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后颈的汗毛一下就竖起来了。
够了。他抖了一下,伸手抓住五条悟的胳膊,把它按回对方腿上。
说起来,五条悟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他任由佐助按住自己的手臂,把脸好奇地凑到他面前,鼻尖几乎戳到佐助的脸上,现在离你这么近,佐助也不会脸红了呢。
是他长得不够帅吗?居然不会为他脸红!
这又是什么奇怪的问题?
这有什么好脸红的。他把五条悟的头推了回去。
哪有人会每天对着同伴脸红。
佐助好像在女性面前也没害羞过,五条悟摸着下巴自言自语道,然后扭头问看起来有点无语的黑发少年,你到底怎么样才会脸红呢?
哈?
你每天就在想这种事?佐助瞪着五条悟。
是呀,五条悟笑眯眯地承认了,因为很漂亮啊。所以他才一直想再看看。
好像还有另一个想法从他脑海中闪了过去。
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做什么佐助都不会脸红了。
不要说我漂亮。佐助没好气地说,自己也长了一张女人脸,有什么资格说我。
五条悟轻笑了一声,完全不在意佐助的说法。
说他是女人脸其实不太对,比起佐助那张宇智波典型的美人脸五官精致到放在女性身上也毫不违和,五条悟的脸明显线条更加硬朗,只不过五官多了几分孩子气,看起来更像英气的少年。
你夸我的话我也会很高兴的接受哦~他说,然后迅速换了个话题。
总而言之,相处了这几个月,他也知道对宇智波一定要顺毛摸,偶尔逆着毛挠两下脖子一定要把握好时机,见好就收,不然只会被挠的一脸血。
忧太估计五一之后就要出去了,五条悟说,国外五月也要开始乱了,政府那边就想让他出去帮忙。
乙骨忧太在四月初找回了自己的术式被奈落见之术吓出来的。
当时佐助问了五条悟的意见,找了个合适的时间把乙骨忧太带到了封印室五条悟觉得对方的术式估计还是和里香有关,反正幻术对场地没有要求,干脆就找个结实点的房间进行,防止闹出太大动静,被夜蛾追着打。
奈落见之术算是个普通的幻术,会让人看到心里最恐惧的内容,有宇智波血统加成的话,对乙骨忧太这种精神有些纤细、还没有接受过幻术洗礼的人来说已经足够了。
佐助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机会在这个世界尝试一下正儿八经的月读。
也不知道五条悟能不能扛得住。
当时他和五条悟看着乙骨忧太双眼失神站在原地,表情痛苦,体内的咒力疯狂翻涌,仿佛困兽找不到出口。
这种幻术要怎么解开?五条悟随口问道,眼神还落在乙骨忧太身上,听起来难得有几分担忧。
冷静下来用查克拉、不,咒力冲破幻术,或者捅自己一刀就行了。佐助说。
普通幻术大抵用这种方式都能解开。只是咒术师精神更容易受影响,想用咒力冲破幻术也更难一些。
说不定让这些咒术师捅自己一刀更容易一些。
然后乙骨忧太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叫出了里香。
果然是纯爱派呢,忧太。五条悟笑眯眯地在一声巨响中挡住了和乙骨忧太一样处于癫狂状态的咒灵。看得见里香本人吗?他随口问道。
佐助其实没见过真正的里香,但他听乙骨忧太说过,里香的灵魂并没有被扭曲,只是被他的咒力包裹着强行留了下来。
现在被五条悟挡住的,只是一团扭曲的咒力,并没有什么小女孩的灵魂。
她不在。佐助说。
里香的灵魂已经离去,现在出现在封印室的,只是一个以咒灵外表现身的术式载体罢了。
五条悟的心情看起来更好了。能让他清醒过来吗?他任由乙骨忧太和里香一起攻击,手稳稳地放在胸前,维持着无下限术式。
揍醒就行了。佐助淡淡地说。
只有他一个?佐助问。
这种事情也可以理解。之前日本只有两个特级,九十九由基仗着自己是特级,完全把协会的任务当耳旁风,时间长了协会也只能任她去,只有五条悟一个人在日本辛辛苦苦打工,想到国外出差都要算好时间。
现在乙骨忧太终于成长起来,不论是实力还是心态都可以说是有了脱胎换骨的变化,自然要送出去交换点好处。
国家之间的合作本质上也是利益交换,真要说的话,甚至比咒术师之间的束缚还要来的冰冷无情。
毕竟束缚违背了会有代价,合作告吹却不一定,利益才是永恒的。强势的合作方扭头在背后插刀的话,弱势的另一方下次还是得捏着鼻子凑上去。
送走一个特级咒术师,换来的可能是政策倾斜、经济支持,还有更多不会被放上台面交流的东西。
协会对此也乐见其成,毕竟乙骨忧太是个坚定的五条悟派,说不定在国外待一段时间,见识了花花世界的各种诱惑,心思也会有所浮动。
到时候不管是拉到他们的船上,还是把对方和五条悟割裂都会方便很多。
还有米盖尔,那个用诅咒当绳子的咒术师,五条悟说,他和协会达成束缚帮他们做事,这次也被丢出去了。毕竟忧太英语不太好,出去有个人带着比较方便,不至于迷路。他捉狭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了。佐助点了点头。
等他离开,估计那些人也该慢慢动手了。
浑水才容易摸鱼。
五条悟伸了个懒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歇了两天反倒觉得身体快生锈了。他活动了一下身体,该来的总会来的。
来了把他们打回去就行了。
第六十一章
就像气温到了五月会突然上升, 诅咒的数量也像温度计上不断升高的数字一样迎来了一个大爆发。
五条悟是真的有些分身乏术,黄金周还没结束就被塞了任务,甚至没来得及送乙骨忧太登上飞机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东京。
佐助也是一样。
对方之前说需要请假完全没在骗人, 说有任务就让伊地知发给他也没有客气。
他已经好几次上着课接到信息,被迫在幻术的遮掩下离开学校了。
其实主要是他不太喜欢用影分身, 大部分时间还是自己亲自去祓除咒灵。
这次干脆让他直接去了北海道, 学校那边只能请了两天假。一天用在路上, 一天用来调查和祓除诅咒。
大概是因为他不会像其他式神那样吞噬诅咒,协会尝试了几次又没能让五条悟把他交出来,现在对他大概是处于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态度,对五条悟让他单独执行任务也没说什么。
反正说了也没人会听。
北海道天气比东京冷一些, 现在还不到二十度,街上的人大部分都还穿着风衣夹克, 樱花也还开得正好。
佐助难得换上了五条悟准备的制服, 纯黑的素装唐刀卡在后腰,悠闲地走在还有不少游人的街上。
白蛇没有跟着他,而是留在了高专的森林里。
比起来把身体缩小跟着佐助去人多的学校, 自然气息更为浓厚的高专后山显然更得白蛇的心意。
这次任务也没什么稀奇的。常驻北海道的辅助监督和窗在佐助到来之前就已经把事情查得差不多了, 只是一个能力有些特殊的一级诅咒,把最开始派去的咒术师困在了建筑物内找不到出口。
只要找到诅咒的核心, 再强行把它祓除就行了。
虽然不像五条悟那样,随手就能把楼轰成废墟, 附着着雷属性查克拉的刀刃也可以轻易穿透混凝土,毁掉大半墙壁。
那个诅咒故意藏在墙壁之间,佐助懒得进去, 直接从外面把楼砸烂了。
从帐降下到那位一级咒术师被他提着领子、免于从四楼随着碎石瓦砾摔到地面, 只不过几分钟的时间。
他把那位还有些呆滞的咒术师丢给辅助监督就离开了。
五条悟知道他的任务在登别附近, 打电话向佐助推荐了这里的一家老式温泉旅馆。
据说有一百多年的历史,地处偏僻的山区,但绝对是整个北海道最值得一去的温泉旅馆,一般只有熟客介绍才会接待新的客人。
虽然佐助和五条悟对享受生活的定义不甚相同,但他对五条悟正常状态下的品味毫不怀疑,于是接受了他的好意,决定在任务期间住在这里。
他一路慢慢走回去,看见旅馆门檐下挂着的和式纸灯笼时已经到了夜里。
天上挂着还没完全圆满的月亮,在山间显得格外明亮,和月亮相比,灯笼的光反倒显得过于昏黄了。
伊地知帮他订的房间很大,后院直接有一个小型温泉,旁边还有棵枝干漆黑、花朵雪白的樱树。
北海道气温低,山里更是寒冷,所以尽管地热充足,这棵樱树还没有完全结束它的花期。
只是每在风里摇晃一次,枝头就会飘落几片柔软的花瓣,轻飘飘地落在深褐色的土壤上、落进散发着淡淡硫磺味的泉水中、落去少年人鸦羽般漆黑的发丝里。
佐助放松地倚在温泉池光滑的石壁上,让蒸腾着的水汽浸透自己的每一个毛孔。他深深地呼出一口气,然后闭上了眼睛,整个人沉进了水中。
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只能感觉到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自己的身躯,轻微地压迫着他的胸膛和四肢,却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安定感。
他来这里之前,为数不多的几个爱好就是在训练和任务的间隙泡温泉,借着这段短短的时间喘息片刻。
日本的温泉基础设置比他之前泡过的好了不少,不过宁神的效果好像并没有特别出众。
大概是因为他现在已经处于很平静的状态了吧。
不,还是能听见一点声音的。
哗啦
黑发少年满脸不爽地松开扶住石壁的手,让自己浮出水面,一把抓起了托盘内不停响着的手机。
只会是五条悟吧。
出乎他的意料,是柳莲二。
是有什么事吗?
佐助接起了电话。
晚上好,柳莲二温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没打扰你吧。
没有,佐助捋了一把头发,把湿发拨到脑后,顺手摘掉了挂在鼻尖上的一片花瓣,露出了艳丽的眉眼,有事吗?
你最近总是请假,身体还好吧?柳莲二问道。
果然是因为请假次数太多了
他的请假条很好批,本身就有医院的一大叠住院记录(当然要把名字改过来),入学的时候也给校长下了暗示只是让他以为宇智波佐助真的身体不好,在班主任面前提几句就行。
我没事。
那就好,柳莲二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一些,这周六你有时间吗?他问。
不确定。佐助说,怎么?
网球部的前辈想让我们去给妹妹的演出应援,柳莲二说,我想你也认识对方,不如和我们一起去。他补充了一句。
网球部的前辈和他有什么关系?
和我无关吧。他说。
柳莲二听起来有点无奈,毛利学长让我多叫几个同学过去,他堂妹就是那位我们在咖啡厅见过一次的毛利兰小姐。
佐助回想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个人。他当初还用毛利兰威胁那个灵魂有问题的小鬼来着。
不过后来五条悟没怎么上心,他也就忘了这件事。
而且,帝丹的文化节还挺有名的,去看看也不错,你还没参加过这类活动吧?柳莲二接着说。
抱歉。佐助还是拒绝了他。他对这类活动并没有什么兴趣,而且周末应该也会在外面帮五条悟祓除咒灵。
好吧,柳莲二好像有点失望,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总之,周六上午我们会到东京,中午之前联络我都可以。
嗯。佐助应了一声。
那再见。
再见。佐助挂了电话,甩了甩头发,想再一次沉到水底去。
电话又响了。
接完这个电话,温泉可能也无法让他平静下来了。
这次真的是五条悟了。
你最好有正事。他语气不善地说。
怎么啦,五条悟软绵绵的声音传了过来,我难道打扰了你的好事吗?
这种语气,看来就算有事也不是急事。
佐助干脆地挂了电话。
电话立刻又响了起来。
他无声地叹了口气,还是接起了电话。
不逗你啦,五条悟说,温泉怎么样,很不错吧~
嗯。佐助夹着手机从温泉中站起来,准备到房间里待一会儿。
咦你正在泡吗?五条悟好奇地问,我听见水声了。
出来待一会儿,佐助随手把身上的水擦了一下,披上挂在门边的素色浴衣走了进去,一直有电话。
诶,还有谁和你打电话了吗?
柳。佐助答道,点了扬声把手机放在桌上,伸手想把浴衣腰带系好。
五条悟的声音突然提高了一个八度。
他给你打电话干什么?
佐助差点把腰带打成死结。
他把手机推远了一点,问我周六要不要去帝丹文化祭看毛利兰演出。
大概是交流情报养成的习惯,他一句话就把所有信息都告诉了五条悟。
然后呢?
我拒绝了。佐助随手给自己倒了杯茶,端起来抿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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