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个保镖显然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看到路当归出了门,连忙走上前,递给他一个透明的密封袋。
密封袋里装着的是他昨天穿在身上的西装和一些随身物品。西装已经被人干洗过一遍,熨得平平贴贴,看起来就和新买的一样。
从袋子里掏出手机,路当归马上翻出了医院的工作系统。
没收到主任发来的信息,他隐隐松了口气。
幸好今早没有人预约自己的门诊,否则错过了给患者看诊的时间,他能对着邢珹当场拔刀。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路当归理了理纷乱的思绪,问跟在身后的邢十:你主子呢?
好歹邢珹也算是救了自己一回,虽然他这辈子都不想再回忆起昨晚发生的事,但总不能不辞而别。
这已经是自己在邢珹面前第二次晕倒了。
再来一次,他这条小命能不能保住,估计都成问题。
好像只要和姓邢的沾上一点边,他的人生就没半点好事。
路当归暗自在心里发誓,从今往后只要见到姓邢的,他就一律绕着走。
遵从着大少爷的吩咐,邢十对路当归说:大少爷在前厅招待北城警局的警官,让路医生醒了之后也过去一趟。
路当归皱眉:北城警局?
大少爷说,您醒了之后肯定会去报警。他把警官直接请到家里来,为您节省路上的时间。
这还是第一次有警局的人来邢家本宅,要是邢董知道了这件事,估计能气个半死。
邢十默默心想。
跟着保镖走进前厅,路当归果然看到沙发上坐着几名身着制服的警官。邢珹则像往常一样坐在轮椅里,耷拉着眼皮,满脸无欲无求。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邢珹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了自己的腰。
坐下和警官们交谈了几句,路当归终于意识到,这些人真的是邢珹一大早就请过来,专门处理昨晚在山庄里发生的事的。
整理了一遍放在茶几上的资料,为首的警官有些为难地开口:
邢先生,路先生结合目前掌握的线索,这件事可能暂时还无法立案。
邢珹抿了口手中的茶:怎么说?
是这样,昨晚发生的事并没有留下任何图片或者视频的证据。另外像您之前提到的,现场的监控也无法调取,没有任何实质的线索,仅靠人证,恐怕证据还不够确凿。
邢珹淡淡开口,像是一点也不惊讶:那劳驾警官们跑这一趟了,之后有其他证据,我再派人送过来。
警官们忙说客气。临走前,北城警局的人还将能够作为证据的金属项圈和铁钳一并带了回去。
送走警察,邢珹看着满脸一言难尽的路当归,问他:满意了吗?
邢先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没法立案?
路当归沉默了一会,反问眼前人。
他其实是想问邢珹,既然你早就知道报警没用,为什么还要把警察叫来?
难道只是为了在我面前做做样子?
放下手中的茶杯,邢珹歪了下头:路医生,不是每个有罪的人,都能够得到法律的制裁。
更何况,这勉强算是我的家事,本不该由外人来插手。
昨夜,在自己的怀里释放过后,小医生才终于消停了。他面上的潮红渐渐散去,呼吸恢复了平稳,却一直扯着自己的袖口,念叨着要去报警。
如果今天不是我请警察来邢家,而是你自己去报警,你知道会怎样吗?邢珹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人,警察会认为,你是为了获得高额的赔偿金,所以才以此来要挟邢家。
邢瑀玩过的人那么多,以前也有人报过警,但从来没有下文。没有确凿的证据链,你报警有什么用?
我
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善恶终有报,很多人做过错事却无法得到惩罚,大部分人都等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邢珹说,你还是太单纯了,路医生。
从邢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路当归突然觉得有点讽刺。
他忍不住想出声嘲讽一下眼前人,那你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当年妹妹在演唱会上出了事故,你本来可以站出来承担责任的,为什么要选择回避,甚至装作与自己完全无关的样子,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公开提起过这件事?
令人更加气愤的是,哪怕到了现在,这人连路雯菲的名字都不知道。
深深吸了一口气,路当归换了个问法:邢先生,那你呢,难道你就从来没有做过错事?
有。
邢珹坦然地直视着路当归的眼睛:我曾经犯下过大错。
我没有保护好我的粉丝,邢珹说,这就是我退圈的原因。
说完这句话,他拿起案前的茶杯,仰起头一饮而尽。
路当归正准备开口追问,目光落在举杯喝茶的邢珹身上,表情倏地变得微妙起来。
邢珹喝茶的姿势很优雅,英俊的下巴微微往上抬,露出流畅的颈部线条。
在他白皙的锁骨上,印着一圈浅浅的牙印。
第19章
离开邢宅回医院前,一名姓宋的医生上门为路当归做了检查。
身为在邢家工作了数十年的老人,宋医生除了上门看诊,还肩负着一个特殊的职责:为少爷们从外面带回来的人善后。
邢家四个直系公子,除了很少在本宅露面的大少,每个人的私生活都很混乱。
尤其是二少,每次他上门给二少的床伴做检查,进卧室见到人时,这些长相姣好的孩子几乎都已经被折磨得半死不活,躺在床上昏死了过去。
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叫来给大少的枕边人看病。
为路当归验了血,宋医生发现,残留在他体内的是一种市面上买不到的非法药物。这类药的效力非常强,副作用也不小,通常在欧美的一些午夜俱乐部中流通,用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
这种东西都敢用在床伴身上,大少爷玩得也太过火了
他知道有些话不该问的别问。他向来只负责给人看病,从不过问邢家背后的豪门秘辛。
检查完床上人的心率,宋医生摘下听诊器:由于药物还没有完全排出体外,在之后的半个月内,您的身体不太适宜进行过于激烈的运动。
夜间生活尽量控制一下频率,平时注意健康饮食和作息,这一点我也会提醒大少的。
路当归:
他张了张嘴,想和这位私人医生解释,自己和邢珹并不是他所想的那种关系。没想到邢珹的那名贴身保镖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老宋。
宋医生回过头:十先生,怎么了?
邢十咳了两声:主子让我来问你,他受伤的地方需不需要打破伤风。
啊,您说那个啊,宋医生面上浮起一丝了然的笑,如果只是破了点皮,没有出血的话,不需要专门处理的。
说完,宋医生又打开手电筒,让路当归张开嘴。
为了确保大少爷的健康,他还要确定这人的口腔黏膜有没有病变迹象。
被医生拿金属器械不断按压着口腔内壁,路当归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不舒服的干呕。
他将拳头攥得死紧,忍不住怒了。
邢珹这逼一定是故意的!
真当自己是条摇尾巴的狗呢,就被咬了那么一口,还要让医生做这种检查!
给路当归列了一份事后需要注意的清单,宋医生拎着医疗箱离开了邢家。
直到跟着邢十坐上回医院的车,轿车将掩映在林间的大宅远远抛在身后,路当归都再也没有见到过邢珹的人影。
他本来还想,临走前和这人挥挥手say goodbye,以后就各走各的阳关道,彻底再见了。没想到人家压根懒得出来见他一面。
也是,哪有他邢家大少亲自出门送人的道理。
轿车驶入车水马楼的城市主干道,路当归放在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他点开屏幕,发现上次打给邢珹的那个未知号码,又给他发来了一条短信。
短信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特写照片。
照片里没有多余的景物,只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
拍下这张照片的时候,手的主人正在用力收紧五指,牢牢攥着暗灰色的丝绸床单。
靠近手腕的地方有一颗淡淡的小痣,路当归认出来了,这就是自己的左手。
后座发出啪的一声脆响。邢十瞄了眼后视镜,发现路医生重重合上了自己的手机。
将手机扔到座位边,路当归气得想吐血。
趁自己意识不清的时候拍下这种照片,不是乘人之危又是什么?
邢宅,顶楼书房。
厚重的羊绒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挡住了窗外的阳光。空旷的房间内一片黑暗,只有投影仪射出的亮光,明晃晃地投在惨白的墙上。
邢珹抬起手中高脚杯,浅抿了一口。
将酒杯放到一旁的实木圆桌上,他拿起桌上的遥控器,按下了播放键。
书房内十分安静,只有投影仪发出的咯吱声响。荧幕里的视频并没有声音,就像是一部无声的默片。
荧幕发出的光将他的面部轮廓照得若隐若现,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影片开始了。
隔着透明的落地窗,一具光裸而又纤细的身躯背对着镜头,出现在了画面里。
影片的主人公不着寸缕,安静地趴在男人的肩膀上。发稍被汗水浸湿,露出了他漂亮的颈部线条。
一只苍白的手沿着他精瘦的后背慢慢往下抚,停在了他脆弱的尾椎骨端。
脖颈周围刻着一圈明显的红印,是刚取下的项圈留下的痕迹。
他紧闭着眼,和面前的男人额头相抵。失血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对男人低声恳求。
影片依旧在沉默中继续,邢珹的耳畔却陡然响起了那道带着催促的微弱哭腔。
这是小医生今天第二次请求自己。
停下来的手鼓起青筋,仿佛是在迟疑。
接着,一切开始了。
沉睡中的维纳斯突然睁开双眼,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
他微微扬起后颈,然后像只小狗一样,张开利齿,狠狠咬进了男人的皮肉。
邢珹按下暂停键,画面停留在了利齿刺破皮肉的那一瞬。
挂在窗外的摄像头像素很清晰,已足以让他看清昨夜发生的一切。
抬起桌上的红酒杯轻轻晃了晃,邢珹将中指移到杯柱的位置,稍稍倾斜了杯口。
暗红色的液体顺着脖颈往下滴,沿着敞开的领口流到了瘦削的锁骨上。粘稠的液体覆着咬痕蔓延开来,如同从伤口处渗出来的血迹。
他用手捻了捻,将指尖含进口中轻吮。
口腔里都是浓郁的酒味,苦涩中隐隐带着一股甘甜。
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腥臭腐朽,带着濒临垂死的绝望气息。
静止的画面开始循环播放,盯着荧幕里那具光洁的后背,他垂下手,高高仰起头,发出满足的叹息。
昏暗的房间内时间早已停滞不前,直到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那条他刚发出去不久的信息,收到了回信。
兔子医生:
【邢珹,你是不是有大病?[再见][再见][再见]】
舔舐过残留在唇角的酒液,邢珹停下手中动作,笑出了声。
太多的情绪同时涌进胸腔,让他的脑袋剧烈地阵痛起来。
邢珹紧紧扯住胸口的衣料,喉间溢出一道拉长的闷哼。
这是他注定无法摆脱的痛苦,也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述情障碍者经历情绪时产生的精神性疼痛,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了。
红酒杯的裂片碎烂一地,邢珹缓慢地弯下腰,渐渐笑得喘不过气来。
他很痛苦,却感到快乐。
他很快乐。
他非常快乐。
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路当归总感觉,前段日子发生的一切仿佛是一场梦。
清晨在公寓楼下买一袋热腾腾的小笼包,搭配一杯鲜美的豆浆。挤上去医院的地铁,在拥挤的车厢里刷刷新闻听听歌。花三五分钟解决完早餐,换上白大褂坐进诊室,迎接每天早晨的第一个病人。
下班路上进餐馆里点一笼生煎,回家后窝床上打两把游戏,一天就这么圆满地结束了。
每一天都过得稀松平常,这本该就是一个普通人该有的生活。
什么权贵圈里的勾心斗角,豪门家族的同室操戈,都是离自己异常遥远的东西。
至于那天晚上和邢珹发生的事,路当归没过多久就想开了。
他俩这连约炮都算不上,就是个纯粹的意外。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各取所需两不相欠,都能拎得清。
路医生,你最近是不是处对象啦?
接过路当归每日投喂的大白兔奶糖,简晶晶坐在病床前一本正经地问。
路当归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查房记录册:
我工作那么忙,哪有时间谈恋爱。
抱紧怀里的乔乔,简晶晶歪过头:可是路医生,你最近给人的感觉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路当归:哪里不一样了?
不知道怎么形容,简晶晶斟酌了一会,神色认真地开了口,就是感觉路医生你好像长大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路当归渐渐发现,简晶晶的内心世界比寻常人要更加细腻一些。疾病也造就了她聪明伶俐的性格,有的天生第六感就很强,说的就是简晶晶这样的孩子。
小说里不是经常有写,为爱鼓掌以后,气色都会变好吗?
简晶晶俏皮地眨眨眼:我感觉你最近的气色挺好的。
听到简晶晶说的话,路当归的心情有种说不出的复杂:
......我最近经常去健身,可能是因为这个吧。
他说的其实也是实话。
之前在网上查了资料,他发现邢瑀给他下的药是一种新陈代谢很慢的药物。为了加快药物排出身体的速度,他最近一天喝八杯水,早睡早起,每天下班后还会去家附近的健身房运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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