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交通路线、电缆管道破坏造成的次生影响至少需要六个月到一年才能恢复,除此之外,咒术协会报告称, 昨天夜间忌库失窃,证明仍有特级咒物在外活动,表示会尽快完成搜索。幕僚尽职尽责地读着报告, 桌上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头, 显然从收到消息开始,这间办公室的主人就陷入了极端的焦虑, 好消息是,涉谷站周边完全没有咒力残余, 不需要进行清扫, 可以直接动工。
首相把手撑在额前, 冷笑一声:唯一一件好事也不是他们做的。
国家要为经济损失买单,任期发生了这种事,他对那群眼高于顶的咒术师自然也没什么好印象。
去年的新宿、昨天的涉谷,咒术师确实是稀缺资源,但总不能一直让他们这样下去。
协会的结论是五条悟。幕僚小心翼翼地说。他的式神与咒灵合作,他与诅咒师也有联系。
首相知道五条悟,桀骜不驯的最强、无法无天的六眼,菅原道真的血脉,却在学校做了十年教师。
这话连小孩子都骗不了。他说,五条悟什么反应?
目前在协会待着,听说态度还不错。幕僚说。
等五条悟解决完那边的问题,我要见他一面,首相思忖,越快越好。
趁他还在位子上,给自己再挣点好处。
动手提前和我说一声。目前唯一一个自由身的特级咒术师说,东京高专的学生、教师,乃至七海建人和猪野啄真,都处于协会的监视之下,九十九由基仗着自己成了香饽饽,大摇大摆就来找五条悟了。
五条悟站起来:那你现在知道了,走吧,刚好你可以用反转术式保住他们的命。
他本来想休息三天观察一下,结果三小时协会就被扣成负分,加上涉谷几乎不需要人手清扫,提前一天动手也无所谓。
我不想被扯进你们的事里。九十九由基警惕地后退半步,再见。
再见当然不可能再见。
五条悟想做的事别人向来拦不住,九十九由基拦不住,协会其他或是久坐不动、或是年老体衰的咒术师们更拦不住。
他把来阻拦的人一个个丢到一边,按照过去几个月确认的名单,把人一个个拎到所谓的会面室里。
白发咒术师依旧站在凹陷下去的中央空地,权力机关的通病似乎就是非要从上方俯视他人,好像这样就能掩饰自己的虚弱与腐朽,掩饰早已千疮百孔、一推就倒的本质。
有人厉声问他想干什么,有人没了屏风遮掩甚至不敢抬头,九十九由基守着大门,冲外面人摇了摇手指。
无知是最大的幸福,我这可是为你们好。她无奈地说。
五条悟轻轻拍了拍手,吸引了房间里其他人的注意力:我觉得,是时候提醒你们一件事了。
当你们试图以传统的权威维护规则时,我同样可以以绝对的力量制定新的规则。
至于过程中要流多少血,就看你们自己了。
很快,五条悟就拎了把椅子回到中间的空地上坐下,椅子的主人这会儿已经少了两条腿,瘫在地板上,想来有一段时间直不起身子了。
门口换了人看守算是五条家的成员,一个是升上一级、昨天抓了两三个诅咒师的日下部卓也,还有另一个五条悟之前救过的人顺便送来了放在普通人社会足以让这些人身败名裂几十次的资料。
这些事情,有人承认吗?他扬了扬手中的文件,声音不高,勉强没有被另一个人的呻|吟声盖住,今天运气好,恰好有个会反转术式的,我们应该能多聊一会儿。
佐助曾说他太过温吞,五条悟当时觉得对方太过激进,看似一步到位,其实隐患颇多,自己慢点没什么不好。
他们为此争论过很多次,在寒风凛冽的冬季,雨水淅沥的春日,蝉鸣不休的夏天,还有七月流火的秋夜。
不论是哪种方法,都要依靠时间酝酿,佐助的方法会让他在人生剩下的时间都要面对另一方的杀意,五条悟的办法则需要一直忍受来自他人的猜忌开始来自现在的上层,之后也许会来自一手培养上位的后辈。
都给过你们这么多次机会了,怎么还是抓不住呢?他苦恼地撑着下巴,把记录任务的卷宗翻得哗啦啦响,这样我只好过火一点啦。
他一边低头在卷宗上涂涂抹抹,一边伸手搅碎了另一个人的手臂,翻来覆去地拿几个问题问对方,直到那个咒术师脸色惨白地承认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表示回去就立即卸任换人,还咬着好几个人不放,演了好大一出戏,才满意地笑了起来,示意九十九由基治好对方的伤口。
你也会变成我们,五条悟,他最后才问与羂索合作数年的内鬼,对方出身的家族并不显赫,但在咒术界经营一生,爬上高位,反倒不被旁人警惕,你会恐惧死亡、你将贪恋权力,咒术界会更快地毁在你手里。
五条悟嗤笑一声:看来你脑子也不是那么糊涂啊,老头。
他当然清楚人类自身的局限与劣根性,也从未对人性的幽暗抱任何不切实际的期望不论是他人的,还是他自己的。
今天之后,咒术界很快将成为五条悟的一言堂,咒术师没有一个威胁得到他,国家机器也奈何不了五条悟,绝对的力量和绝对的权力也许会带来繁荣,但更可能导致毁灭。
【做我一个人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所以他才会那样要求佐助。
【只有你拥有审判我的力量,而只有我具有祓除你的能力。】
【协会不会留下任何关于你的记录,就算你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没有问题。】
【如何?要答应我,看看我们两个究竟谁会坠入深渊吗?】
五条悟,我逃不掉这个诅咒,你也如此。老者在签下契约,被人架着离开房间前说。
五条悟冲他轻佻地笑起来,在满是鲜血的房间里,他的外套依旧干燥洁净,没沾上一点污渍:说得好像你能看见一样,先活过这个冬天再说吧。
就连离协会权力中心最近的夜蛾正道也说不清楚,十一月的第一周究竟发生了什么。
协会原本在十一月一日当天就派人进了高专,一副这事没完、掘地三尺也要确认五条悟与诅咒师勾结、抓到行踪不明的九相图和宇智波佐助的态度虽然这很可能是因为五条悟前脚去了京都,后脚忌库剩余的六号九相图就丢了,让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协会上层难以忍受。
所以他们才紧急调派了人手,还每隔几小时就问一次情况。
结果到了第二天,京都突然又没了消息。
第三天,夜蛾正道曾经的学生、被派往东京高专监视五条派的咒术师表情纠结地问他,为什么上层的每一条消息都是继续观察,又说宇智波佐助没有问题,不必继续追查。
第四天,首相的消息越过协会递给了五条家,又被五条家转给伊地知洁高,最终到了夜蛾正道手中。
第五天,五条悟回到高专,先去了薨星宫,又插着口袋去了趟首相官邸;上层口风一转,把人都撤了回去。
第六天,协会来了份措辞谨慎的通知,请夜蛾正道去京都议事。
第七天,天皇、首相远程听取了协会对涉谷事件的最终报告。夜蛾正道听着报告,觉得要么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要么是念稿子的人眼睛出了问题,里面的信息七零八落,删掉了几乎所有宇智波佐助和夏油杰相关的内容,根本不能当做汇报的终稿。
随后数名协会成员表示自己年老体衰,应当让位给年轻人,只想为涉谷重建出一份力云云。这同样完全不合规矩,但天皇装聋作哑,首相感谢了他们的贡献,微笑着交待五条悟选拔一些青年才俊,话里话外都将他视作真正的掌权之人,原本还想说什么的加茂和禅院就没声了。
讨厌的政客。五条悟对夜蛾正道说。
一边在他这得了不少好处,找好了替罪羊,一边又拼命捧他,生怕别人不提高警惕,让他不动声色就上了位。
要是让政府知道普通人里还有想用星浆体追求起死回生的事,这位首相先生指不定还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恕我直言,七海建人推门进来,对夜蛾正道微微鞠躬,您现在也算是政客,五条先生。
之后的事夜蛾正道就清楚多了五条悟没有强压那些败类,而是逼他们主动退场,把那些人家族的反弹按在内部,准备日后慢慢清算;九相图遗失在外,加茂家没什么底气,禅院家也出了个和诅咒师合作的旁系,禅院直毘人虽然不满,也没能阻止五条悟的动作。
其他大大小小的世家一部分打听到了一些内幕,一部分则随波逐流,五条派本来就有两个特级,再加上帮了他一把的最后一个特级,掌控话语权几乎是板上钉钉,他们的配合度自然而然就高了。
五条悟闷闷不乐地把笔丢到一边:我明明是个老师。
那就请您提高工作效率,尽快担负起身为教师的责任,不要再找我授课了。七海建人淡定地说,虎杖同学和伏黑同学进步很快,我现在已经教不了他们什么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虎杖悠仁在伏黑惠的注视下吞了一根手指。
好难吃他干呕一声, 伸手摸到饮料,轻车熟路地把那股奇怪的味道压了下去。
要去适应一下吗?伏黑惠问,这次你的咒力应该也会增长很快。
虎杖悠仁摇头:吉野伯母买菜扭到脚了, 我帮顺平接个人。
山脚下站了一大两小三个人。
金发混血的年轻男人自我介绍叫安室透,两个小孩一个叫江户川柯南一个叫灰原哀,和五条悟与家入硝子有约。
他把人带到医务室, 中途碰到拿着木天蓼逗猫的狗卷棘和乙骨忧太,和许久没有出现在高专内的五条悟问了好。
这是第几根了?五条悟打量了他一眼,随口问。
涉谷之后,他一下塞给虎杖悠仁十根手指的存粮, 嘱咐他没问题的话就每周吸收一根,最后一根手指吸收完就会执行处刑, 解决一下宿傩的问题。
第八根。虎杖说, 还差四根没有找到。
加油哦, 白发男人说,顺平回不来的话, 等会儿就还是拜托你把他们送走了, 悠仁。
至于执行者
请问, 宇智波佐助先生今天不在吗?安室透离开前问。
虎杖悠仁愣了一下:宇智波先生的话, 我也不清楚他去了哪里。
那就麻烦您在他回来的时候通知我一下,金发褐肤的年轻男人说,我们三人和他都多少有些交集, 现在的工作如果顺利,宇智波先生也算帮了大忙。
虎杖悠仁确实不知道宇智波佐助去了哪里。
确切地说,十月三十日以后, 咒术界没有一个人再见过宇智波佐助, 而五条悟也只在虎杖面前出现过两三次, 每次都神色匆匆,简单嘱咐两句就会离开。
吉野顺平十一月中旬和米格尔一起回了国,进入高专,开始朝着成为一名辅助监督的目标向努力。虎杖陪他去了一趟立海大,见到了正在准备升学考的仁王雅治。
仁王雅治没收吉野顺平的谢礼,告诉他们自己会出现在那里是宇智波佐助的意思,顺便笑眯眯地让虎杖悠仁在对方出现后及时通知自己,说他不介意作为前辈提供一些升学考的经验。
安室透只出现了一次,之后就一直只有一男一女两个小学生按时到高专报道,在医务室一呆就是一整天,虎杖偶尔在校内碰见他们,觉得两个小孩子看起来都过分成熟,说话做事倒像是和他同龄的人一样。
很快就到了圣诞平安夜无事发生,二年级所有人都松了一大口气。熊猫见他们好奇(除了伏黑惠),花了三个小时和他们描述去年的新宿有多么可怕,被钉崎野蔷薇一句你见过好几层楼高的咒力巨人吗堵了回去。
毕竟是宇智波先生嘛,和悟一样,都很与众不同,熊猫挠挠下巴,不过新宿的时候他可真帅啊,就比熊猫差了那么一点点。
有照片吗?长发披肩的少女好奇地问。
津美纪!伏黑惠无奈地把她的手塞回毛毯里,你才刚出院,外面很凉。
照片的话,大概只有五条老师有吧。钉崎野蔷薇说。
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就不是五条老师了。熊猫思索。五条大人?
谁要叫他大人,好恶心。禅院真希评价,宇智波怎么还不回来治治那个嚣张的家伙,可恶!
大晦日那天,虎杖悠仁难得见到了五条悟。
咒术师把学生又一次叫到宿舍聚餐,自己依旧躺在那把昂贵的巴塞罗那椅中,像去年一样笑眯眯地看学生打闹,好像过去两个月协会的风起云涌和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虎杖悠仁一巴掌把突然不知为何冒出来的宿傩压回去,往后靠了靠,发现五条悟似乎没注意这边发生了什么,而是盯着某个方向犹豫了一会儿,起身进了房间。
好像之前宇智波先生是住那个房间的。
过了一会儿,白发咒术师又出来了,手里捏了张卡片,还没走到桌边就开始吵闹,嚷着要作为教师传授他们格斗游戏的秘籍。
虎杖悠仁观察了很久,觉得那是张写了贺正二字的年贺状。
二月初日本出了个大新闻,电视上每天都在播乌丸集团破产的消息,伏黑惠一个人能顶三四个咒术师,被派去帮警方善后。
他和五条悟的别扭只闹了一天不到,五条悟被协会扣在京都那几天,他差点跑去找禅院直毘人,后来被五条悟按着头发表情夸张地感叹了好久,气得和对方又打了一架。
领域的熟练度上涨一大截,可惜还是没打过表情臭屁的大龄儿童。
虎杖悠仁有半个多月没见过那两个看不见诅咒的小朋友,期间协会似乎总有人员变动,还有几张讣告发到了高专。可惜他对世家了解不多,宿傩容器当然也不会被请去参加葬礼,这事也就没被他放在心上。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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