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萍:“怎么了啊这是?”
施念略带惊惶:“妈!”
实在难以启齿,她害怕极了,犹犹豫豫,带了哭腔:“妈!要是我把一个男生的……的……蛋不小心砸坏了,咱家医药费要赔多少钱啊!?”
第22章 他看她们上门的样子还以为提亲来了
施念说话时觉得脚软,任何涉及到钱啊之类的事情都会令她神经紧张,尤其要她家赔钱!这对于她来说不亚于天塌了。
于是她坐在厨房的小马扎上,双腿并拢,窝在那里,手机放在膝盖中间,郁谋发来的那条短信她既想反复确认又不太敢看。看一遍心颤一遍。她摊上事儿了!
池小萍手上滴答水,她在围裙上擦擦,神色严肃,伸手:“我瞧瞧。”
母女俩研究那条短信半天:
【就周三那天呗。一开始以为没事,蛋现在有点严重了。】
施念用的老款诺基亚,这几行字要翻两页才看完。屏幕翻动时一闪一闪,施念的心也一跳一跳。
池小萍听施念语无伦次的描述,得知她是不小心拉了郁谋桌子一下,导致里面的东西倒出来砸到他的。她知道女儿不是故意的。但她还是有点着急上火。毕竟“蛋坏了”这事可真不是小事,甚至可以说是天大的事,真要是、只是说万一啊,有点什么终身残疾,那可不仅仅是医药费那么简单了。
施念手抖,每根手指尖都是冰冰凉,她好害怕啊!又内疚又害怕,她一块钱都不想让池小萍多花!
之前她看故事会,有个中篇故事,说是有个男的去割包皮,结果去的那家医院不正规,导致他感染了,他向医院索赔一百万。当然里面还有其他七七八八很成人的情节,但她对这一段割包皮手术感染记忆犹为深刻。当时那篇故事她当小黄文看的,那本故事会也被她偷偷夹在书架第三层,鲁迅和郭沫若中间。看的时候都偷偷看。她不知道割包皮到底是怎么个操作,里面的隐晦情节她也半知半解,可是她觉得又懵懂又刺激。
现在她想起那个故事来,哪是什么小黄文啊,明明就是恐怖故事!一百万哪!
这个“蛋现在有点严重了”,池小萍想了好久,她是过来人,还是学药的,大学时医学生上过的课她也基本不差地上过。据她分析,这有可能是内伤。不然不可能当时没事,过了几天突然又发现“严重了”。
施念听完池小萍一番话,心完完全全沉了下去。内伤?怎么个内法儿?她想起安徽台的广告:治疗不孕不育就去 XXX!还是说赵本山老师的广告:男人不行就用蚁力神!可怕!
她的胃一阵抽抽,事情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她还试图想找个伴儿,譬如她想说,傅辽也应该承担一部分医药费的!
池小萍心里也没底,毕竟是自己家孩子造成的,她拍拍施念肩膀,说:“你再问问他,什么症状,怎么个严重法儿?”
施念全身抖抖地按键:
【我妈让我问你,你具体症状是什么?】
郁谋在那边等了好久好久,才收到回复。他还纳闷儿呢,怎么没信儿了?
他已经吃完饭,移去沙发上有一搭无一搭地看体育新闻。此时听到声音,手臂立马从沙发越过去茶边几拿起来看。
她还告诉她妈了?也是,不是说,喜欢一个人,就对他的所有事特别在意吗。她一定是在紧张自己。郁谋嘴角微微扬起,打算再说的稍稍严重一些:
【有点化脓了。一按隐隐疼。】
施念那边刚一收到回信,眼泪飙了出来。
“妈!!!”
声嘶力竭。
她只在生物课本上见过男生的那个,每次翻页还飞快,根本就不好意思仔细看。如今看到“化脓”的字眼,她在脑海里联想出了非常非常恐怖的画面。往往越是未知的东西越恐怖。她在这个领域一点常识也没有,魂儿都吓飞了。
池小萍看了以后,将围裙解掉,忙忙叨叨去卧室换出门的衣服。施念攥着手机,小尾巴一样六神无主地跟在妈妈身后。“妈,怎么办呀……?”
池小萍也是强作镇定。她没有怨自己闺女,可是因为她也着急,所以声音不自觉就严肃了许多,她默默换上胸罩,穿外出的衣服,一面说:“妈妈之前怎么和你说的,咱们不主动惹事,但咱也不怕事,出了事更要主动承担自己的责任。这样,你现在去穿大衣换鞋,咱们这就去他们家赔礼道歉,然后商量对策。该赔的钱咱们赔,该治的病要去治。”
她说完,看了眼闺女,施念眼睛里湿漉漉,吓得不行。池小萍语气放缓,又拍拍她:“你去厨房,把你姥姥带的土鸡蛋, 两盒,拿塑料袋装一下。套两层,别碎了。然后暖气旁的那箱奶也拿上。”
冬日的北方是白色的。水泥地上白白一层霜。墙跟儿下好几排大白菜。
母女俩走到郁谋门洞前时,池小萍还仰头看,确认:“是这儿吧?”
施念像个鹌鹑一样跟在妈妈身后,点头:“对的。”
池小萍带她进门洞:“这孩子也是,这么大的事,自己要抹紫药水,这不是瞎搞嘛,哎!”
而后她又叹气:“不过他母亲去世了,也没人教他该怎么做,也是可怜的孩子啊。”
“念念。” 她叫。
施念应声。
池小萍:“不要怕。有妈妈在。去了人家好好赔礼道歉,说你不是故意的。其他事情交给我来说。你给他发短信,说咱们到他家楼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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