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打开,张婶顿时便笑眯了眼:“哟,你起来啦。”
“啊,张婶早。”夏鸢见张婶端着面碗,顿了一下:“您这是?”
“哦,他早上去看他爷爷了,让我给你送点早餐。”张婶说着就进了屋,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你瞧,我们早上也吃不着什么好的,下了点面条,委屈你跟我们吃一样的啦。”
夏鸢一愣:“他?”
张婶将面碗放在灶台,见床上收拾得还算干净,愈发满意。
“周野嘛。”她坐在周野当桌子的小凳上,说:“他是真惦记你,出门前还不忘让我给你送早点。你吃完就赶紧回去吧,他估计到下午才会回来。”
夏鸢闻言,脸上开始发烧,难为情地干笑一声,岔开话题问张婶:“他…还有个爷爷?”她没听周野提起过。
“周野还没跟你说吧?”张婶一看就是个热心快肠的人,见夏鸢茫茫然的样子,忍不住就要跟她多说两句,“他有个爷爷,在下边村里。这些年都靠政府的救济金过活,周野每个月也给寄点钱回去。”
夏鸢没想到张婶了解得这么详细,一时愣住,“这样啊。”
张婶见她还傻傻站在门口,忙招手道:“你这傻孩子站着干什么,赶紧吃面啊。面凉了可就坨了。”
“哦、好。”
夏鸢被安排在床边吃面。
张婶见她模样好看,性子更是安静乖巧,真是打从心眼里喜欢。
她一边吃面,张婶一边笑眯眯地问:“你跟周野认识多久啦?”
夏鸢记不清具体日子,含混答:“不多久,个把月。”
“哦,那是不久。”张婶撇撇嘴,转而又道:“不过也没关系,往后日子长着哩。你别看周野现在穷得像鬼,但他会赚钱着呢。我们都觉得他今后指定有出息,你跟着他啊,肯定吃不了亏。”
夏鸢闻言有些尴尬,张婶好像是误会了什么,她试图解释:“那个,其实我们不是……”
“你别看周野长了那样一张招人的脸,其实啊,身世坎坷着呢。”
夏鸢话音一顿。
“他从小就没有妈,爹又是个酒鬼,欠一屁股债不知道还,被人活生生打死不说,还害得周野十几岁就辍了学,带着他爷爷逃难似的搬到我们这儿。得亏周野个人脑子灵光,会赚钱,这才没让他们爷孙俩被饿死。”
“这些年他每天起早贪黑,说起来挣了不老少,其实多半都拿去给他爹还债了。剩余那些,也是先紧着他爷爷那头用,他自己吃多少苦倒是都不吭声。”
张婶的表情没再如一开始放松自在,说到后来,她忍不住长叹一声:“唉,都是苦命的孩子。”
夏鸢听她说起这些,抱着碗,忘了动作。
张婶叹完气,转眼见夏鸢盯着面条发呆,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多了,赶忙打住,起身往屋外退:“嗐,你瞧我这一说起话来都不知道停,我家里还坐着水呢。你先吃,我回去看水了。你吃完就把碗放屋里,等周野回来还给我就成。”
张婶走了。
夏鸢还在发呆。
‘你放心挣你的生活费。’
‘其他一切有我。’
……
周野这个人,总是好像什么都会,什么都懂,昨夜夏鸢看着他为自己泡面的背影还在想,他偶尔佝偻着肩背,看起来有些懒怠,但其实他是很可靠的人。
但现在夏鸢才晓得,他原来不是懒,只是肩上的担子太多,又太重。
她捧着面碗,良久未曾动作。
-
周野的爷爷八十多岁了,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从前周野也带他去过医院,医生也没什么办法,只跟他说油尽灯枯,自然衰败,没得改了。叮嘱他有空多陪陪老爷子,说不准哪天见的就是最后一面了。
这次回去老爷子也还是老毛病,身上不舒服,但又说不出哪里不舒服。
周野在家里陪老爷子吃了两顿饭,老爷子精神看起来好了许多。
邻家的阿婆让他没事多回来一点,老爷子也就看见他的时候状态能好一些。
周野应了。
临走的时候,老爷子拉着周野的手,浑浊的双眼中泛着泪花。
他紧紧握着周野,说不出话,就只是这样哀切又绝望地看着他。
阿婆说他是舍不得周野。
但周野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拍拍老爷子的后背,用稀松平常的语气说:“你放心,我肯定在你死之前把钱还完。”
听了这话,老爷子总算肯松手放他走。
医生和阿婆说得都没错,老爷子活一天少一天,爷孙俩见的每一面都弥足珍贵。
但他们不知道,如果完不成老爷子的心愿,周野就是天天在他床前端屎端尿,他也不会真的高兴。
从下面回来,已经五点多了。
周野面上有难得一见的疲惫。
他推门进家,推不开。
门锁着。
周野眉间轻皱。
他明明记得早上走得时候没锁门。
应该是夏鸢。
得亏他带了钥匙。
周野开门进去,刚迈出一步,又陡然停下——
眼前不到五个平米的空间里,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灶台上的水壶被洗得发亮,不注意看根本分不出这就是原来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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