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子中间的石桌上,陆昀正和住持大师博弈。
......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人。
沈肆观望了一下四周,空空的小院子,根本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哪怕是短跑世界冠军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句话时间内冲出二三百米...还不发出任何声响。
这附近也没有任何电子装备。
沈肆的眸光幽幽的落在了声音的来源,直直的看过去,只有苍青寺那历史悠久的古墙矗立着......
沈肆顿时出了一声冷汗。
这鬼地方,有点邪门。
青年默默推着轮椅走远了些。
脑海里却又毫无征兆的跳出了陆昀之前说的话。
苍青寺又被京城的百姓称为因果寺,据说在苍青寺里,能看见人的前世今生。
就仿佛是什么预告一般。
......
一局终了,住持大师摸着花白的胡子连连摇头,施主啊,棋艺精湛呐。
住持过奖了。陆昀谦逊道,微微鞠了个躬便离开了。
等陆昀过去接小孩儿的时候,才发现他家小孩儿不知怎么了的,一脸苍白,像是被吓到了似的。
陆昀懊恼之前博弈太认真了,没注意到沈肆,他蹲下身来,温声问道:阿肆,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肆摇了摇头,不说话。
他并不怪陆昀疏忽,他也不是小孩子了,无时无刻要人盯着的。
博弈时须得全神贯注,一子不慎,便满盘皆输。
所以沈肆只是漫不经心的问道:赢了吗?
他问的是那盘棋。
陆昀莞尔一笑,少见的自满难得的洋溢在了青年眉眼之间,当然。
沈肆点了点头,敷衍道:那就好。
陆昀气笑了。
......
求过平安符,下了那一盘棋之后,天色渐渐黯淡下来。庙会里却张灯结彩,越发热闹了。原本就不甚宽敞的街道现在更加拥挤,人来人往的,到处都是人头耸动。
除了幼时和家里人来过一次,这还是沈肆唯一一次来庙会。还是京城的庙会。
这儿确实热闹,什么吃的玩的,表演,新奇物件,都不少。充斥着满满的年味儿。还有各种各样勾起人曾经回忆的小东西,精致还不贵。
陆昀推着他逛,哪怕沈肆本来兴致缺缺,一进到街上,却又被按气氛所感染,也逐渐来了兴趣,挑挑拣拣买了不少东西。
购物袋就挂在陆总手腕上,堂堂陆总,就这么充当个人形挂架,任劳任怨的提着一大堆东西,推着沈肆逛街。
夜晚了,大灯笼又好看又明亮,高高的挂的满街都是。
路上行人不少穿起了各种形制的中国传统服饰,沈肆甚至还看见了自己平台的签约主播在进行直播,不由得莞尔一笑。
大概是怕沈肆坐在轮椅上看不清楚,陆昀一把将人抱了起来。
青年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惊恐道:陆哥,你干嘛?!
站得高看得远。陆昀笑着说道,眉眼润着点淡淡的笑意,不由分说的就把小孩儿背起来了。
沈肆没法儿,只得一下子抱住他的肩膀,整个人像只八爪鱼似的缠在他身上。
不知道哪里出现一个冷酷无情的黑衣大哥,心神领会的将轮椅和陆总身上挂着的购物袋都接过去了。
便只剩下那个漂亮的过分的金发青年趴在陆总背上,还一脸的不情愿。
不过陆昀说的确实对。
站得高,看得远。
沈肆这一下子豁然开朗,他看见路边有人在吹火龙,不由得打眼瞧去,有些稀奇。
周围的人莫不是包的跟个粽子似的,少有几个穿的清凉的漂亮姐姐,美丽冻人,很豁得出去。
那吹火龙的大哥更莽了,大冬天,穿着个红色的麻布半裤,系着个粗狂的裤腰带,赤luo着上半身,举起那火把,一口气喷了出去,也不知怎么控制的,那火的形状就像火龙似的。
周围人不乏喝彩的,在一片的好声里,火光倒映在青年眼睛里,他呆呆的看着这热闹的场景。
漂浮不定的灵魂好像也终于定下来了。
那些失而复得的不真实感终于消失了。
在这热闹的冬夜里,在人挤人的庙会上。他看着一簇簇宛若游龙的火光,喷薄而出。
忽然觉得,他确实不用再那么提心吊胆了。
他是真的回来了。
他的父母亲人都还在,他也没有远走他乡、客死他乡,他的朋友也都个个安好,现在的他还有自己的事业,自己的目标。
如果他愿意,他曾经非常渴望得到的爱情,现在也唾手可得。
真的像梦。
不过这不是梦。
这是真的。
所以,真的太好啦。
沈肆的手忽然触碰上一阵温热,陆昀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陆昀的手里还藏着几张纸。
是钱。
阿肆要给他打赏么?陆昀扭过头来看他,笑着问道。
沈肆接过那几张百元大钞,陆昀心神领会的弯下腰来,金发青年有些吃力的将那几百块钱,丢进了地上的小木盒里。
那吹火龙的大兄弟一看,立刻兴奋起来了,吹的花样更多了,换了几个棍子,也许是模型。又接着吹出了火凤凰和火麒麟,看着挺有意思的。
吹火龙的那哥们走进了,就在沈肆面前表演了一通,沈肆看过瘾了,伸手拍了拍陆昀肩膀,示意他可以走了。
陆昀挑了挑眉,笑了。
好家伙,当他是牛呢还是当他是马呢?
是不是等会儿还要驾一声儿,要停下来的时候再吁一声儿?
想是这么想,陆总还是乖乖背着自己小宝贝离开了。
接着,沈肆瞧见一个吹糖的,挪不动道儿了,拽着陆昀的领子,示意他停下来。
随后,小少爷一口气买了四五个,又是要吹羊,又是要吹猫,又是要吹狗狗,又是要吹鸟儿,可爱的要命。
陆昀松了松被扯得有些远的领子,心说,这下可好,真成马了。
这小孩儿扯着他衣领子就像扯着缰绳似的,等会儿再老气横秋的来一声吁。
他陆总今天面子可就丢完了。
心里这么想,可陆总脸上倒是笑着,一点儿不生气,反而自觉地替沈肆付了钱。
买的太多了,沈肆一只手拿了三两个,于是青年突然趴在了陆总背上,将过去那只猫猫的糖递过去,恶声恶气的说道:吃。
陆昀顺从的咬了一口糖。
甜的。
真是糟糕,这模样像不像主人从路边扯了把草喂马呢。
陆昀思绪乱飘,心想他家阿肆肯定不是个周扒皮,一定会是个好老板。
你看,他都知道要让马儿跑,得让马儿吃草不是。
只是陆总不是一般的马,他胃口要更大一些,阿肆不能自己喂我吗?
沈肆微微蹙眉,疑惑的问道:我不是喂你了吗?
这话一说完,他才意识到陆昀的意思。
青年脸色瞬间爆红一片,凶巴巴的锤了陆总一拳头,整张脸就埋进他脖颈里,冒着热气儿的脸红扑扑的。
沈肆觉得不爽,这城一定得扳回来,于是想也不想的,露出尖牙一口咬在了陆昀脖颈上。
陆昀身体一僵,脚步一顿,站在原地不动了。
沈肆咬的很用力,饶是陆昀也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男人轻声笑了,纵着小孩儿咬,等沈肆从他脖颈间抬起头来的时候,能清晰的看见男人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有个牙印儿,刺眼的很,还出了血。
沈肆这才满意了。
陆昀极其熟练的接话:打上标记了,以后哥哥就是阿肆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新书死肥宅那本很快就要开啦~球球点点预收哈!
陆总:我是你的人了。
沈肆:别,您千万别。
绿茶攻、死肥宅、死对头以及墙神这四本的世界观是可以串起来的qaq,有兴趣可以关注一下qaq~另外三本里也会有阿肆和陆哥客串的。
第114章
沈肆猛地咳嗽一声, 在冬日里呛红了脸,别,您千万别!
血滴顺着修长的脖颈往下流, 沈肆下意识用指腹擦了擦, 换来陆总一声轻轻的嘶声。
陆昀轻笑,抱着沈肆腿的那只手,手指不安分的轻轻点, 阿肆不想负责么?咬完了擦擦嘴就不认人了?
沈肆差点一个趔趄从陆昀背上摔下去,好在被陆昀稳稳的托住,往上一颠, 背的更小心了。
大概是做贼心虚,陆昀一说这话,沈肆就想到之前两次的......某些事情。
第一次陆昀抢了那加了料的酒喝了, 他色胆包天, 陆昀半推半就。
第二次陆昀主动勾.引, 他没把持住。
沈肆决定痛定思痛!
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脑袋绑在裤腰带上的精虫上脑的人啊!
可恶。
我不就咬了你一口吗?你还想我怎么负责?沈肆理直气壮的说道, 脸红脖子粗,一副我就耍混了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模样。
大不了我给你钱你去打个狂犬疫苗总......话还没说完, 沈肆环在陆昀脖颈上的左手猛地抽回来给了自己一嘴巴子。
陆昀明显想忍笑, 但是没忍住,还是噗嗤一声笑出来。
这一声笑简直雪上加霜, 火上浇油, 沈肆更恼了,抿着嘴低着头红着脸, 就一句话也不肯再说了。
他妈的,什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又是一巴掌打在脸上。
呸呸呸,不是狗嘴!
接着, 沈少爷就闷不做声了,窝在陆昀脖颈间,轻轻嗅着那铁锈一般的血腥味儿。
沈肆这时候才发现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脱了围巾?
这三九寒冬的把围巾脱了,是嫌自己命长还是嫌自己没生病不好撒娇?
草。
肯定是又想来什么苦肉计。
陆昀,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陆昀了!
青年轻嗤一声,声音有些哑,低低的,散在风里就很难听见了,怕脏了。
沈肆哑然,片刻才说道:只是一条围巾而已。
很微不足道的东西。
如果陆昀想要,比那条毛茸茸的围巾,要好一百倍、一千倍的,他信手拈来。
只是一条围巾而已,阿肆以后还会给哥哥送吗?陆昀轻声问。
沈肆没回答,沉默就是他答案。
陆昀并未咄咄逼人,他于是怅然道:所以我,只有那一条围巾。
所以才,怕脏了。
手套也是怕脏了。
所以都不戴的吗?
沈肆不是很能明白陆昀的想法,你还可以戴别的围巾。
围巾可以戴别的,爱的人却不能换一个了,不是么?
沈肆默,嗓子突然又干又痒又疼。
......
逛到了半夜,庙会上依旧是人潮涌动。
小孩儿们、情侣们放起了烟花。
白烟一缕缕的被风吹的东倒西歪,火花四溅,绚丽夺目。
每个人都笑的很开心。
陆昀将沈肆放在了路边的长椅上,排队买了一打的烟花来。
年轻俊美的高大男人在金发青年面前站定,蹲下,熟练的掏出打火机,从烟花盒里抖出一根仙女棒来,点燃,像星星似的焰火在黑夜中一闪一闪的跳动着。
陆昀扣住了青年的手腕,将那根燃着的仙女棒塞到他手上,笑道: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玩这个。
沈肆僵硬的点点头,笑了。
是很喜欢,不过那好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情了。
沈肆凭空生出一股勇气来,他的手顺着陆昀的一直到了那个小红袋子里,掏出一盒仙女棒来,也学着陆昀那样抖出一根,随后毫不客气的都快将那仙女棒捅到陆昀眼前去了,金发青年恶声恶气的说道:点!
陆昀笑了,昂贵的限量款黑金打火机发出悦耳的燃烧声,仙女棒被点燃了
沈肆似乎找到了乐趣一般,竟然硬是把那一袋子的烟花都放完了。
陆总任劳任怨的,给人点了一次又一次的火,也亏得打火机昂贵耐造,要不容易歇菜。
他蹲的太久,腿都麻了,于是在金发青年瞪着的漂亮眼睛中,坦然的坐在了他身边。
晚上冷,街上的小情侣感情好的就抱在一块儿取暖了,矜持些的,男孩子就把外套脱给了女孩子让人披着。
沈肆还见到两个男人也像他和陆昀一样,挨着坐这儿,旁边要高大一些的男人臭着脸脱下外套,盖在了旁边的男人腿上。
那个盖着衣服的男人清冷漂亮,一双凤眼凌厉非常,远远看过去都能感受到那股摄人的气势。不是久居高位的人绝没有那样一双如剑如刃的眼睛。
可此时那个男人耳根微红,连带着脸颊烧的如同远处高高挂着的灯笼,一塌糊涂,却还故作冷淡的说道;不用。
然而如玉石相撞一般的声音,清朗悦耳,微哑,又低又沉,听上去竟然觉得软绵绵的。
倒不像是拒绝,像是撒娇。
谁说不用?别人都有外套你怎么能没有。身高腿长的男人揉了一把那人的头发,一把嗓子低沉性感,张力十足。
沈肆心说这个人,没有在他们莽原直播的话,就太可惜了。
那位1同志忽而笑了,笑声爽朗,从沈肆的角度看过去,能看见那人线条流畅的下巴,看见一双又冷又艳的三白眼。
此时那眼睛里浸满了笑意。
你看的同人文,不是这么写的吗?嗯?那个金玉,怎么说的?做1的,都要宠老婆啊。
魏玉白!那美人恼了,凶狠的瞪着他,可惜那双凤眼撑不起半点气势来,反倒惹的身旁的男人一愣,随后笑的颠三倒四。
陆昀顺着他的眸光看过去,竟是一笑。
沈肆回过神来看陆昀,他最近发现,陆昀真的很爱笑。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的。其实他彬彬有礼,平素也笑,但莫名的,沈肆就是能从他那嘴角挂着的笑容里感受到冷淡和疏离。
可现在他已经完全察觉不到了。
陆昀总是在笑,好像都是发自内心的。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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