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突然爆出了一阵大笑,只是笑声中殊无快意,那双细长的眼睛像是蛇一样阴狠地盯着我。
“这里当然是太虚观旧址!我们?我们自然是太虚观的弟子!只不过,这里的所有太虚观弟子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和他一样,都是亡者而已!”
伴着他说话的声音,旁边那些我以为早就荒废的大殿高塔中也开始出现星星点点的光。那些光如同萤火一样飞舞着,然后慢慢凝聚成和他一样的人形。
刚才被重渊从我身上打出去的灰影也站了起来,那是个穿着太虚弟子服的女子,手持法剑恶狠狠看着我,看到我难以置信的目光,她眼中的愤恨更深了几分,啐道:“很可怕吧?呵,你们这些自命正义的太虚弟子,看到我们这些牺牲的人,还不是会像看着恶鬼一样!哈哈,你自己身边还不是跟了一个恶鬼。怎么,你难道也想加入我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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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只是那语气中的憎恨却如同跗骨之蛆一般,声音消失很久还刺耳地悬在我耳边。
我们的周围到处都是那些灰白的人影,他们或近或远站着沉默地看着我们,无一例外都穿着我熟悉的弟子服,手拿长剑。有的人是和女子一样的憎恨表情,有的则是满脸忧愁颓色,也有人抱剑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但是所有人脸上都没有笑容,他们看着我们,像看着两个不受欢迎的入侵者。
重渊仍然把我护在他怀里,只是我能感觉到那只揽着我的手臂是多么僵硬。甚至紧绷到微微有些发抖的程度。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紧张,只是这种情绪让我也不由自主恐慌起来。
“太虚观旧址不是当初妖魔进攻中原的时候就已经废弃了吗?现在的太虚弟子都在太古铜门附近驻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又怎么……怎么是这种样子?”我有些慌地问道。
“师妹何必如此委婉。”之前最早出现的那个男弟子冷笑道,“这种样子?我们只是亡灵而已,若是师妹惧怕我们,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没有!”我急急摇头,“只是你们怎么会变成……变成亡灵?又为何在此处?”
他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说不出的惨烈:“为何会变成亡灵?哈!原来现在的太虚弟子们,已经把我们全都遗忘了吗?我等乃太虚观兵宗弟子,当年妖魔大举入侵中原,只留我等在此浴血奋战。却终是被玉玑子变作亡灵永生镇守此处……呵,这些年日日夜夜折磨着我们的往事,原来现在竟然已经无人记得了吗?”
我整个人都呆在那里,讷讷许久,却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的确是不知道这些事,甚至连太虚观旧址的存在我也是刚从颜怀远口中听说的。只是这人说的话实在是有太多疑点……
“你们为什么不离开?”我不解地问,“这些年我们也在太古铜门浴血奋战,那些战亡的弟子,也没有一个人变成亡灵回来……呃……”
话说一半我就打住了,无比心虚地看向重渊。我怎么忘了,自己身边就有个战死后又回来的家伙。虽然重渊和他们明显不一样……
“你以为,我等是怨念不散才留在此处吗?”那太虚弟子阴冷无比地说道,“我等……是被玉玑子他们活活变成亡灵的!当年妖魔入侵太虚观,掳走了我们一批太虚弟子,他们将其余弟子生生炼做亡灵,并用药物让我们身体不腐。他们以活着的弟子威胁我们,强迫我们守在这里,替他们抵御八大门派弟子的进攻……我们从来不畏惧死亡啊,作为兵宗弟子,为了太虚观战死沙场才是我等应去之处。像这样不死不活地被迫为妖魔所用……”
他紧紧咬着牙,赤红了一双眼睛,再也没法说下去。
我怔怔望着他,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这故事太过惨烈,仅仅是听着我都觉得自己的心缩成一团。这些经历了全过程的太虚弟子……他们又是怎么走过来的?
周围的面孔,漠然的,忧郁的,都不是生者的模样。然而他们在多年前,确确实实是和我一样的太虚弟子。
重渊突然发出了一声嗤笑:“投靠妖魔?这么说,你们是要对我们动手了?就凭你们?”
之前曾经附在我身上的那个女弟子站在一边,她一手握着长剑甩出个剑花来,朝着重渊笑了笑:“我们不行吗?这小师妹嫩生生的样子一看就是个刚下山的笨蛋,身为太虚弟子,居然连灵兽都召唤不出来。而这位师弟你虽然实力高强,可同为亡者,总不会站在她那边吧?”
重渊的回答是慢慢站了起来,一手举起了太和剑。
“我们并无恶意。”他冷声道,“偶然叨扰,也只是想借用太虚观的传送阵法尽快赶到流光城去。如今流光城正被妖魔鬼方占据,诸位同门若是有半分念及大荒百姓之苦,就速速让开去路。否则,休怪我剑下无情!”
“大荒百姓之苦?”女子声音轻柔地说道,“师弟真是说笑了,我们受到那样的对待的时候,大荒可记得我们的苦处?玉玑子拿我们当进攻八大门派的盾牌,宋屿寒又何不是拿我们当敌人!天下不给我活路,我又何苦为天下操心!”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女子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感到重渊的手臂骤然紧了一下。
然而我却没有时间问他什么了,话音刚落,那女弟子手中的剑就已经递了出来,猛地向我面门刺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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