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鸢为了跟上周野的脚步,一路上都紧紧抿着嘴巴不敢喘气,但她的体力始终是有极限的。
十字路口上车流湍急,有载满了货物的大客车接连呼啸而过。
夏鸢被飞舞的烟尘激到,她猛地停下来,扶着路边的电线杆发出一阵剧烈的呛咳。
“咳咳、咳咳——!”
身后黄毛的人追喊的声音远远传来,他们竟是还没放弃。
夏鸢腿软的直颤,苍白的小脸上挂满了冷汗,她喘得连话都说不完整:“你、你先先跑吧、别…别管我了!”
周野脸上挂了彩,嘴角青紫,狼狈的模样没比夏鸢好多少。
眼见那群人就要追上来了,他牵紧夏鸢的手,抓起她的胳膊:“我扶你!快!”
但逃命这种一鼓作气的事情,一旦泄了气,就很难再继续了。
夏鸢也很想快点动起来,可她就只停了这么一会儿,腿肚子就已经抖得不听自己使唤了。
周野拖着她走了两步,她膝盖一软,差点坐在地上。
夏鸢摇头:“我不行、真的不行了……你先走,我帮、帮你拖住他们。”
说着夏鸢便要推开周野的双手。
周野怎么会放。
他望一眼身后只跟他们隔了一条街的那群人,黑眸陡然转冷,随即快速弯下腰来——
夏鸢还没看清他的动作,只觉腰腹一紧,一阵天旋地转后,她的头顶变成了地面。
她惊呼:“周野!”
——周野扛着她就开始跑,根本没工夫跟她说话。
夏鸢意识到自己现在彻彻底底成了他肩上的重担,急得差点哭出来,“周野你放我下来!”
“闭嘴!”周野抬手在她大腿根上猛地打了一下,边跑边骂:“这么没用,要帮我就给我安静一点!”
夏鸢挨了打又挨了骂,可她心里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周野说得对,她什么也帮不了他。
她噙着泪死死咬着唇,一路上再没出过声音。
不久之后就是中秋烟火晚会,为了给镇内外群众展现最好的一面,江心公园最近正在施工,里头乱七八糟堆满了建材和建筑垃圾。
周野扛着夏鸢跑进公园,快速穿过障碍,一路往下头岸边的芦苇滩去。
才涨过潮,地上泥土潮湿松软,一摸就沾了一手。
周野将夏鸢放下来,抱着她伏在芦苇丛中。
八月下旬,正是芦苇花开的好时节。
大片的芦苇丛层层叠叠,两人一猫进去,很快就没了踪影。
黑暗中,江水一浪推着一浪,源源不绝的水浪声响就在他们耳边。
周野像只蛰伏在暗处的猎豹,他手下小心地护着夏鸢,一双锐利的黑眸警惕地盯着他们头顶上可能出现的动静。
夏鸢在他怀中急促地喘息,她不敢出声,只能死死抓着周野的手臂,视线连片刻都不敢离开他。
黄毛的人在上个路口就追丢了他们,一路追过来,见公园里乱糟糟的,大约是觉得他们不可能藏在这种地方,不一会儿就朝别的方向追去了。
周野听见他们的声音在上面转了一圈又消失不见,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们不会再转回来,他松了口气。
“他们走了,夏鸢,没事了……”
周野垂眸,陡然望见夏鸢脸上的晶莹。
他猛然一怔。
夏鸢半躺在他怀里,发丝散乱,脸上因为一路倒挂充血变得胀红一片。
汗水和泪水交织,狼狈的灰痕弄花了她素白的皮肤,那双澄澈的双眸盛着一汪清泪,透明的泪珠自她眼角溢出,一颗一颗汇成小河,全部没入了她的鬓角。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紧皱的眉头是很痛苦的模样。
周野顿了半晌,随即皱起眉头,快速将她扶起来,焦急地上下打量,“是不是受伤了?哪里痛?快你让我看看。”
周野急切地想检查她的伤势,夏鸢却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哇地一声大哭了出来。
“呜周野!”
她突然就哭了,周野登时慌了,以为她真的伤到了哪里。“你别哭别哭,是不是哪里痛?夏鸢、夏鸢乖,你先不哭,你快告诉我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算了算了,我带你去医院,我们走。”
周野说着就准备将她从地上抱起来,但他的手刚刚伸向夏鸢,她却径直扑进了他的怀里。
夏鸢贴在他的胸口嚎啕,他一路跑过来,汗湿的领口连他自己都嫌弃,可夏鸢却仿佛毫无察觉。
她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哭着用冰凉的小手捧住了周野的脸颊。
“周野,你痛不痛?”
临近中秋,弦月变成了半圆,依然温柔的月光洒满了这片芦苇。
周野注视着夏鸢哭泣的脸,心间一时被胀满了什么,喉头像被棉花梗着,他发不出声来。
这一两个月,夏鸢是怎样逞强的个性,周野再清楚不过。
那天晚上她同样被黄毛那群人逼到绝境,却也只是在见到他的时候有些哽咽。
她没有掉过半颗泪。
即便是她喝醉了说起自己的父母,周野也不曾见她这样伤心。
但今天,她哭成这样,哭得伤心欲绝,哭得肝肠寸断。
夏鸢捧着他的脸,颤抖的指尖不敢触碰他脸上的伤痕,她哭泣的一字一句都叫周野的心仿佛被人揉碎了一遍又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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