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以毁掉它吗?
最好是出去再说。
那我们快点出去吧。陈言言赶忙说,想往出口那边走。
但是路迎酒没有跟上她。
陈言言走了几步,回头问:你们不跟来吗?
路迎酒拿着那面具,笑了:不急这一会。
你是什么意思?陈言言的脸色微变,笑了笑。
在出去之前我想知道,你在靴子里藏了什么?路迎酒问。
陈言言顿时僵住了。
她当时丢下小李,自己翻窗去了女更衣室,就是为了拿这个东西。路迎酒来找她时,她悄悄把东西藏进了小短靴里。
路迎酒什么都没讲,她自然以为他没看到。
难道说,路迎酒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
陈言言退后半步,心跳得很快,脸上还是维持着一个笑。
她本来就面容姣好,那笑容看起来很柔弱,很容易激起别人的保护欲。
她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们、我们还是出去再讲吧。她咬了咬嘴唇,这里太黑了,还有鬼,多拖一秒我都害怕
她只能期待,路迎酒会不好意思对她动手,把她的靴子脱下来。
陈言言转身,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外走。
刚走几步,她突然哎哟!了一声。
右脚上一重,害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摔跤,还好用手扶了一下墙。只是脚上一松,那靴子已经被拽下来了!
陈言言心中惊骇,一低头看见黑色毛团死死咬住了靴子,冲着她龇牙咧嘴地一笑,摇着尾巴跑回路迎酒的身边。
等等!陈言言喊。
但是已经晚了,毛团子抖了抖靴子,里头掉出了几片折好的纸片?
纸片在空中飘着的时候,自然地舒展开来,落在地上,薄如蝉翼。
那分明是几张人皮面具。
一时气氛凝固。
陈言言的牙齿几乎要打起颤来,大脑空白好几秒种,又以颤抖的声音道:我、我不知道那些是什么,觉得不对劲,就把它们藏起来了!
哦,真的吗?路迎酒似笑非笑,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他说:刚才鬼怪把我们两两分开的时候,为什么你会和小李在一起?按照你的描述,鬼怪想要复原场景,和小李在一起的应该是范馨才对。而我很碰巧地,被当成了陈言言。
这对于你来讲,可能是微不足道的细节吧。但于我来看,这可半点不是偶然,加上你私下藏起来的人皮面具
陈言言女士,你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吗?
与此同时。
500公里以外,江乡市。
消毒水的味道在空中蔓延,输液瓶里的水一点一点下落,病床上,年轻男生的左脚打着石膏,被吊了起来。
他发了条朋友圈:【太倒霉了,好好走人行道上都能被摩托撞】
底下的留言一堆【好好休息】
他撇了撇嘴,把手机丢到一边,刚准备睡一觉,病房门突然被敲响了。
一个中年男人探头进来:你好,是吕方宏先生对吧?
对对,你是?
男人笑了笑:是啊。他提着公文包进来,坐在了吕方宏的病床边,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好多了。吕方宏回答。
男人点头:那就好。我这次来,还是想和你谈谈过去的那件事情。你说,你想起了什么,对么?
他是个驱鬼师,已经来了几次,都是和这个吕方宏范馨的前男友,聊屠宰场和灭门案的事情。
这回,吕方宏没有立刻回答他。
点滴慢慢落下,这沉默持续了很长时间。
也不知多久后,他才重重呼出一口气,说:其实有件关于陈言言和范馨的事情,我一直没和你们讲。
驱鬼师默不作声地听着。
吕方宏接着讲:我和范馨在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她是个孤儿,家里几乎穷得揭不开锅,但是她非常努力,每次考试都是班上的前几。
后来,我们凭借优异的成绩,上了重点高中,也是在那里认识了陈言言。
他又犹豫了几秒:陈言言的成绩实际上不好,是花钱进学校的,哪怕是作为美术生来讲,也在挂科的边缘。一来二去,她觉得不行,就找上了成绩优异、家境贫寒的范馨。
他又开始沉默,似乎在纠结该不该讲。
驱鬼师说:没事,不急,需要我给你去装杯水吗?
吕方宏轻轻点头。驱鬼师就起身,给他装了杯温水回来。
吕方宏拿着水,小口喝了,终于又开口:某天之后,我就觉得,范馨有时候怪怪的。她的性格、语气、行事态度都有点微妙的变化。实不相瞒,我喜欢范馨很多年了,她的一切我都了解,哪怕是一点不一样,都是瞒不过我的。
但是,每当我觉得不对时,她很快又正常了,让我以为是错觉。
就这样过了小半年,突然有一天范馨跟我讲,要告诉我一件事情。
他闭了闭眼睛: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人皮面具这个词。
驱鬼师的神情微微变化:你的意思是?
吕方宏说:范馨和陈言言一直在互换身份。
第25章 范馨
吕方宏继续说:她们两人的互换,一开始只是考试的时候,后来,发展到陈言言不想上的课,不想参加的聚会等等,甚至有时候,陈言言不想去的社交活动,也丢给了范馨。
她们的身形本来就相似。范馨又是个很认真的人,只要想去模仿,几乎不会有破绽。她还教了陈言言不少,告诉陈言言,要怎么模仿神态、小动作、口癖、喜好,时间久了之后,我也慢慢分不清她们两个了
驱鬼师的身子微微前倾:为什么你从来没提过这个事情?
因为陈言言说过,如果我们谁说出去了,会让我们付出代价。吕方宏闭了闭眼睛,我们只是普通人,哪里懂驱鬼术那些东西,谁知道陈言言会怎么报复。我们四个人表面看起来是朋友,其实还挺虚伪的。
他干笑了几声:而且,我觉得互换身份这件事情,和灭门案是无关的,就一直没说。
今天我之所以想讲,算是了结一段心事吧。他长吁一口气,说出来,果然觉得轻松多了。
吕方宏最后笑了笑:不过,范馨都死了那么多年了,再说起她的事情,我还是很想她的。
四洞屠宰场。
陈言言死死盯着路迎酒。
她和那三人隔了十几米,冰冷的空气在其中,简直像是凝固了。
路迎酒的神情很平静,像是单纯等着一个回答,小李满脸不知所措,而敬闲就紧挨在路迎酒的身边他没太多表情,只是那种让陈言言头皮发麻的恐惧,又涌上心头。
陈言言强压着扑通扑通的心跳,深呼吸一口气,一字一顿说:凡事都有例外,不是吗?你能保证那个鬼就没有搞错?她又缓和了语气,轻松道,路先生,我们事情一码归一码,还是先把鬼彻底解决了。再说你们三个大男人,不会对我怎么样的,对吧?
路迎酒一摊手:确实,毕竟,你现在对我来讲不是个威胁。不过为了保险,请你之后跟着我去调查一下。我认识几个陈家的人,只要你能证明自己的身份,就不会有任何问题。
人皮面具,肯定是陈家的某些人私下做的。陈家的风气总体来讲很正直,如果是家族内部出了问题,彻查、肃清的速度非常快。如果查出违纪,就肯定会处理。
路迎酒认识的那几人,和他有过多年交情,也是完全信得过的。
陈言言紧紧咬着牙齿。
下一秒,她转身就跑!
没了一只鞋子,她跑起步来一瘸一拐的,白皙的脚踩过粗糙地面。还没跑几步,她就被黑毛团整个扑倒了!
毛团看起来小小一只,重量半点不轻。陈言言疯狂地尖叫,抓挠地面,动作扬起了一大片灰扑扑的尘埃,在半空中狂舞,又落在她洁白的衣衫上。
她尖叫道:婊子!陈言言就是个婊子!你们全都是!!去死吧!给我去死!
15小时后,鹭江市中心医院。
病房外,路迎酒透过单向玻璃,看到女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她右手还打着石膏,左手被手铐拷在了病床上。
在折腾整整一晚上后,她睡着了。
窗外光打在她的脸上,显得她皮肤略微粗糙,缺乏水分,不再是光彩照人的样子了。
墙上贴了不少符纸,旁边还守着一个陈家的人,以防她逃跑。
昨晚,他们把陈言言一路从四洞屠宰场,带到了这家医院。
这医院与驱鬼师合作,有单独一个楼层,专门接收特殊的病人。
小李以自己的名义登记了,又汇报给了青灯会,让会里联系陈家的人。而路迎酒也找了在陈家的人脉,和他们讨论了这件事情。
于是,这天的凌晨,陈家数人过来,在陈言言的尖叫声中用了一连串的符纸。
符纸燃烧,她脸上的皮肤像是太干燥般,慢慢起了一层皮,最后一人轻轻一揭,就把整张人皮面具给摘下来了。
她小巧的鼻子、红润的嘴唇、柔软的黑发都消失了。
像是画了皮的鬼怪,被一点点揭露原形,露出了本来的面貌。
讨人喜欢的陈言言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个脸色偏黄,嘴唇干裂的女孩,放进人堆就找不到了。她的眼中满是怨毒的、可怖的光芒。
比对之后,基本确认她就是已死的范馨。
但是她什么都不肯说。
路迎酒默不作声盯着她看了一会。
身后有点动静,他一回头,看见敬闲手里拎着粥和油条。
敬闲对他笑了笑:先吃了早餐再说吧。
他们俩去了走廊尽头,找了个地方吃早餐。
路迎酒尝了一口那皮蛋瘦肉粥,很好吃,不咸不淡刚刚好。
旁边敬闲吃了个豆沙包,说:这个很好吃,你尝尝。
说完就把一个包子往他的手里塞。
路迎酒接受了敬闲的投喂,包子在手中热腾腾地发烫。
路迎酒正要开口,突然走廊尽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大堆人闹哄哄地走来了。
抬头一看,西装革履、头发理得一丝不苟的男人带着一众驱鬼师来了。
和平时一样,楚半阳看见路迎酒,脸上的表情很微妙,像是想笑,又像是要绷着脸,像是想开口,但又带着傲娇和别扭。
总之纠结的要死。
他看着路迎酒,最终开口说:你怎么还在这里?
话一说完,他又看见了敬闲。
敬闲坐在路迎酒的身边,侧脸线条英俊而硬朗。
也不知为何,这一个瞬间,楚半阳心中的警铃大作那种感觉,就像是一只花枝招展的公孔雀开了屏,刚昂首挺胸,踱步过去,突然撞见了另一只公孔雀。
楚半阳下意识站得更直,脑中电光火石,掠过了许多:
我的发型肯定没问题。
我的衣服肯定没问题。
我的鞋子肯定也没问题。
这一番下来,他确定自己的外表无懈可击,顿时舒服多了。
这不是在等人开口吗。路迎酒回答他,舒舒服服往椅背一靠,面具的事情,还半点眉目没有呢。
陈家其他人马上来了。楚半阳讲,陈会长明天也会过来。等到结果出来,我们会告诉你的。
像是在委婉地赶客。
路迎酒作为嫌疑人,自己找上陈言言,情况已经很严重了。
虽然他是以小李的名义,将范馨送回医院、又叫陈家的人揭面具;而范、陈两人的身份互换,无疑给案件带来了更多疑点,谁也不敢妄下结论。
但归根到底,理论上讲他不该和这件事情有瓜葛。现在动身离开,不被更多人看到,是最好的选择。
路迎酒当然知道这一点。
但他喝了口豆浆,慢悠悠说:没事不急,要是等陈正过来,我说不定还能给他提供点思路。我们两个好久没一起喝茶了,刚好叙叙旧。
他装作不知道自己在被调查。
如果在巷东酒吧时,他没收到短信,他确实也不该知道。
楚半阳微妙地愣怔两秒。
他几乎是错愕。
说实话,楚大少爷心里很困惑:这明明在短信里,给路迎酒说的那么清楚,怎么现在路迎酒又犯糊涂了?这家伙平时不是很醒目的吗?
这神态很快被他收敛好了。
可是路迎酒已经看到了。
楚半阳皱眉,继续说:你看,这种调查你如果在场,也不是太好。就连我也是会尽量回避的,毕竟涉及陈家的不传之秘。我话说的直白点,你还是回家等结果吧。
他是在努力把路迎酒赶走的,以免被会里其他人看到。
楚半阳面上不显,见路迎酒久久不答话,甚至还在专心喝敬闲投喂的豆浆,眉头皱得更深了:路迎酒,你到底
路迎酒喝完最后一口豆浆,站起身,弯眼一笑:行,我现在就走。他回头喊了句,敬闲,走吧。
楚半阳不知道他怎么转变了主意。
路迎酒起身要走,和他擦肩而过时,又站定脚步,低声说:有件事情我没讲。在我们之前,还有人去过面具加工间。他拿走了一些东西,但是气味还在,吸引了一堆蟑螂。
楚半阳愣了半秒:知道是什么吗?
我怀疑就是人皮面具。路迎酒说,不论气味、还是吸引蟑螂这一点,都符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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