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取悦你,也愿服从你,我一切都属于你。那个神使已经扑上来,跪在脚下,他身上什么都没有穿,那个样子让人觉得很是可怕,完全抛却了廉耻礼仪。
滚。鬼却冷下脸,一脚踹在他脸上。
神使听从了,他抱着自己的膝盖,真的在地上滚动起来。
鬼仿佛欣赏着小丑的表演,她看着神使滚远了,才转头看向其他脸上露出痴狂表情的兵民。
看了一圈,他看到了咬着牙不动的萨曼。
你,她上下打量着,你是玩家,还是这里的人?
萨曼不吭声。
她笑了笑:是什么都无所谓了,要不要听我说说我的故事?
萨曼的手指已经摸出了鬼卡,如今这种情况,身体都不能完全听从指挥的时候,使用鬼卡可以最大程度保证自己的安全。
有了牵挂,他开始惜命,不像以前,带着随时可以抽身的无所谓。
五岁之前,我一直以为,我们是特别的,因为高贵,所以高高在上,不和那些贱民闻一样的空气。就是偶尔下去,也会穿上高高的鞋子,免得被下头的污浊染脏了。
说到这里,她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笑什么,一边笑一边摇头。
明明我一个不高兴,就有人因此送命。所以,我们不该是最高贵的拥有权柄的人么?
是吗?一个声音打断了鬼的自言自语。
她愣住,眼睛都睁大了,直直看向门外楼梯的方向。
披着宽大的斗篷,手持一根光木,任逸飞从楼梯口慢慢走上来:到处找不到人,原来你们在这里。
江?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还有他身后一排拿着弓箭和兵器的人。
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
现实中死在这人箭下,鬼对他简直有恐惧症。
挡住他!
她后退数步,那些被迷惑的兵民围上来,挡住任逸飞的脚步。
真有趣,工民克制贵族,而贵族控制兵民,最后兵民可以压倒性战胜工民,一个闭环生物链。
这件事我和你一样好奇,为什么你会站在这里,并且似乎认识我?任逸飞有一瞬间表情复杂,但很快又归于平静。
你不是玩家?鬼一直觉得江就是玩家,之前的副本一直如此,但现在她不是很确定,开始怀疑。
什么玩家?任逸飞疑惑道,并且皱起眉头。
不,没什么,不是什么好东西。鬼说,她盯着任逸飞的脸,似乎透过他正看着什么,一句话含在嘴里,欲言又止。
你似乎畏惧我。任逸飞看她的目光充满了疑惑,那双眼睛简直要看透她所有的秘密。
你不是负责人,却让他们听从了你的命令。巫术?他说着往前走了几步,想要看明白些。
不许再靠近,任逸飞突然的靠近让鬼很是不舒服,她看到桌子上有刀,直接拿了来,指着其中一个兵民,再靠近我就杀了她。
您要杀了我吗?谁知道那个兵民却露出痴迷的神色,您的愿望,就是我的愿望。
她直接朝着刀尖撞过来。
闭嘴,滚。鬼收起刀,甚至有些气急败坏。她不怕杀人,也不在乎杀人,但鬼不能伤害npc是规则。
比起这个被迷惑的兵民,更让她心烦的是江。
为什么他又来了,这里已经没有新女王,他来是为了什么?
江,你还没有放弃你的想法,想要杀光所有贵族?这么多次副本,第一次遇上江,她憎恨的同时,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情绪。
因为这个人杀了她,她对那个世界最后的印象就是那张冷酷的脸。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说什么破除原有制度,那么,为什么你的刀不对着兵民,却对着同样是受害者的贵族!
鬼冷冷看着他的脸,讽刺道:说到底,你不敢,你怯弱了,只能找更弱者。
她的痛苦,她的不甘心,还有她的迷惑,都需要一个解释。
任逸飞表情越加警惕,他在门口站住,一只手拿起了弓,箭瞄准了她: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些?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你还是之前的想法?如果是,你为什么不去神树底下?那里有你要找的贵族。
有人告诉我,没有贵族和女王,几代之后我们都将不复存在。所以任逸飞看着那些在贵族的信息素和自己的意志之间摇摆的兵民们。
所以我决定,和他们合作。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可以控制他们?
看着还不明白的江,就算这只是副本,鬼的嘴角还是咧开到两边,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微笑:想知道,不如让他们告诉你?
接下来的几分钟,任逸飞基本就是在欣赏各种不要钱的彩虹屁,什么女神,什么灵魂的归处,一个个都像是狂信徒。
你到底是谁?任逸飞一字一顿,是和那个巨大的机器里一样,自称自己是神灵的家伙?
不,我就是你要杀的贵族。
她后退了一步,十指展开双手向前齐推:给我杀了他!
在场兵民全部有了动作。
看着他们一步步包围靠近江,看着兵民和江带来的工民对峙,她哈哈大笑。
杀玩家有什么意思,隔靴搔痒,难得正主就在眼前,就算最后进了小黑屋,她也要杀一次。
当日杀身之仇,今日我要全数讨回!唔!
她低下头,看着胸口刺进去的刀尖。
怎么可能?这里全都是兵民,全是听从她的指令的兵民她缓缓转过头,看到萨曼双手握着刀,浑身都抽搐着,好像两种意志在他身体里战斗。
他笑了一声,脸也扭曲起来,拼命抵抗着身体里那种服从这个贵族的本能。
杀谁都可以,他不行。他是我的合作伙伴。
鬼卡边缘的金色燃完了,一个金甲战士出现在了本就够挤的实验室。金甲人双手持剑,一出现就站在了任逸飞的前面,对着众多兵民,眼中却燃烧着战意。
她怒极反笑,释放的信息素越加浓烈,连萨曼这样抵抗力强悍的人也中了招,双手双脚都听从了另一个人的指挥。
不杀他,好啊。她怨恨地笑着,那你,自杀吧。
萨曼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双手倒转,刀尖对准自己的心口。
他现在什么都干不了,拿出另一张鬼卡都办不到。解锁一半封印的boss,对兵民的控制力实在太强了。
深吸了一口气,萨曼看向被金甲卫保护的任逸飞。
但是没看到他,倒是看到一支拖动着尾巴的箭矢,直接擦过了鬼的脸,钉入后墙。
鬼吓了一跳,一摸脸已经流血了,她张开嘴,正欲加大围攻强度,小小实验室却忽然爆发出另一种浓烈的信息素。
它像清爽的风刮开鬼留下的糜烂气味,强势地将整个实验室圈定。萨曼的手停住,他丢掉手中的刀,并且直接远离她。
合作伙伴。任逸飞看着鬼,言简意赅。
其实还有半句没说,但懂的都懂:他是合作伙伴,所以你不能杀。
作者有话要说: 鬼(冷笑):您二位搁这儿秀恩爱来了?!
第164章 蚁穴(28)
鬼的表情僵硬了,她看着任逸飞背上的翅膀。
十八年前啊是一个工民名字,似乎和水有关管理户籍的老兵民的话出现在他脑海中。
江,居然是江?
这个人是其他任何人,都不会让她这样难以接受。她神情恍惚,有些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怎么能是你?你杀了他们你杀了那么多贵族,你还杀了我
死前的一幕一遍遍回放,她一直记得这个人是怎么样冷酷地杀了他,杀了女王,然后自杀。
蚁穴被点燃了,熊熊火焰吞噬了一切。
自杀?她记得最初的时候,真实的记忆中,江的确是自杀了。
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他要自杀,直到现在。
原来如此。你真是可怕。
她指着任逸飞,眼睛通红:你是怪物吗?
怎么能在发现自己是贵族后,还要继续执行自己的计划,甚至为了这个目的,让自己和自己的秘密一起葬身火海?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任逸飞从金甲卫身后走出来,你说你是贵族,可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贵族。
你知道你算了,你什么都不知道。她想问:你知道我们是双生子吗?
但是问了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他们立场不同,是不是双生子都不会改变。
你不是想要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圣春。鬼正色道。
任逸飞眉头一皱,脸上带上了怒气:别拿死人开玩笑。
看到他这个反应,鬼反而有了猜测:所以,你知道我们是双胞胎的兄弟了?
我说了别开死人的玩笑!一支箭擦过鬼的头发射入后墙,任逸飞从箭篓里又拿出一支箭,对准了。
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如果鬼再胡说八道,下一支箭就会对准心脏。
哈哈哈哈。回头看这射入墙壁的箭头,鬼居然觉得快乐,难以言语的快乐,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了对不对?
她眯着眼:我想想,是发现自己成为贵族之后才知道的,对吧?
贵族们婚飞的时候,一定就是他发现自己成为贵族的时候。所以上辈子他来杀人的时候,已经知道了自己是贵族,甚至也知道了他们是双生子。
鬼的笑容越来越浅,最后消失。
她看着任逸飞,并且朝前走了几步,仿佛是要靠近他。
站住!任逸飞不动,但是眼神已经变得危险起来,不想死,就离我远一点。
鬼站住了:五岁的时候,你点燃了第一把火。
任逸飞还没反应过来,她却已经开始自顾自说话:闪电在草丛里留下了火星,饥饿的你在泥里面找到了两块肥厚的根,那是你第一次食用火焰烤过的,非分配的食物。
鬼紧紧盯着他,不错过他那种被窥破了梦境的无措眼神。
你为什么会知道?任逸飞的表情已经不像是一开始那么坚定,他开始动摇了。
因为我亲眼看到了!她强调。
不过我以为那只是一场梦,醒来后我还是想要试一试。但是没想到,我失败了,火焰烧毁了我的脸。
鬼伸出左手摸着自己的脸,脸上没有火焰烧过后的磕磕巴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会是江的样子吗?
但是,让人痛苦的却不是毁掉容貌这件事,而是意外在图书馆发现了前人留下的书信。一张没有被销毁的书信。
你知道贵族是怎么回事么?养十八年的牲畜而已。
她回忆着当时的情况,脸上似笑非笑:一开始我很痛苦,憎恶自己的身份,更不想接受这种命运。
我不再快乐,因为我的生命是有数的,过一天,少一天。但是,比起兵民,我更恨你!
任逸飞脸上表情一僵,正要说什么,那边鬼再一次陷入她自己的世界:
我本可以像其他贵族那样,在春天一样美丽的梦境中死去,死在婚飞里,或者之后被兵民杀死。总归我是个愚蠢的傻子,什么都不懂,也不知道什么是痛苦。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任逸飞。
可是你,你却让我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我每天都看着你,在草丛里奔跑,和别人打闹,那都是我没有的。你就像是欲望引诱我,让我看到窗外的世界,却不给我走出去的门。
你不知道那种绝望的感觉!近在咫尺,远在天涯。
鬼想起那段日子,她像个疯子一样。有时候她想要毁掉书籍,毁掉她寻来的梦中见到的那些东西,就像是烧掉自己不必要的奢望。
或许烧掉之后,她就能和其他贵族一样,无忧无虑,什么都不必想,在既定的结局到来之前彻夜狂欢。
然而终究还是舍不得,舍不得的不只是书,还有一份在痛苦里沉沦的清醒。
呵。
她猛地抬起头,看着低笑的任逸飞,表情扭曲:你笑什么?
任逸飞扯着一边的嘴角:你以为你这就是绝望了?知道活活病死是什么滋味么?知道找不到黑石头被赶出巢穴自生自灭是什么滋味么?
就算这些你都不知道,那么你总该知道饥饿是什么滋味吧?
让一个五岁的孩子在生存本能的指引下去生火烤食物,一定是让人难以忘怀的饥饿经历。
那张年幼的脸一定也因为生存的艰难扭曲变色。
但这一切绑住工民双腿的苦难她都没注意到,她只注意到了遥远的自由!
鬼噎住了,她的痛苦来源于被决定的命运。但是老实说,贵族在物资上从未短缺过,她亦从未感受过饥饿的滋味。
就像是要补偿他们,兵民对贵族有求必应,他们享受着世间最好的一切。
这种美好更加剧了她对未来的恐惧。
可是,可是你们可以出去。她找到了一个反驳的点。
对,出去,出去寻找黑石头,或者偷偷获取食物。那不是玩,不像你记忆中的美丽,那是生存。任逸飞冷冷说。
江,如果,我是说如果,你不知道贵族和女王存在的意义,你会杀光他们吗?她又说回到一开始的话题。
这个疑问压在她心里几年了,她拼尽全力,最后依旧没有活下来,她太不甘心了。
会。
你说什么?
会!任逸飞没有任何的迟疑和犹豫,也打破了鬼最后一丝幻想。
哗啦一声,她掀翻附近能掀翻的所有东西,那双眼如厉鬼一样,恨恨地看着任逸飞:这世界上那么多人都可以活着,为什么我不可以?!就因为我是贵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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