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景川从门口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摇滚青年凑到她耳边的样子,心里一股无名的火滕地就起来了,这下平日里就死鱼一样的脸更加山雨yù来,耐着xing子开口,你出来一下。
顾翎颜平时和他对着gān,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心虚,咽了口口水,为什么?
一边的大艾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单景川整张脸已经完全黑了,命令式口吻刷地甩过来,出来再说。
你是谁啊?她凭什么要听你的?一边坐着的方亦痞痞地抖抖腿道。
单景川眼神一凌,连理都没有理会他,转身就往外面走去,方亦放下腿,起身好像就想揍他,顾翎颜反应飞快踮脚拽过他的领子往椅子上一丢,没你的事!
***
邵西蓓快要整理完宠物店的时候接到了傅迁的短信,她看完之后心里一咯噔,却又有股说不出的难受,放下手机重新坐回到位子上对账。
这几天因为去看傅政,她和肖安推说最近店里生意忙等新年再见,刚刚他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那边在应酬中央来的要员,热热闹闹地很吵,她才想起来明天就是元旦。
快零点的时候她觉得有些困了,隐约却听到门口已经放下的挡板有嘟嘟地敲门声一直持续,她听了一会,奇怪地放下笔,揉了揉眼睛,拿了遥控开关走到门边。
门挡板渐渐往上拉,只见一个一身病号服的人正倚在门口的墙边,头上缠着可笑的绷带,直直地看着她。
邵西蓓简直傻了眼,傅政镜片后的眼锋犀利,自顾自地推门进来,不言不语地看着她。
她和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若不经风的样子,回过神轻声问,傅迁前面说你爸知道我来看你了,你还跑到这里来?那么冷的天,你连伤还没好透
邵西蓓。他冷声截断,你现在这样算关心我?可怜我?
她一听他这话,蓦然就想起那天的场景,眼神暗了暗,没有说话。
说话。他轻咳一声,靠在一边的柜子上,口口声声说要离开我的人是你,现在天天来陪夜的也是你,你想怎么样,嗯?
邵西蓓掐了掐手心,淡淡说完便转身往回走,是我多管闲事,你回去吧。
没走几步便被他一把拉住,反手就立刻扣进怀里,邵西蓓你现在能耐了是不是。
她在他怀里鼻子酸酸地想挣开,他手用了点力,轻声呵斥,别动,伤口。
邵西蓓埋在他胸前,他冰冷的手贴在她后背上,就像昨天凌晨他握着她的时候一模一样。
傅政,我真的一点都不想来看你的。她的手紧紧揪着他的衣服,我一遍遍告诉自己你跟我已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你和谁在一起、做了什么发生了什么,都与我无关。
结果呢?她微微从他怀抱里抬头,苦笑道,你出事了,我骗肖安说店里忙,我麻烦阿迁六六凌晨让我过来看你,还让你爸爸知道了。
怎么就那么难呢?她眼底浅浅泛起水光,我真的不想再听见你的名字就像没了脑袋一样啊
他眼中浅浅掠过一丝心疼,声音像含了沙一样,那天开车我其实连酒都没喝,因为连着一个多月几乎没睡踏实过,眼前有点发黑。
你乖一点。他置在她耳边的声音伴着零点的钟声嘀嘀嗒嗒在屋子里响起来,安安心心地陪着我身边,不好吗?
屋子里静悄悄的,他伸手揉了揉她耳后的发,力道很温柔,谁料她这时竟然轻轻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新年快乐。她抬头朝他淡笑了笑,你回去把。
***
冷死了!顾翎颜裹紧了衣服出了餐馆,壮着胆子对靠在车边的单景川说,gān嘛叫我出来?
我送你回宿舍。他开了车门,一张脸冰冻三尺,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单景川。她几步冲到他面前,踮起脚瞪大眼睛,听不懂国语吗?我上次已经说了,咱俩非亲非故的,顶多说成不打不相识,我凭什么非要听你的?我是你养的土拨鼠吗?
少女的清香僚在他鼻息之间,他眼神暗了暗,下意识地就别过头去,顾翎颜看他还是摆这幅样子,连话也不说,板着脸转身就要走。
顾翎颜。单景川一把轻轻拉住她的胳膊。
放开。她头也不回,否则我告你警察叔叔xing骚扰。
你你不要去相亲。我们英明神武的局长大人竟然有点结巴了,顾翎颜身体里电流一串,咬着牙微微转过头去,黑亮的眼珠子死死盯着他的脸庞,土人,那不是相亲,是联谊。
反正你不要去。他收回了手,微微侧过脸。
为什么啊?她心里隐隐突突地跳,提着嗓子眼朝他走进了一步。
单景川抓了抓头发,烦躁地想摸烟出来抽,顾翎颜一下子笑开了花,几乎要贴到他衣服上了才停下步子,你喜欢我啊?
某人的脸疑似有点粉红的趋向。
不说我走了。她脚往后退了一步,他似乎嘴里低低骂了句什么,半响才伸出手轻轻把她拉了回来,小心翼翼地拥住了她。
身后呼呼的风声夹着不远处的人点着烟花,噼里啪啦地开在头顶的夜空中,新的一年的第一天,顾翎颜在某个大闷骚的怀里,如痴如醉,乐得连自己姓什么都不知道了。
☆、百丈冰
来来来,gān!闵骁司抱着怀里娇艳的女人gān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把杯子一扔,醉醺醺地起身走到傅政边上,拍拍他的肩膀,傅政,你丫也太萎了,脑震dàng又不是xing震dàng!
傅政相貌最好,叫进来的女人都争先恐后地往他身上攀,他从头到尾却连眼皮都不抬一抬。
一屋子弥漫着烟味和酒气,市委今天做东请了邻省来的几个要员来沐离,平时官场上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一碰到滑腻腻的蛇一样的女妖jīng就招架不住了,一手摸酒一手摸胸,他叫上闵骁司几个来陪喝,自己独独坐在吧台边上抽烟。
哎我说。闵骁司手撑在吧台上,借了他的打火机点了烟,你最近是怎么回事?都两三个月没碰过女人了,你不是不行了把?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政扯着领子朝门外拖了出去,闵骁司这个时候才知道刚刚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被他扯到墙边一丢,狠狠修理了几拳才清醒一点。
我错了!闵骁司捂着脸,哀哀地哭叫,政哥,你饶了我吧!打人不打脸,我那还有俩姑娘暖chuáng呢!
傅政踹了他一脚,把他丢到一边,走到楼梯口继续抽烟,闵骁司揉了揉腿跟上去,小心翼翼地问,你和西蓓?
没你的事。傅政抽了几口把烟一扔,你陪着那几个,完事之后该往哪送就往哪,我回去了。
奴才遵命。闵骁司俊脸上摆上狗腿的笑,奴才送您下去。
没走几步就发现不对劲,傅政整个人杵在楼梯口旁边的那间包厢门外一动不动,离了十米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冰锋般的怒意,闵骁司打了个寒颤,那边傅政已经伸手按下了门把。
屋里的人看到他进来时一怔,言棋正握着酒杯和几个发小碰杯,这时放下酒杯,挑了挑眉道,哟,傅厅长,是走错房间了还是想进来一起喝一杯?
上次傅政推给警局的烂项目在单景川亲自监督下完成得出乎意料地漂亮,傅政那边和梁家斗得厉害、他自己又出车祸,年底上头来的时候风头一边倒给了警局,这会警局几个高官和肖安美国来的朋友都正大快朵颐。
傅政点了点头算打过招呼,脸色沉沉地看着坐在包厢最里面的人。
肖安本来正温柔地时不时和邵西蓓说话,见到傅政进来一开始并不在意,现在见他冷视着身边的人,心中却生了疑。
邵西蓓没有抬头看门口的人,握着酒杯的手指隐隐有些发白,一屋子的人这个时候都看出了点端倪,几个平时一向看傅政不慡的高级警官都放下酒杯站了起来。
傅厅长认识我朋友?肖安也站了起来,脸上带着极淡的笑。
闵骁司这个时候跟进来看了眼形势,不易察觉地伸手碰碰傅政的后背,嘴角噙着笑说,傅厅长有点喝多了走错包厢,我带他去chuīchuī风去,你们继续!大过年的玩得尽兴!
说着扯扯傅政要他往后走,谁知傅政一把拉开他的手,大步走到邵西蓓面前,冷冷地道,跟我走。
闵骁司心里想着傅政那种变态的自控力到底去哪里啊?!虽然他是知道内qíng的,可一屋子除了当事的两个人,其他人都完全只觉得是傅政调戏了肖安看中的女人,有一个警官已经把拳头捏的咯吱响了。
肖安这时往邵西蓓面前挡了一步,正对着傅政,脸上却连半点笑意都没有了。
邵西蓓放下酒杯微微抬头,傅政凌厉的眼神让她退无可退,他像完全没有看到肖安一样,邵西蓓,你听到没有。
傅政你他妈像话吗?!言棋挽着袖子皱着眉走过来,你认识蓓蓓么?没见过青天白日这么抢人的,你当我们都是瞎的么?!惹到我兄弟头上我今天非揍你不可!
早上医生说了头部的伤有可能会复发的,你喝多了跟我回去。闵骁司这时走过来夹在言棋和傅政中间,拍拍他的肩膀,话却是对着邵西蓓说的。
肖安只觉得坐在他身后的人迟疑了一会,轻轻站起来,他还没来得及看她一眼,身前的傅政拉过她就大步走出了门。
一室寂静,言棋等人都目瞪口呆地僵在原地,肖安眉宇间卷起浓浓的yīn霾,扬手把手里的酒杯往墙上一砸。
***
大过年的理发店里人cháo涌动,顾翎颜在沙发上等得百无聊赖,好不容易挨到单景川从隔间里出来,她眼睛亮了亮蹦跶到他面前,望着他一头黑发满意地点点头,嗯,这小伙长得真俊!
单景川无奈地扯过她就往门外走,心里想着当时言棋听到他说他人生第一次约会是去理发店时那个吃了屎的表qíng,拍拍身边的人的脑袋,沉声问,接下去去哪里?
顾翎颜伸了个懒腰,笑眯眯地对他说,看在你那么听姐姐话的份上,姐姐请你去吃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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