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盯着这个人看?
情绪还很复杂的样子。
陇青临和谢茹还没走远,人多眼杂也不好问,谢庭月拉了拉楚暮袖子,笑着问他:“咱们慢慢走?”
“嗯,慢慢走,”楚暮看了下远处,微笑,“我有些不舒服,瞧着前方好像有村庄,可以借住一晚。”
有些话不必多说,彼此一个眼神,已默契十足。
楚暮之前和老板娘说的话,并不全然是吓唬,真就是个计划。秦平‘杀了’老板娘,路离带走‘尸体’走程序,很快,京城家里的孙氏就会收到消息,并且作出反应。
他们要等的,就是这个反应,当然要慢慢走了。
借住什么的,完全可以有。
京郊官道边的村落,遇到类似情况太多,已经有了完整的产业链,秦平上前一问,村民就指了方向——
那里有专门给客人歇脚住宿的院子,保管宽敞安静无人打扰,被褥干净,热水管够,农家菜味道醇厚,新鲜爽口,价格也很实惠哦。
一行人安置下来,清洗整理收拾用饭……
真正安静下来,小院里已掌了灯。
直到这时,谢庭月才有机会把之前的疑问问出口:“之前的陇家下仆——你好像很在意。”
楚暮正在看一卷书,整张脸沐在烛光里,说不出的温柔清隽。闻言他侧过头,看了谢庭月好一会儿,方才轻笑出声:“想知道?”
谢庭月认真点了点头:“他是谁?”
楚暮放下书卷,手指在书脊滑过:“……是对我笑里藏刀的人。 ”
谢庭月一怔,笑里藏刀,什么意思?
楚暮视线越过烛光,眸色微凉:“他会靠近我,装作好人,诓我信任他,实则摆布我做一些事。”
这话好像有点别扭……
处于同一阵营,同仇敌忾的心情,以及双方建立起的十足信任,让谢庭月忽略了这话里的‘未来式’,只顾着生气了:“那他不是个好东西啊,还好你够聪明敏锐,察觉到了。”
“夫人也很聪明,还很乖,知道时时都看着夫君。”
楚暮修长手指伸过来,握住了谢庭月的。
春夜暖风醉人,圆月满辉,连空气中的味道,都带着淡淡花朵甜香。
明明是很习惯的动作,很正常的亲昵,因着夜色不同,气氛……也不一样了。
这一刻,谢庭月仿佛听到了花开的声音。
一颗心,怦然悸动。
楚暮:“夫人,你现在,可准备好了?”
谢庭月知道楚暮在说什么,那些秘密——那些因为楚暮病发,他一时很拒绝的东西,准备好接受了吗?
一路走到现在,也该冷静下来了。
谢庭月任手被楚暮握在掌心,轻轻点了点头:“嗯。”
楚暮非常高兴,一个用力把他拉到怀里,抱住:“那我慢慢说给夫人听。”
谢庭月没有拒绝:“嗯。”
“追逼礼王,意图杀害路离……我们三番五次遇到的这个组织,有名字,叫根苗。”
“根苗?”谢庭月皱眉,名字好奇怪。
楚暮:“不仅名字,他们行事也很奇怪,很早开始,就总在我周围出现了,有时好像想杀我,很迫切,可一直也没真正下手,我怀疑禾元奇是他们的人。”
谢庭月感觉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遥远了:“禾元奇?梅宴上死的那个?”
“嗯,是他。”楚暮点点头,“但我一直无法知道,他们真正想做的到底是什么。”
谢庭月想了想,道:“这次青县一行,礼王和路离遭遇,可有给你提供思路方向?”
楚暮笑:“更让我确定了他们想杀我,却并不动手的事实。各种细节信息总结表明,他们追礼王,为的应该是烟水黄这味草药,针对路离……起初我们怀疑是因为路离适时借用官府力量保护了礼王,根苗组织目的没达到,不甘心。”
谢庭月知道这个‘我们’,楚暮指的是路离,不包括他,这个信息可能就是在茶摊上二人谈到的事,他并不介意被排除在外,可这两个人当时不是在说正事么?跟朝政有关的那种。
楚暮:“路离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宫里的那位大皇子,撑不了几日了。”
谢庭月一怔。
大皇子……果然是和朝廷有关。
楚暮:“那位大皇子和我经历颇像,可惜命不如我好。一样自小弱症,频频病发,艰难度日,当然我这是中毒,他是怎样状况,除了宫中贵人,别人不得而知。二皇子身体康健,资质出色,早早立为太子,朝局稳定,所有人都知道当今有一位长子,却不甚关怀在意,只知他缠绵病榻,从不见人,近几年似乎连醒来都很艰难,但他一直撑着,没有什么更吓人的噩耗。”
谢庭月:“而今,他病危了。”
对于很多利益相关者而言,病危,就是个信号。
可这……再危险,也是朝廷倾轧,权柄之争,同楚暮有什么干系?
楚暮看懂了谢庭月眸底的疑问,双眼微阖,声音似叹息:“所有人都只知道皇长子身体不好,其它知之甚少,皇长子病情……可能同我相类。”
这话像一颗□□,砰的一声炸在谢庭月耳边。
病情相类……病情相类……
难道也是中毒?一样的毒?
“想杀又不杀,他们难道想让你试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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