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清心语气哆哆嗦嗦,凄惶得不成样子:“奴婢鬼迷心窍,下次再也不敢了!”
江漓海见状,知道这清心还想挣扎,不敢耽搁,拖着她就往外走去。
而容淮拿着玉制的毛笔,不动声色批阅奏章,不仅没有说任何一句开恩之言,反而道:“御前失仪,直接杀了吧。”
江漓海已经拖着清心走出去好几步,闻言连忙应下,而那原本还在挣扎的女子似乎是吓惨了,直接昏了过去。
这个皇宫,有人高楼起,有人跌落深渊,不过都在天子的一念之间而已。
......
是夜,冬儿手持角宫灯站在乾嘉宫门口,等着容淮过来用晚膳。
皇帝是正午的时候突然说要过来用膳的,太后娘娘听见的时候,却没有流露太多喜色。冬儿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太后娘娘对陛下不像昨日那么上心了。
乾嘉宫前空旷幽长的道路,明黄的华贵轿撵渐近。
黑色银白浮纹长靴从轿撵内踏出,冬儿不敢看,直直跪下去:“参见陛下。”
“平身。”容淮看着乾嘉宫正殿的灯火,问询低着头的冬儿:“母后今日可有提起朕?”
冬儿简直出了一身冷汗,答案是没有,乔熙依循惯例接见完各宫太妃后,就去小憩了。
这一睡,便睡到了傍晚。
之后和冬儿聊天的内容,也不外乎是女儿家的吃喝零嘴而已。
冬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急得眼里泛起一包泪。
容淮是极其不喜女子这样哭哭啼啼的,可是想到冬儿对乔熙而言,似乎意义非凡,于是破天荒道:“罢了。”
之后,他没再理会冬儿的反应,朝着正殿走去。
江漓海停在门口,看着冬儿眼泪汪汪的样子,好心道:“冬儿姑娘,你以后在陛下面前当差,可别总像今日这样。”
他将一方帕子递给她。
而冬儿看着突然出现的手帕,不由愕然。他她侧首,看向一旁的江漓海。
这皇宫里的太监,没有一个是敢昂首挺胸走路的,残缺的男人,总归是自卑的。这太监不比宫女,他们没有出宫的机会,这一辈子,无论曾经多风光,也只能落得一个老死无人问津的下场。
冬儿是
若是放在民间的寻常人家,也该是个叫媒婆踩破门槛的俊气少年。
可是如今......
她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不忍。
江漓海注意到了,却只是将头垂得更低,冬儿和他们不一样,这是太后娘娘开过金口的,心尖上的宝贝妹妹。
他们这些阉人,何苦碍了人家的眼?
而正殿内,乔熙穿着太后仪制,看见容淮进来,四平稳地朝着他笑:“皇帝到了,那就用膳吧。”
今日傍晚,乔熙收到了系统的
她接到了,自然就要想办法完成。
所以今日,她的目的很简单,她要让容淮自己意识到,她不是一夜春风的露水,而是他心头已然留下痕迹的明月光。
她要他亲口说出,要为自己取消选秀。
容淮并不知道这些猫腻。
此时,他看着乔熙恭谨端庄的模样,神情有一瞬间涌起不解。他狭长深邃的桃花眼微敛,见乔熙依旧不为所动,他的眼底渐有一抹说不出的冷淡意味。
明明昨日,她还是那样千娇百媚,满心满眼都是自己的模样,怎么今日,就变了。
他面无表情地走向她,按照惯例坐在她的身侧。
可是谁知,下一刻,乔熙竟是缓缓起身。
她坐到了容淮的正对面,像是一尊漂亮的玉,冷清清的不带人情味:“皇帝和哀家是母子,还是要注重影响的。”
容淮气极反笑,眼睑发红,面容有些许的加深的冷意,可是语气却是冷静得很:“母后说的是,是朕考虑不周。”
乔熙低眉垂首,道:“用膳吧。”
两个人几乎没有眼神交流地吃完了这顿饭。
用过晚膳,容淮坐在软榻上,看着乔熙捧着金刚经低声诵读的模样,缓缓道:“母后这是打算皈依佛门了吗?”
乔熙心头冷笑:小样,我看你还能撑多久。
表面上,却是一片温婉模样:“这深宫多寂寞,我总是要有些慰藉的。”
“母后的慰藉和依靠,难道不是朕吗?”他的嗓音清晰可闻地冷了好几度。
“皇帝这话,自然是对的。”
乔熙还在继续火上浇油:“只是,皇帝身上肩负着给皇家开枝散叶的重任,等半月后秀女大选,还是多花些心思在后宫美人身上吧。哀家这里,还是不要再来了。”
[恨意值,一颗星。]
啧......瞧瞧这小气巴拉的。
“母后这是在给朕下逐客令?”容淮的额角疼得厉害,偏偏还在努力按捺自己的情绪。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哀家又怎敢给皇帝下逐客令?”乔熙用最平静的话语,点下最后一把火:“哀家说了,哀家就只放纵那一夜。”
“昨夜种种,哀家很满意。只是从此以后,皇帝和哀家,便都要将那一夜彻底忘记了。”
容淮脑海中那根叫理智的弦,一瞬间崩断。
他蓦得起身,快步走到乔熙面前,在她诧异又一潭静水的目光中,劈手夺过她手中的金刚经,之后利落地撕成两半。
第132章 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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