比耶,他的手背上用海娜染料绘制了一些很眼熟的象形字,祭祀相关。
他身后有个熟悉的祭司打扮的副社长,头上戴着真发制作的假发,化了妆,雌雄莫辨。
任逸飞往前翻,发现这个漫展持续了三日,他们就来了三日,第一日的时候,副社长戴的还是化纤假发,室友身上也没有海娜纹身。
但是第三日的时候,假发变成真人假发,室友身上多了点纹身。
纹身?他仔细回想,发现那日社团祭祀的时候,表演者的身上也用彩色颜料绘制了各种图纹。
在学校后台,还有这个同学留下的电话和紧急联系人的号码。任逸飞张嘴咳嗽两声,模仿副社长的口音。他调整了几次,觉得很像了,拿起萨曼的手机打到紧急联系人的号码上。
一会儿,那边接了电话:喂?你是?
你好,是X叔叔吗?我是XXX的同学
那个室友的情况有些糟糕,他自杀过两次,最后一次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差错,失聪了,耳朵听不见了。
但是奇怪的是,那之后他仿佛因祸得福,从这种噩梦中苏醒过来,再也没想过自杀,并且如今在家乡开了一间陶泥艺术馆,所制作的陶艺很受欢迎。
这个室友父亲说起这一切的时候还十分感慨,并且谢谢他,现在还关心以前的室友。任逸飞一一应了,又关心了这位倒霉室友几句,这才挂掉电话。
室友的事情在于雪明之前。正是因为邪灵祭祀在室友身上成功了,副社长才会暗搓搓计划着搞个大的。
于雪明是去年才入学的学妹,她去年的入学照片上还是长发。这个学妹是副社长一早就选好的工具人。
选择她的原因可能是副社长发现自己天赋不足,然后他意外发现了于雪明这个灵感很足的大宝贝。
但是他们之间完全就是利用和被利用吗?想到副社长洗干净了叠在架子上的手帕,任逸飞摇摇头。
或许不完全是利用,但是这点感情究竟抵不过副社长的野心勃勃。
任逸飞仔细回忆于雪明临死前那释然的表情和最后一句遗言,他突然想,于雪明这样敏锐的人,她真的一点没发现副社长是在利用她吗?
或者说,因为太过缺爱,就算知道是利用,她还是甘之如饴?甚至最后还是说我不后悔,不后悔成为一个工具人。
最后盖在于雪明脸上的针织衫是余慧君的。当时任逸飞着急萨曼的事,没有细想这个举动。
为死者蒙面是一种很有趣的行为,带着一种愧疚心理。
余慧君的愧疚是指她说出于雪明这个嫌疑人吗?那她更应该愤怒啊,毕竟自己差点被连累成为嫌疑人。可是余慧君的表现却是愧疚。
她们对视的时候,余慧君的表现,侧头避开、低头,都是一种无法面对的愧疚表现。
于雪明的表现也很有意思,她看其他人都是目不斜视,只有看到余慧君的时候停顿了一下。她似乎知道自己是被谁出卖的,但是并无怨恨和愤怒。
即便是最后要死了,她也只是说了不后悔和一句类似遗言的话。那句话是说给在场某个人听的。
如今想起来,那句台词遗言藏着些别的意味。于雪明并不是在和自己虚伪的过去告别,而是在和某个曾经带给她虚伪生活的人告别。
任逸飞越是把线索串联越是觉得真相就在眼前,只需要他最后确认。
叮。
任逸飞看一眼,是他自己的手机,来电显示是玉衍:喂,玉衍同学?
打了镇定剂后,小蕊睡着了。那边传来玉衍略显冷淡的声音,这个人只有说起自己好朋友的时候才会稍微热情一点。
嗯?所以?
上面让我们安静待着不要去探求,但你,是不是还不肯死心,想要找出点什么?
任逸飞沉默了会儿:是,我想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几天前,小蕊发现自己一直做噩梦的时候,给你们社团的副社长发过短信,说了自己做噩梦的事情。一开始对方只是安慰,后来小蕊清晰地描绘出梦境中的怪物时,对方的语气有些变化。
说到这里,玉衍停顿了一下,很严肃地说:为什么你可以看到?这句话就是当时他的回应。
任逸飞当即来了兴致,他继续听。
玉衍继续讲:虽然他很快把自己的失言撤回去,但是我认为,这种情急之下的话语,比较能反应他真实的心情。
也就是,嫉妒。
你想要找突破口,不妨试试从这里入手。
任逸飞点点头,忍不住问:我明白了,对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之前怎么不试试?
太危险。玉衍说。
说白了,舍不得好友涉险,但是任逸飞去就无所谓。
我本来以为有我盯着,小蕊不会有事。然而她都已经住院了,居然还是逃不过。防贼千日,不如杀贼一时。玉衍平静的声音里带着淡淡戾气。
任逸飞真切怀疑玉衍也被神秘生命的气场影响了,只是程度较低她没有发觉,瞧瞧这个杀字,真是杀气四溢。
今天发生的事赵蕊都知道了吗?任逸飞指的是警局里发生的事。
玉衍在那头回答:她不知道,不过我看见了,群里正热闹着,一个个闹着要回家住几天。
这任逸飞倒是不知道,他还没看群里的消息。
赵蕊认识于雪明和余慧君吗?都是社团的人,我不太了解她们,这两人关系怎么样?能不能帮我问一问?
这我倒是不清楚,一会儿帮你问问。
挂掉玉衍的电话后,任逸飞继续翻找副社长的书架和衣柜,他连那些书都一本一本翻过,但是没有什么诶?
打脸了,一张明信片从书里落下来。
任逸飞拿起一看,正面是一群穿着彩色布料的人在马鞍形的房子下歌舞。印尼苏门答腊的巴达人,被认为是古滇人后裔,还继承着远古的祭祀仪式。
副社长去过印尼?为了复原祭祀么?
他翻过来看背面,背面写着日期,掐指一算是两年前。并且背面还画了抽象的怪物图案,和真正的神秘存在完全不一样。
副社长是真的没有灵能,神秘存在直接通过梦境影响他,他都看不到对方真身。
叮。
玉衍来电话了,她废话不多说,直接告诉任逸飞:小蕊说这两个人在社团里没有什么交际。主要是于雪明一直独来独往,她和其他人的关系都很淡。
好的,知道了。
第255章 深蓝(22)
任逸飞以为自己找到了嫌疑人,事情就好解决了。
然而他后面一看才发现,因为在警局受到惊吓,很多人都选择住在外面,有些近的还选择了回家,余慧君就是其中一员。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儿。
任逸飞猜测她去了附近的旅馆。
npc想去哪儿都没有限制,可是玩家不行。鬼也是玩家之一,它的行动范围受到限制,只能在学校附近找一个旅馆暂住。
现在不知道她在哪儿,怎么引她出来?
他在嫉妒。玉衍的话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副社长当然要嫉妒,他被神秘存在投射梦境,梦见远古祭祀,偏偏自己却是非易感人群,连祭祀的邪神的真身都没看见过。
俗话说得好,对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最好的打击报复,就是在他志得意满距离成功仅仅一步的时候,让他永远停在那儿,无法后退,无法前进。
副社长就是这么一个情况,他距离成功就是一步了,但就这一步,他做不到。美味的成功果实,近在咫尺,也远在天涯。
他最嫉恨的,是什么样的人?是于雪明一样的,在生死之间感悟更高层次艺术的人,还是
咕噜噜。肚皮敲起鼓,任逸飞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连中饭都还没吃,难怪这会儿肚子抗议。
饿得没力气想了,还是先吃饭吧。
这个点食堂早就不营业了,生活街很多餐馆也是如此,不过一些面馆、二十四小时速食店不受影响。
他进了一个还有学生在吃面的面馆。里面开着空调,温度比外边低两度,他刚进来的时候手臂上寒毛都竖起来了。
你好,要点什么?
骨汤面,加一个煎蛋。任逸飞直接点了这家的招牌面,然后他坐下来,一边拿手机准备看看群里消息,一边等着上面条。
诶,你说这个急性流行病它严重不严重啊?说它不严重吧,据说几十人因此住院了。可要说严重,学校也没别的什么动静啊。
隔壁桌的人正在说封校和流行病的事儿。
这正是这两日的热门话题,在这面馆听到这件事,任逸飞一点不觉得奇怪。他耳朵听着旁边议论,眼睛看着群消息。
于雪明是副社长的女朋友,于雪明是罪魁祸首,于雪明雕木雕,于雪明死了
这个往日低调的女生临死前高调了一把,大家都在议论她。
因为不知道详情,npc都觉得她和副社长都是蛇精病,绝命毒情侣,还疯狂@副社长:别装死,出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不过这会儿萨曼正失踪呢,自然什么回应都不会有。
于是副社长的嫌疑更大了,搞不好回来就得进牢房唱铁窗泪。
此外群里还在联名向学校索要保护。这件事是在学校发生的,论公论私学校都跑不掉,学校有这种义务。
不知道何时加进群的一个老师正在安抚大家,群主陈深趁机说了集中应对的办法,就是把幸存者集中起来,万一有什么也拦得住。
还有一群属于非易感人群的社员八卦起于雪明和副社长的恋情,出事的都是易感人群,他们现在特别淡定,有一种怎么轮都轮不上我的蜜汁自信。
知道于雪明和副社长是情侣后,这些npc们倒是在回忆里找到了很多他两人暗度陈仓的蛛丝马迹。
我就说他和于雪明有什么,就没见过他什么时候和女生靠那么近过。那会儿他还不承认。不过这有什么好隐瞒的?都是单身,又没别的什么毛病。
因为他只是利用于雪明啊,任逸飞在心里回答。
一个人不愿意将自己的对象介绍给朋友,也不愿意落落大方地承认,那这个人肯定有问题。只是于雪明成长环境复杂,即便知道是坑,还是跳了。
但是于雪明为什么要这么做啊?她是被魔鬼附体了吗?而且最后死也死得很蹊跷。
一说到于雪明的死,群里突然就安静了。
那个恐怖的死状还停留在他们记忆里,如同噩梦。
可以不聊这个吗?好恐怖啊。一个社员弱弱地说,她今晚得失眠了。
看到这里,任逸飞开始敲字:于雪明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哦,张正元啊,你看看前面的消息记录就知道。诶,你今天都没关注群里的消息吗?这个npc觉得奇怪。
体检后我就去了图书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一坐坐到现在,肚子饿了才想起来要吃饭。任逸飞发过去一个苦笑的表情。
这是怎么了?这人更好奇了。
我又看到了那片海,还有它
他的这句话一出,群里有两分钟安静得仿佛没有人。
易感人群都见过它,有些人只是隔着梦境看它一眼,人便疯了。有些人凝视着它,无法打败便加入,成了它的信徒。
但无论是哪一种,说起那片深蓝,那个存在,他们还是战栗不止。
我还看到了一场远古祭祀,在密林里。女祭司让人割下祭品的头颅,丢进篝火,她嘴里嘶吼着,发出疯子一般的声音。
但是那个声音带着奇怪的节奏感,所有人都听从她的指挥,连草木的摆动也跟随着她。有一瞬间我觉得
它在教导我。
任逸飞看着自己敲下的一段字,点击发动。
怎么样才能让隐藏在暗处的鬼发狂,让他嫉妒到失去理智?
去竞争他最要紧的,最看重的东西,对他产生巨大威胁,让他从唯一的天选者,变成即将被放弃的失败者。
你好,你的面。服务员把他的面送上来,满满一大碗的面,飘着翠绿的葱花,上面还有一个金黄酥脆的煎鸡蛋。
谢谢。
任逸飞从筷子筒里拿出筷子和汤勺,他勺了一点面汤,里面的汤是猪骨汤,并不是奶白色的,但是能喝出浓香的肉味儿。
恋耽美
——(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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