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人一直在闹,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无非是儿子死了没办法接受事实,又一直不满意她,不折腾她不痛快。
人走了,周敏玉肩膀才垮下来,浑身提着的那口气松下来,看着程焰的表情痛苦而哀伤,最终还是忍不住埋怨道:“你能为妈妈出头我很高兴,但你能不能改改动不动就动手的毛病,暴力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刚刚程焰的样子,真的吓到她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程焰会失控,她甚至指尖都在颤抖。
程焰深深看了周敏玉好一会儿,从她的脸上看到些许疲倦,还有失望和无奈。
程焰陡然笑了下,“至少可以替你解决眼下的困境,你倒是文明,麻烦少了吗?你到底多罪大恶极,值得他们一遍一遍上门侮辱你?你觉得自己很隐忍很伟大?你以为你这样忍气吞声,江雪若会很高兴?她每天都在自责,她很害怕拖累你,你知道吗?”
说着,程焰的表情逐渐冷得结冰,麻烦都已经过去了,她的愤怒姗姗来迟,她吞咽了口唾沫,失望浸透每一根神经,她手里橡胶棍忍不住重重丢出去,低骂了声:“操!”
她转身,头也没回走了,觉得自己很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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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小区的时候冷风带着湿气,像是要下雨或者下雪了,她不想回家,漫无目的地走着,脑海里频频闪过周敏玉的脸,大多时候都是温柔沉静的脸,温吞地就像白水,似乎永远也不会生气,不会大声骂人,不会声嘶力竭。
却能伤人心。
口袋里手机响了,是季时屿,“站那儿别动。”
程焰还没吭声,就听他声音带着恳求,“求你。”
程焰似乎陡然从那种古怪的情绪中抽离,冷静下来,可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带着紧绷,“嗯。”
他应该在附近,甚至看到了她打架,吓到了周敏玉,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
应该没有吧!她一直是这个鬼样子,要吓到早吓到了。
程焰站在那里,无意识地数路过的车辆,数到第二十七辆的时候,季时屿就到了,他轻碰了下她的胳膊,“火火,你要去哪儿?”
她的脸色实在太差了,连续刷题的疲倦,得知周敏玉出事的紧张,各种情绪一起涌出来,又潮水一样退下去,如今只剩下毫无温度的冷。
看到季时屿,她脸色才慢慢好了一点,怕吓到他,只是摇了摇头,“随便走走,我没事。”
他应该是看到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联系她。
季时屿说了句:“我刚跟着你下楼了。”
看她没吃亏便没露面,毕竟是家事,外人不好掺和。
程焰“嗯”了声,没多问,她向来是这个性格,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倒也不是冷漠,只是一种自我保护手段罢了。
季时屿越和她相处便越知道,她这个人就是嘴硬心软。
“去吃饭吧!想吃牛肉煲还是豌杂面?”
附近只有这两家程焰爱吃的,他太了解她了,顺毛捋,气头上的时候不要跟她谈论那些不高兴的事,给她个选项,她便也转到别处去了。
“面吧!”程焰说。
程焰要了二两豌杂面,吃得食不知味,便看季时屿吃,他大约下来的着急,穿着一件家居套头卫衣,外头裹了件羽绒服,露出的脖颈被寒风冻得发白,因为吃了点热食脸上才带了点颜色。
他吃东西很斯文,却并不慢,只是时不时压着嗓子咳了声,眉宇间是化不开的阴郁。
“又生病了?”程焰皱着眉问了句。
季时屿筷子悬停在半空片刻,他扯了下唇角,笑意浅淡,“你别一副我得绝症的表情。”
程焰张了张嘴,半晌才闷声说了句,“看你生病我闹心。”
季时屿笑了声,“我现在听你说什么都像是暗示。”
程焰抬眸,“暗示什么?”
季时屿吹了吹面,声音隐在白汽里,“暗示你很在意我。”
程焰沉默了片刻,看他吃饭,竟恍惚有一种这面很好吃的错觉,她捡起筷子又尝了一口,然后才不紧不慢说了句,“你在旁敲侧击什么,我有说我不在意吗?”
季时屿哑口无言,两个人四目相对,互相看对方,最后是季时屿先低下头,他点点头说:“哦,知道了。”
程焰这种不大多管闲事的人,难得主动追问了句,“你身体真没事?”
季时屿其实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但知道程焰其实嗅觉很敏锐,越是藏着掖着,她越受不了,于是摇头,“没事,只是冬天免疫力差,天暖了就好了。”
程焰迟疑地点点头。
手机响了三回,都是周敏玉打来的电话,程焰挂断了。
第三次的时候季时屿才忍不住说了句,“别让你妈找不到你。”周敏玉不坏,只是两个人性格相差太多,还没能在相处中找到平衡点。
程焰脸上戾气深重,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也不是怨恨,也不是委屈,只是想一个人静静。
很烦。
可季时屿的话还是让她妥协了,回了条消息回去:吃饭,待会儿回。
周敏玉也没再试图联系她,只回了句:好,妈妈等你。
程焰觉得烦躁,手机塞进口袋里,沉默地看着季时屿吃完饭,两个人才一起走出面馆。
出门的时候,季时屿侧头问她:“陪你转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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