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不是一开始的那个,那个他嫌小,特意又选了个大的,以前最少要喝三碗,显得他跟个小猪崽子似的,很能吃。
这个大,只需要盛两碗他就饱了,两碗怎么看都比三碗饭量小。
狐狸饭量都小。
阙玉端着瓷碗,目光有一下没一下地观察着,碗里面是纯白色的,沿边有一圈橙色,外面五颜六色,还画了个小女孩,扎着古板的发髻,他第一眼便觉得像某个刻板的人,于是要了这个。
当时想着喝完粥,闲着没事还能用尖利的指甲刮一刮碗沿边上女孩的脸,心中甚美。
正好刚吃完饭,锋利的指甲不自觉抵在上面,正待划下去,又作了罢。
昨儿私自逃跑,被抓回来之后既没有虐待他,也没有克扣他的口粮,还给他加了东西,理应对她好点才是。
他很快否认这个想法,为什么要逃跑,还不是被她抓了,她不抓他,他能跑吗?
指甲‘嗤啦’一声,到底还是抠了下来,而且不止抠了一下,一连十几下,次次发出刺耳的声音。
心中那股子平白冒出来的怨气消逝,他才将碗放回桌子上,自己滚到床里,晒着太阳打着盹,安然歇息。
每次他这样,她就知道他好了,不需要再吃的意思,于是碗被收到船头之后没有再盛。
他也是真的饱了,没有矫情,闭上眼,开始思索下次逃跑。
昨儿那个借口倒是给他提了个醒,不一定非要找条件苛刻带风眼火眼的悬崖,遇到凶残的野兽效果是一样的。
连续攻击之下五方圆锁的消耗比跳崖还多,他脱困的几率也更高一些。
阙玉心中有了主意之后睡的更香了,一觉到了中午,又喝了一次菜粥,完了也没事做,继续睡。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让他越发觉得自己是个小猪崽子,不仅饭量大,还懒,除了床上就没挪过窝。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阙玉认真想了想,换了个地方,改睡衣柜里。
那衣柜被她放大过,像个封闭的棺材似的,正好能躺下他,把水球火球都挪过去,在里头香香的睡了一觉,不留神又是一天过去。
第二天也是老老实实吃了睡,睡了吃,除此之外什么都没干,第三天看她没有报复他的意思,才又像从前似的,开始趴在床边劝她。
“你感觉到了吧?最近有点安静,这可不正常。”平时多多少少会有些小杂鱼,几下被她解决,这两日全都消失了一样,没了踪影。
要么是他们怕了她,要么是怕盯上他俩的人,不敢跟那个人抢食,那个人最少都该是个化神期才能有这么大的威慑力。
“万一来的是个化神期,你就算能应付,多多少少也会受点伤折些修为,你觉得值得吗?”
他舔了舔自己锋利的爪子,“担心吗?担心就放了我,我会替你解决。”
他是化神后期,化神初期和中期对他来说就是小杂鱼,本来也是能越级挑战化神巅峰的人,因为他同时修了道和妖术,真元和妖力是旁人的几倍。
然而他遇到的是他父亲,太清宗的顶梁柱,实力强大,自创无上神通‘天道桎梏’,是离天道最近的人。
有人说他代表的就是天道的意思,他的‘天道桎梏’,便是天道对人间的束缚。
其实这个世间有着无数的规矩,藏在看不见的地方,但确实有,比如说时间、空间、气运等等。
修仙者这一辈子都在规矩下生活,一生都妄想打破规矩,但没几个人成功,他们最多利用一下,他的父亲便是那个可以操控规矩的人。
也是能越级挑战的天才,年轻时亦天赋极高,从不吃丹药,仅靠自身走到今日,本来就强,又比他高了一截,还无耻的用上偷袭,叫他栽的毫无预料。
虽对付不了父亲,但他全盛时期能与他抗衡的亦没有几个。
他在极寒之地一直都是横着走的,无聊了到热闹的地方找点乐趣,闲暇时分便趴在山顶晒太阳。
天赋太高,于他而言睡觉就是在修炼,有时候一觉醒来不知不觉已经破了瓶颈,又升一级。
要不是被封,差不多再过个几年,他就追上父亲,成为化神巅峰,这个世间顶尖的修仙者之一。
说起这个,心里免不得有些后悔。
其实在他爹施展威压赶走城内所有人的时候,他有机会跑掉,但他觉得父亲从来没有管过他,不一定认得出他,他的变化之术也天衣无缝,完美至极,结果就那么巧,一眼就被识破然后逮走了。
阙玉郁闷的抓了抓床板,继续劝:“放了我以前给你许诺的那些也统统给你,你要什么都行,就是要我,我也把自己扒光了给你。”
他不禁将散乱的秀发掖到耳后,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
这几天每次上完茅房都会洗个澡,将自己清洗干净,从头到脚抹凝脂膏,吃美颜丹,泡澡药,把自己浑身上下弄地香香的,衣裳也穿得单薄,就差脱光,她还是不为所动。
难道真要脱光了不成?
阙玉望着自己窄瘦的脚丫子,忽而想起前阵子那个趁机掀他衣裳偷看他的人。
他当时没有阻止,她不会以为他随便谁都行,人尽可妇嫌脏不愿碰他吧?
“上次被看之后我嫌恶心,洗了十几遍,都搓肿了。”
船头上依旧没什么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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