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伏传小师弟。”谢青鹤先介绍了伏传的身份。
时钦便上前拜见:“弃徒时钦,拜见伏小师兄。”
伏传扶了他一把,完全不知道这是谁,下意识地去看谢青鹤。不是说捉了两个邪徒么?怎么冒出来一个师门弃徒?既然是弃徒,大师兄为何对他如此温和?还容他在屋子里穿衣吃饭。
——与蜷缩在门外不知死活的鱼慕华相比,时钦完全就是自己人的待遇。
谢青鹤不欲多谈,岔开话题说:“时候不早了,今日事多,先去飞仙草庐吧。”
时钦似乎也不愿意多谈此事,落后一步,跟在谢青鹤与伏传身后。
云朝要留下看管鱼慕华,还得了谢青鹤的吩咐,要把廊轩上的小围栏都拆下来。
他跟了谢青鹤十多年,知道主人说一不二的脾气。主人亲自装好的小围栏,谁跟主人说不好,劝他拆掉,主人多半都要当作听不见。唯独这个被主人襁褓中捡来的小师弟,总能让他更忍让几分——可能这就是老父亲的心情吧?
看着伏传学着谢青鹤穿上道袍,又学谢青鹤趿着木屐,亦步亦趋地跟在谢青鹤身边,云朝不禁点点头,这个好。儿子比夫人好。夫妻容易生怨,子慕父德,子肖父行,父子才是安安稳稳一家人。
云朝咔嚓一剑削落大片围栏,挥袖拂去木削,继续朝下一片围栏走去。
为主人执役,他很乐意。为小主人执役,他也很乐意。只要小主人不惹主人伤心就好。
……还是想去飞仙草庐,找掌门真人告状。
※
飞仙草庐。
打发了伏传去找谢青鹤立规矩之后,上官时宜很放心地窝在屋内,只穿了一件燕居的软袍。
远远地听见好几个人的脚步声,上官时宜就皱眉起身,去屏风后换衣服。没多久,外边执役的外门弟子果然禀报道:“大师兄来拜。”
若是谢青鹤孤身前来,哪里会等着通报?早就进门上榻窝着了。
上官时宜穿好衣裳,束起长发,方才说道:“进来吧。”
先进来的是谢青鹤与伏传。这都是极亲近的弟子,穿着露膀褂子都能见的关系。时钦跟着进门时,上官时宜雪白的胡子颤动了一下。他明明听见只有这三个人的脚步声,又不死心地往外看。
“燕骄呢?”上官时宜质问时钦,“为何只让你回来?他人呢?不敢来见我么?”
时钦被问得抬不起头,屈膝跪下。
“师父。”谢青鹤先扶着上官时宜坐下,在他耳边低声说,“师叔已仙逝。”
上官时宜原本激动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变得死寂。谢青鹤知道师父早有悔意,也一直盼着师叔能回山,只可惜师叔隐藏形迹走得太远,师父终究还是没能等到兄弟重聚的一日。
时钦低头哽咽道:“他,他临死之前,也很后悔。说,当日不该跟掌门真人动手,被逐出门墙、放逐边城,也是罪有应得。掌门真人慈悲,逐他下山时,并未将他忤逆狂悖之罪公诸天下,也不曾废去他一身修为。好在……一身所学并未曾抛费,这些年,逐水域封魔行侠,也叮嘱弟子,待他死后,将他的骨灰抛洒在寒江支流,镇压魔物……”
上官时宜目光下斜,久久不语。
伏传上山时,燕不切与时钦就不在山上了,师门内部也很少有人提及这位师叔。
听着时钦说前事,伏传心里也很难受。
光听时钦的描述,燕师叔应该也是一位竭力封魔的正派尊长。或许与师父有了些龃龉嫌隙,彼此也没有真正记恨,师父想让师叔回来,师叔也很悔恨,偏偏天不假年,师叔就这么死了……师父看着是真的伤心啊。
但,伏传还是觉得很奇怪。
时钦分明与他同辈,互称师兄弟,对谢青鹤与他都很恭敬,对着上官时宜也是一口一个掌门真人,执礼甚恭。唯独提及燕不切时,没有一句尊称,始终都是“他”啊“他”的。
最奇怪的是,大师兄和师父都接受了他对燕师叔的无礼,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谢青鹤没有让他们一直讨论燕不切的死亡,师父年纪大了,长久悲伤太过伤身,岔开话题说道:“师父,我让云朝去调查伏蔚弄出来的吞星教,他带了两个人回来,时钦师弟恰好在那边卧底收集证据,就让他跟您说一说详情?”
这就关系到替伏传洗脱污名的大事上了,上官时宜挥挥手,说:“坐下说吧。”
伏传熟练地搬凳子,抵在榻前,准备开小会。
时钦仍旧跪地不起。
上官时宜沉默片刻,说:“当年之事,是我错了。”
时钦绝没想到刚绝冷峻的上官时宜会低头认错,一时竟怀疑自己听错了。
抬头看见伏传围在上官时宜身边,谢青鹤在旁斟茶服侍,大弟子与小弟子团团簇拥着,上官时宜原本冷峻的眉目都多了一丝慈和,哪还有当初说要将他处死的冷酷模样?
时钦张了张嘴,说不清心底是悲是喜,还有一丝恍惚。
“他不在了,我对他说不着。想来他临死之前,唯一牵挂的人也就是你。”上官时宜叹了口气,“回来吧,时钦。你的名字还记在内门的待选名册上,退位之前,我先将你收入内门。”
时钦眼底闪过一丝倔强。
谢青鹤看他表情就知道他要拒绝,先一步说道:“这都是后话。师父,先商议吞星教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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