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斤“嗷嗷”地叫唤着,非要扯着她的衣袍让她跟着走,叶璃以为它是要带她去找什么东西,跟过去才发现,它要带自己去找的是凌修远。
少年如水,微泛涟漪。
他立在定坤桥边走神,谁也不知他心里在想些什么,只觉得他的背影有些孤寂。三斤叫唤了两声,他回过头来看到叶璃,失落的双眸忽然就亮了起来,“大师姐!”
前世,也是三斤带她来定坤桥边,遇到了失落的凌修远。他看到她的一瞬间,双眸璀璨如星河,好像看到了他的全世界。
叶璃被这一眼下了降头。
从此为他几经生死,无怨无悔。
叶璃深吸口气,默念了一遍清心律,平复下不安的心绪,“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他望着定坤桥下的洛河水,月色打在少年的面庞之上,皎皎如玉,“我听说洛河之水的尽头是横河,我是在横河边上长大的,我只是忽然想起了我去世的父母……”
叶璃前世是怎么安慰他的?
她说,世间自有定数,人固有生死,生死两别,不过是世间常态,不必过于执拗,否则会生心魔。
他听完之后就擦干眼泪,目光又坚定了起来,对她说:“大师姐说的对,我该把那些都放下。”
今世……
叶璃冷下神色,毫不客气地对他说道:“你既然入了宗门,便是与凡尘断了联系,你如此执拗于凡尘,恐生心魔,必将你逐之门庭。”
这世间没有谁人活得轻松,更没有谁能一步登天。包括她自己,不仅仅只有天赋,还有日以继夜的勤修苦练,才能换来如今的修为。
她前世一定是疯魔了才会觉得他可怜。
她去可怜他,谁来可怜她自己?
凌修远愣了一下,虽然觉得她的话过于凌冽,可是细想之下也并无不对。他赶紧擦了擦眼泪,生怕大师姐会因此觉得他软弱不堪,更加嫌弃他,“大师姐说的对,我不该执着于过去。”
原来搞了半天,不管她说什么样的话,凌修远都会堪破这层道理。叶璃顿感无语,片刻都不想留,她一把捞起三斤,转身就走。
凌修远又叫住了她,“大师姐!”
她停下。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为什么……看起来总是不开心。”
叶璃停在定坤桥上,长风吹起她的衣袍,衣衫潋滟。她本就生得绝美,在月色衬托之下,更是如水如玉,看得凌修远心头一悸。
“你为什么会这样问?”
“因为,大师姐虽然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可是却很少会笑,尽管达到了众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大师姐也甚少觉得欢喜。我想,大师姐应该不喜欢这样日以继夜的修炼吧……”
叶璃不是不喜欢修炼,而是实在疲惫不堪。
她表面温柔和善,内心却肩负着兴复本门的重担。她人前有求必应,人后刻苦修炼。总以为能换来师父的一句赞赏,可是等待她的只有一个又一个等着她去突破的境界。
他前世也是这样轻易就看透了她的内心,让她彻底袒露心扉,而后如同丧失理智一般,死也要护他周全。
叶璃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止不住地轻颤,和前世交融的每一句话,都让她觉得惶恐不安。
“凌修远。”
她重生之后第一次喊了他的名字,带着轻微的颤音,“你给我有多远滚多远。”
——
叶璃带着三斤,又回到了天灵山。她下山一趟,心绪全乱,前世的种种又开始扰乱她的心。
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强行修炼,便停下来修缮自己的小竹屋。
前世这个时候,她早就突破金丹境界,这一世到底是为什么?无论她怎么努力,也没有办法堪破那层境界,越是着急,越是陷入无望之中。
山上下起了大雨,冷心冷骨,将叶璃淋得湿透,她用力砸着木桩子,将它钉入泥土之中,雨水顺着她的面颊往下流,她却浑然不觉。
竹屋在风雨中摇摇欲坠,无法为她遮风挡雨,她站在摇摇欲坠的竹屋面前。
好像无论她如何将它拉拽起来,狂风依然会将它吹倒,她仿佛预见了自己的命运,无论重来多少次,都是一样的结局。
叶璃重新扶起木桩,将它们一根根重新钉回去,每一下都砸出沉闷的声音:
“砰——砰——”
前世她蒙了心,一味地牺牲奉献,到头来什么也没有,什么也不是。重生一世她已经看透了,凌修远虽然是没有做错什么,可同样他也不值得。
不值得她为他剖丹献祭。
不值得她为他永坠炼狱。
受苦受难一百三十七年。
不值得她重活一世。
还要为他付出性命。
就算不是她,也会是别人。会有无数人成为他的垫脚石,她于他而言本就可有可无。
她用力将木桩砸下去,带着她全部的决心。如果前世所发生的一切都在所难免,她能做到的,便是坚守本心,独善其身。
叶璃敲出最后一下,倒塌的竹屋也被她成功稳住了。雨水冲刷着她的脸庞,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过,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三斤淋成了落汤鸡,“嗷嗷”叫着直往她怀里钻。叶璃放下铁锤,轻轻抚摸着它的毛发,把它塞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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