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一下咋了。
“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涉及到底线,你哄一下怎么了?”
因为工作,把人丢在那边好几年。
说是要调过来, 二话不说就来这边。
来到后又是忙着开荒又是忙着种棉花,半点不肯闲着。
基地的负责人褚石还有赵政委对叶英都赞赏有加, 他太太也说叶英把家里布置得很好,小宿舍愣是折腾出了家的感觉。
就冲这份心思, 低个头认个错哄一下怎么了?
沈清晏抬头看着老朋友,“我知道。”
嘴上说知道, 但死不悔改。
郭文栋觉得自己是白操心了,他恨铁不成钢的指着沈清晏,“非等到人走了, 你才甘心是吧?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沈清晏捏着筷子,这用惯了的餐具这会儿却怎么都有些不对劲。
那胡萝卜丝怎么就是夹不到呢?
他索性放下筷子,端起搪瓷缸喝起了小米粥。
米粥已经有些凉了,不好喝。
郭文栋瞧他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气得跺脚离开了。
沈清晏看着那晃动着的门,再度拿起筷子,右手却是抖个不停。
左手拼命的用力想要抓住右手,却徒劳无功。
额头上出现斑斑点点的汗珠,他试着深呼吸,却还是觉得心跳急促的很。
没多大会儿,小饭桌上的筷子和搪瓷缸都消失无踪。
夜色中,沈清晏看着那亮着的宿舍,犹疑许久这才走向楼梯口。
叶英正在看书,以至于并没有察觉到家门被打开,有人进了来。
直到有一阵凉风送来,她这才意识到什么。
“四哥你回来了呀。”
叶英阖上书,拿了个小纸条做书签,把书和铅笔都放在了一旁。
压在了一个布书包上面。
她从宁县那边带来的。
“吃晚饭了吗,要不要我再给你做点吃的?”
没有任何的异样,和前些时候并没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不再会有那些脱口而出,他不再窘迫,她也不会再暗暗懊恼。
“吃过了,你在看什么书?”
“哦,化工的书,之前让欧阳司长留意的。现在他可是副部长了,回头我得抱紧他的大.腿才是。”
她眼光可真不赖,叶英有点小高兴。
但这话到了沈清晏耳中就又是另一番意思——
去年在家几天,母亲和兄嫂们倒是提了叶英好些次,这些不外乎是郭老说给父亲听的,他们听了那么几句。
大概就是叶英被对外贸易部的欧阳司长、季部长赏识,地质部的李部长很是欣赏叶英,工业部的同志一直想要叶英去工业部上班。
那是一个极为聪明的姑娘,倒不是叶家兄长带着滤镜看妹妹。
叶英哪知道自己的一句闲话惹起沈清晏这么多想法。
她也没多想,收拾了下就去睡觉。
星空与向日葵将内室与客厅隔离,叶英倒在床上已然入睡。
她最近忙得很,带头弄营养杯培育棉花苗,恨不得沾到枕头就睡。
沈清晏没想到自己不过迟疑几分钟,这人就已经睡着了。
他坐在窗边看着趴在床上的人,却也只能看到那个后脑勺。
等着沈清晏入睡已经是后半夜了。
大概是因为家里的床更软绵些,接连睡了几天实验室的人早晨醒的晚了些。
等他起床,隔壁单人床收拾的整整齐齐,被子叠成了豆腐块,枕头放在上面。
床单被拉的如同镜面,十分的平整。
沈清晏后心一凉,下意识地看了下时间,已经八点一刻了,他匆忙起身。
客厅里叶英正在收拾东西。
昨晚看的那本化工类的书籍被放到了布书包里,旁边的行李包里还有几件衣服。
沈清晏心口一慌,“你要走?”
“嗯。”
叶英把东西塞进去,其实过会儿还得再检查,倒也不用收拾的那么齐整。
她最近忙得厉害,也记不清有没有跟沈清晏说这事。
不过现在说好像也不迟,“我……”
沈清晏上前一步,“那也得先吃点东西再说,我去给你打饭。”
就这样去打饭?
叶英瞥了一眼,扣子错了孔,鞋子穿反了。
“四哥,你身体不舒服?”
没有,是心里头不舒服。
这种不舒服被无限放大,以至于他现在后悔了。
如果可以的话,沈清晏恨不得回到几年前,狠狠地甩给当年的自己两巴掌。
但这世上到底没有卖后悔药的。
逝者如斯夫,他所能做的只是把握当下。
“我们是夫妻。”
叶英觉得这人肯定病了,“我知道啊,假夫妻嘛。”假的不能再假了,塑料闺蜜都比他们真。
放下手里的行李,叶英身手试探了下沈清晏的额温,“是有点烫,你记得吃药。要是不舒服那就去医院里看看,医生说了你这身体虚,得好好养养。”
女人的手是软的,犹如流动的水,犹如细细的沙。
所以才有阴阳调和之说。
……
五月下旬的早八点已经天色大亮,实验室里已经忙碌起来。
郭文栋觉得有点怪,想了好一会儿他走到门口,“你们沈工呢?”
赵政委新派给沈清晏的警卫员姓许,叫许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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