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迟枫闷闷的应了一声,解释道,我不是故意的,比赛打完回休息室的路上差点栽个大跟头,钱经理看我不对劲摸了一下我的头,才知道发烧了,三十九度。
喻予泽皱眉:三十九度你自己都不觉得难受。
迟枫回忆了一下,竟摇了摇头,憨瓜似的笑了笑:还好吧,就是头有点昏。我还以为是被宋时气的呢,哈哈哈。
喻予泽怀疑这倒霉孩子说不定就是小时候发烧的时候没人管,所以才把脑子烧坏了。
那天他也发了低烧,但总决赛时候北极星的赛程要比FG晚好几天,他有充分的时间调整以及休息,上场打比赛的时候状态并没有被影响。
但是FG的比赛,距离那晚只有不到48小时。
FG入围赛会输并不是迟枫一个人的责任,英雄BP和战术决策都有重大失误,只不过迟枫因为死得多,表现和夏季赛不成正比,从而造成一种高开低走的假象,被不懂战局的网友拉出来背锅。
登高易跌重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傻子
竟然顶着39度的高烧还能打出两局全场最高输出。
见喻予泽过了这么久都没有说话,迟枫还以为他是生气了,笑容不尴不尬的僵在脸上,趴在围栏上拼命寻找话题想要把这件事情带过去。
可他思来想去,却又愚蠢的把话题引到了那天晚上。
迟枫:那天真的挺冷,你没生病吧?
喻予泽并不是一个喜欢让别人担心的人,下意识的想摇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后并没有选择撒谎,而是轻轻点了点头:我病了。
小疯子第一时间感觉十分难受。
心脏就好像是被放在热油里面用平底锅煎,还颠勺翻了个面。
喻予泽本来就怕冷。
迟枫双手紧握成拳,本想问喻予泽怎么样,病的重不重,有没有影响后来的比赛。
但他还没开口,脑回路却忽的一转,发现了一个之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问题。
世界赛期间,为了方便管理,每个战队入住的都是主办方安排好的酒店。
他因为战前亢奋失眠睡不着,没烟抽实在是难受,想着当时都已经接近凌晨没必要再去把随队翻译叫起来才溜出酒店买烟。
都那么晚了,喻予泽出来干嘛?
第二十章
那天都那么晚了,还那么冷,你怎么还在外面啊?迟枫火热的视线聚焦在喻予泽身上。
喻予泽捧着自己那个粉蓝相间的保温杯,氤氲的热气飘散在空气中,沉默半晌,缓缓说道:睡不着,在二楼餐厅吃夜宵,从落地窗看到有个呆头呆脑的ADC一个人从酒店溜出去了。
一朵璀璨的烟花在小疯子心间砰的炸开。
你是专门来找我的?
迟枫满眼皆是受宠若惊,激动的普通话都不标准了。
喻予泽偏头瞧了他一眼,湖泊般的眸中波光一闪,明明白白的写着明知故问四个字。
明明是很随意的一瞥,却好像带着具象化的电流,迟枫明显感觉自己头皮炸了一下,喉结下意识的滚动,磕磕巴巴的说道:就因为看到我从酒店出去,你就专门跟出来找我?
思来想去觉得不放心。喻予泽低着头,总觉得你不像是会英语或者韩语的人。
话音落后,小疯子沉默了。
喻予泽有那么多人喜欢不是没有道理,他身上所环绕的气场,不经意间散发出的优雅和温柔,完全是刻进骨子里的。
他是解药,也是毒药。
解的是身边人的不安还有痛苦。
毒的是,在感受过他的好之后,难免会无法自拔的为此上瘾,想要将其据为己有。
可他从不为任何人停留。
喻予泽来到FG,迟枫得偿所愿。
可合约只有一年,一个赛季过后,去与留的选择权依然在喻予泽的手里。
人总是贪心的。
在还没有得到的时候,人只需要在一件事情上面下功夫,那就是如何得到。
得到之后,难题才刚刚开始。
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
给他什么才能留住他?
极度害怕失去的那种惶恐不安的心情,向来都是拥有之后才出现。
一开始迟枫还单纯的想,是不是只要努力一点,拿个冠军就可以。
可当年的FG并没有做到,EOL也同样没有做到。
自己和别人的区别,不过是多挨了一顿打。
思及此处,迟枫下意识长叹了一口气,垂头丧气的望天。
喻予泽转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盖上保温杯的盖子,拧紧。
为什么单独和我待在一起的时候,你的话总那么少?
你也看见了,我和宋时还有六六他们一言不合多说两句话都能吵起来。从小嘴上没个把门的,很多次想改,但改不掉。迟枫和他四目相对,实话实说,我怕我说错话,惹你不开心。
可你这样小心,总让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隔着什么。喻予泽说,在我面前,你可以做自己。
迟枫短暂的怔了怔,摇头:我不是不想,而是好像做不到。
喻予泽凝望着他,认真的问:为什么做不到?
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迟枫被这个问题难住,绞尽脑汁的想了半天才语无伦次的说道,因为讨厌我的人太多了,哎,其实我是没所谓的,讨厌就讨厌呗,对我来说又没有任何影响。但是我不想连你也讨厌我。
喻予泽听懂了。
为什么别人可以讨厌你,我不行?喻予泽轻声问他。
要是别人听到了这个问题,难免会多想。
心说:他该不会真的讨厌我吧?
但是迟枫脑回路是笔直的,并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
喻予泽问什么,他就答什么。
我那么喜欢你,你要是讨厌我,我多难受啊。
说完,迟枫见喻予泽表情有那么一瞬间变得有些微妙,赶紧加重语气,重点强调:你要是看我哪里不顺眼,和我说就行,我一定改。真的,我能改。
喻予泽还是不说话。
满脑子都是那句
我那么喜欢你
一直以来,他身边明明从来都不缺人喜欢,也不缺情话。
对于那些方式各异却同样真挚的感情,他不忍伤害,却又无法偿还。
所以他解决和回应的方式,一直是逃离。
迟枫不一样。
他直白、热烈、坦率。
那种毫不避讳的喜欢,轻易地穿透了喻予泽设下的感情防线。
冰与火本相克。
可迟枫这把熊熊烈火过于炽热。
管你是雪山还是冰川,融不融化不关我事,我且烧着。
他见喻予泽低着头不吭声,着急连忙的改口:我知道你没有看我不顺眼,我的意思是
做自己吧。喻予泽抬起头,对着迟枫弯起嘴角,我选的本来就是小疯子,不是块木头。
迟枫飞快地眨了眨眼,猛地深吸了一口气。
他感觉喻予泽这样的人,闲着没事是不会调戏别人的。
但他总觉得
喻予泽说这话就是在调戏他。
这太犯规了。
我说话做事经常不过脑子的。迟枫再次询问,你真的不会讨厌我?
换了别的人,被小疯子这么一遍又一遍的问重复的问题早就急眼了。
但喻予泽却很有耐心。
他把视线挪向星空,缓缓的说:至少目前,我可以理解别人眼中你所有的不好,并且觉得,没有什么不好。
比如?迟枫追问。
就比如宋时他们都觉得你轻狂,说话做事总是不考虑后果。但我觉得,你不是没有考虑,只是你所能承受的上限,比他们高的多。喻予泽说。
迟枫却没完全听懂:什么上限?
你记不记得几年前有一个叫阿银的职业选手,打上单的。喻予泽问他。
迟枫倒是有些印象。
这个人是少有的激进型选手,不过只打了两年职业就销声匿迹了。
第一年势如破竹,遇神杀神,饱受关注。
第二年状态急转直下,像是换了一个人。
电竞行业发展至今,很多东西都已经不一样了。很早的时候职业选手哪有这样的身价和待遇,都是一群网瘾少年,别提工资,说一句包吃住都愿意往前闯,拼了命的赢。但现在,关注多了,骂声也就多了。
怕迟枫听不懂,喻予泽始终控制着语速没有说的太快:阿银就是关键时候出现了重大失误,导致输掉比赛,无缘世界赛。赛前垃圾话说的短短一句教你怎么玩上单被骂上热搜,嘲讽的体无完肤,从那以后,他再也没选过战士型上单了,和大部分上单一样开始玩坦克,抗压。
迟枫终于记起:这我知道,我当时还说呢,这人剑姬、青钢影什么的玩的那么好,怎么就突然去玩肉了呢。要是因为被骂就不敢秀操作,心态也太差了。
其实也不能怪他,一个人一夜之间被全世界否认,很难不怀疑人生。喻予泽对他摇头,伴随着巨大收益的往往是巨大的风险,当人在经历过之后发现这种风险并不是他能承受的,会放弃收益也是理所当然。
迟枫撇了撇嘴,抬头望天:可惜了,国服第一剑姬。
改变世界,和不被世界改变,这两件事都很难。喻予泽说着,视线从星空收回,转向迟枫,但你不一样,迟枫,你敢与全世界为敌。
第二十一章
迟枫并不知道喻予泽这么说是否意味着自己在对方的眼中是特别的。
但此时此刻,在夜空的背景下,喻予泽这样温和柔软的眼神实在是很让人心动。
带着凉意的微风吹过,迟枫并不觉得冷,但他却想也没想的把自己身上的队服外套脱下来,搭在喻予泽的肩膀上。
FG的队服是普通的涤纶面料,设计红黑相间,袖子和背后点缀着几条金边,月光下闪闪发光。
喻予泽下意识的拽了一下领口,无意中正好碰到迟枫还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手。
通过肌肤传来的温度让喻予泽有种触电般的错觉,他潜意识里想要收回手,尚未做出任何动作就被迟枫反手抓住。
一个掌心滚烫,一个指尖冰凉,交握在一起,两人手心都出了汗。
迟枫想起每当冬季打比赛的时候,喻予泽手边除了保温杯还总是放着暖手宝,比赛期间死亡或者回程的时候都得抽空捂一会儿,以免手被冻僵影响操作。
回房间再说吧,外面太冷了。
说完,迟枫也不顾喻予泽的意见,拉着他回到卧室。
但小疯子向来不怕冷,他的房间比起外面并没有暖和到哪里去,空调的度数开的也不高,顶多就是不至于被冻得瑟瑟发抖的级别。
迟枫也觉得自己的房间似乎温度也不是特别高,连忙用遥控器调高了几度。
房间里面的氛围有些过于安静,不比外面还有景色和微风的渲染,迟枫看着自己房间里摆在电脑桌边唯一那把电竞椅,有些手足无措。
只有一把椅子,无论是谁坐上去好像都有些尴尬,跟审问犯人似的。
但要是都坐床上,好像哪里怪怪的
就在迟枫心急火燎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喻予泽不慌不忙的径直走到床边坐下,习惯性的挺直腰背,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
他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坐在那,缓缓拧开保温杯的盖子仰头喝了一口水。
但这会儿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对方的身上还披着自己的队服
那一条劲瘦的腰线就那样半遮半掩,欲盖弥彰的隐藏在外套里面。
迟枫像一个木头似的杵在那看着他,脚下像是生了根似得动弹不得。
喝完水的喻予泽抬头的那一眼,正好看到迟枫的喉结不自然的滚动了一下,他狐疑的轻轻歪了歪头,以为他渴,于是把自己手中的杯子递过去。
迟枫头顶如同核爆现场,轰隆炸起一朵蘑菇云直冲天际,半天没动。
刚才还让你做自己喻予泽微微皱眉,怎么变成小哑巴了,是我以前对你有什么误解吗,其实这才是真实的你?
迟枫连忙摇头,慌慌张张的伸手接住他递过来的保温杯,同手同脚的冲出房间:等会儿,我马上回来!
喻予泽收回手,满脸茫然的看着半开的房门。
不到一分钟的功夫,迟枫小跑着回来,喘着气把保温杯塞回他手里。
喻予泽低头看了看,里面接了将近满杯的纯净水,热气腾腾的冒着烟。
我掺了一点凉的,应该不是特别热。迟枫不自觉的摸了摸鼻子,继续道,但也说不准,你还是小心,别烫着。
房间内一片静谧,两人面对面,一个站着一个坐着,距离算不上远。
话都已经这么说了,喻予泽端起水杯对着上方的雾气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常温的水如果加的不多,在滚水里面如同杯水车薪,水温是有些烫。
很明显,小疯子并不会控制热水和冷水的比例,也没有使用最简单的方法,自己尝一口试温度。
有点笨,但又贴心的恰到好处。
迟枫看到喻予泽喝了自己接的水,脸上浮现起心满意足的笑意,没话找话说:你这个杯子哪里买的啊,挺好看的,之前比赛也见过你拿着。刚才在饮水机接水的时候我盯着看了半天,哈哈。
网上买的。喻予泽把盖子拧上,回头我送你一个。
经过刚才的铺垫,迟枫的大脑已经有些死机了,说话开始不经过大脑,盯着他手里的杯子说道:我想要你这个。
话音落后,喻予泽抬头望了他一眼。
迟枫一个激灵缓过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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