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奶猫居然沉默了。
伏传觉得爽灵大师兄有点怪怪的,不免担心:“是出了什么岔子么?”
【我在桑山有一些发现。在此之前,我要先问你一个问题。】小奶猫的双瞳在黑暗中圆润漆黑,甚至显出了一丝无害的天真,与他留在伏传脑海中的声音没有一丝相类之处,【上古时先人将妖族驱出中原,如今妖族卷土重来,你如何想?是将它们重新送回妖界,还是容忍它们与人类共享天地?】
伏传直接就被问住了。
他从未考虑过类似的问题,就算身为寒江剑派掌门弟子,他也没有过自己能主宰一切的意识。
妖族能否留在这个世界上与人类共同生活——这是我该考虑的问题吗?
这么多年来,人类早已习惯了没有妖族的世界。妖通常是于“异”这类形容词放在一起使用,被人们认为是“不正常的”东西,而不是具体存在的某个物种。妖皆有异于常人的力量,放任她们在人间生活,会不会有常人被害?若真有人死于妖族之手,谁能为放纵妖族留下的决定负责?
可是,将妖族重新送回阿寿口中一片荒芜的妖界受苦,真的是公平和正义吗?
无数年之前,妖族也曾经在这片天地间生存,只是因为她们打不过人类的先人,就被驱逐离开这片丰饶的土地,永远不准许她们回来?
伏传一时半会儿做不好决定,很偷懒地给了个答案:“我都听您的吩咐。”
【你要自己决断。】谢青鹤坚持道。
伏传很熟悉谢青鹤,大师兄不会花费很多时间去讨论一个不必要的话题,在坦诚桑山发现之前,大师兄先跑来问他对妖族的看法,那么桑山的发现很可能就与妖族相关——桑山本来就是那个能养龙驯凤的旧族生活的地方,这么一想,好像也不稀奇。
尽管面对的是爽灵,在大师兄面前,伏传还是很放心地袒露心声,想到哪里就说哪里:“我想当初桑山旧族也能蓄养龙凤异兽,可见妖族也未必不能与我们共存。人有好坏,妖族亦然。坏人有朝廷官府惩治,作祟的妖物就交给我们来处置好了。好妖为何不能沐浴日月餐食花草非得去荒芜之地寂寞等死呢?天地以万物为刍狗,何曾厚人薄物。”
他偷偷看小奶猫的脸色,给自己的想法打了个补丁:“当然,弟子虽这么想,具体怎么做还是以您马首是瞻。若是弟子想得岔了,请您教训。”
小奶猫并没有对他的看法做任何评价,简单说了在桑山的发现。
【我在桑山发现了一抬深埋在地下的仙棺。棺上镌刻仙纹法阵,使棺中死去的仙人污染了天下水域,遂使魔物逐水而兴。以现场发现的痕迹,这位仙人应该就是驯书中所说,居住在桑山之巅,被罗族所崇拜的神仙。自他死后,桑山蓄养的龙凤异兽也都随之战死。】
爽灵很容易克制了自己的感情,把这件事当作古时故事叙述完毕。
他只字不提那具仙身神体与伏传应该具有的关系。他不想提。伏传很聪明。他能想到的事情,伏传都能想到。不管伏传此时表现得多么温柔体贴服从,谢青鹤也不想挑战人心。
爽灵觉得自己在此事上不够磊落。
但是,他很理直气壮。
——万一把幽精的心爱之人搞没了,幽精绝不会放过我!我都是为了幽精着想。
伏传已经被他的大发现彻底惊呆了,根本想不到他还藏了一段内情,他失声道:“水域魔物竟然不是与魔窟伴生的么?!这岂不是故意搞事栽赃给魔窟?……若没有水域魔患拖累百姓生计、祸害生民,我们又怎么会世世代代被牵扯在除魔之事上虚耗这么多光阴。”
伏传所受的震撼太大。
此前他知道天道劫雷跟阿寿过不去,也没有非常强烈的对抗之心。
毕竟,妖这种东西,非我族类。“祂”下界追杀自己,指斥自己与妖族为伍,伏传也觉得自己可能是有点点不对。总体来说,伏传很讨厌“祂”也必然会与“祂”对抗,却未必真的觉得“祂”的想法不正确。仙人要除魔除妖,要维护世间的“正道”,只是太过刚愎自用罢了。
直到桑山仙棺被谢青鹤发现,终于彻底击碎了伏传对“仙人”“上界”的幻想。
——用仙棺污染天下水域,使魔患四起。这不是维护“正道”。
这是为了一己私欲、不择手段!
愤怒之后,伏传渐渐冷静下来,思考这件事背后的动机:“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先在桑山埋一口棺材污染天下水域,把祸害凡人的脏事栽给魔窟,挑起人魔之间永无止息的纷争。又安排您下界把魔都吞了,终止魔患在世间肆虐。这是迷途知返呢,还是前后两拨人?”
伏传挠了挠头,问出最重要的问题:“抢了师父皮囊的那个东西,‘祂’又是想做什么?”
这里面又涉及到一个情报分享的问题。
在寒江剑派的谢青鹤知道上官时宜皮囊里蹲着的是叶庆绪,白公主和束寒云也知道嚣张得杀这个打那个的“上官时宜”是叶庆绪,伏传却不能肯定“祂”的身份。毕竟,“祂”没对伏传承认过身份,伏传也不能从“祂”用过的古剑就推测身份——知宝洞里一堆古物,拿谁的旧物就是谁么?
爽灵在伏传的脑海内拉了一条时间线,标注了两个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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