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我不禁笑出声:“先生忘了,是您留妾身说话,又是您恳切请求,要在妾身脚上……”
“走走走。”
朱九龄一脸的不耐烦,挥手赶人。
“没看见我忙着么,赶紧走,否则我可要动手了。”
“你这人……”
我气结,这疯子怎么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翻脸简直比翻书还快。
我用尽全力,笑得温和,用帕子将左脚包起来,走过去,问:“不知妾身有没有这个福气,看先生如何作画,我绝不出声,真的。对了,先生要饮酒么,我让方才提到的那个孩子给您送来,”
“什么孩子什么酒,滚滚滚!”
朱九龄抓拍手边的洗笔缸,不由分说朝我泼来。
我反应快,立马往后撤了一大步,谁知裙子还是溅了墨水。
我还没来得及发火,忽然看见朱九龄这厮冲过来了,连推带搡,把我和阿良往出赶。
“朱先生,你这、这未免太过了吧。”
我气的斥责他:“卸磨就杀驴,好歹我还让你看脚了,你,你简直没有礼貌嘛。”
“你管我呢。”
朱九龄越发厌烦:“昨晚上打我的帐还没跟你算呢,甭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些商人打什么主意,想让我去酒楼给你造势拉客?还想让我收徒?呵,下辈子吧,赶紧走,别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对你动手了,若是打断我的思路,我肯定会杀了你!”
“走就走。”
我被这人激着了,火气也上来了,用力推了把他,哪料力气太大,直接把这男人推倒在地,翻滚了一圈,压碎了好几个盘子和酒壶:
“什么东西,以为我多稀罕你似的。”
我白了眼他,手拂了拂胳膊,想把他的臭气全都拂去,朝前行去,打算拾起我的鞋就走。
谁知就在此时,朱九龄恶狠狠地瞪着我,随手抓起一条吃剩的鸡腿,朝我砸开。
我侧身躲开,只听啊地一声,扭头瞧去,那鸡腿竟正好砸到李少脸上。
李少估计是跑着过来寻我,额上满是汗,脖子隐隐还能看见被女人嘬出来的红斑,他刚来就被迎头痛击,大怒,从腰间拔出折扇,指向朱九龄:“好小子,居然又对我妹子动手,皮可是又痒痒了?”
朱九龄踉跄着起来,冷笑:“原来是你这丑鬼,还敢自投罗网。”
说话间,朱九龄就扑了上去,巴掌直往李少脸上招呼。
而李少也狠,用折扇直打朱九龄的头,两个人很快就扭打在一起,一个骑在一个身上,掐脖子,抡拳头,打得不亦乐乎。
楼下的龟奴和护卫听见响动,纷纷跑了上来,他们不敢拉偏架,直得求爷爷告奶奶地劝,也是,这两位都是财神爷,一个都得罪不起。
“阿良,快把李爷拉走。”
我给阿良使了个眼色,又让龟奴们一起来,这才将两个人拉开。
即便拉开,这两人仍旧张牙舞爪,颇有番要打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得,不能待了。
“你给我等着!”
我剜了眼朱九龄,放狠话。
“滚蛋!”
这男人怒吼了声,他此时头发蓬乱,被揍得鼻青脸肿,唇边流着血,很是狼狈。
我朝他呸了口,和阿良一左一右拉着李少,离开了包间,急匆匆往出走。
真不明白了,一个写字作画的,脾气这么暴躁,简直软硬不吃,油盐不进,等着吧,我迟早找个机会搞死你。
等走出教坊司时,我忽然发觉左脚很烫,低头一看,得,鞋又丢了。
“什么玩意儿嘛。”
李少仍旧骂骂咧咧,用袖子擦鼻血,手拿着已经稀烂的折扇,伸着脖子,朝教坊司破口大骂:“对女人动手动脚,还他妈的算男人么,有本事咱们接着打,瞧老子不把你打残废了。”
“消消气,消消气。”
我拽住李少,连声劝。
“你拉我做甚!”
李少挥舞着胳膊,甩开我,忽然,他目光落在我的左脚,大惊失色,痴愣着问我:“鞋……又丢了?”
“哦。”
我用手背蹭了下发烫的脸,故意抬起左脚,让李少看上面的画:“瞧,我这也是只价值千金的脚了,别说,那疯子画的还挺好看,待会儿寻个画师,照着临摹下来,绣在帕子上,火锅店开业期间,每位贵客送一条,也算姓朱的帮咱们拉客宣扬了。”
“你、你…”
李少连退了两步,手摸着自己的脖子,笑的比哭还难看:“敢问妹子,我这人头还在项上否?”
“在呀。”
我忙点头。
“求求您了。”
李少抱拳,给我深深弯下腰,哭丧着脸:“能不能对公子说,这次是您自己丢的鞋。”
“咱俩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憋着笑,板着脸,故意逗李少:“谁让你那么好色,非要去寻欢作乐,这下好了吧,没看住我,我可什么都做了呢。”
“你、你”
李少气的五窍生烟。
“没事啦。”
我噗嗤一笑,把帕子递过去,让李少擦脸上的血,宽慰他:“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那位即便生气,怪的也是我,他不会随意迁怒到旁人身上的。”
“真的?”
李少眉一挑,喜笑颜开,哪料触动了伤口,又疼得呲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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