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手被拉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离对方越来越近,谢庭月甚至怀疑,下一秒对方会亲下去!
吓的他赶紧甩手,把大氅外衫往外一扔,按住楚暮就往被子里塞:“时候不早了,睡吧!”
把对方按进被子裹好,他自己也相当快速的脱衣服进了被窝——
自己的被窝。
然后背对楚暮,调整呼吸,以最快的速度进入睡眠!
太吓人了……刚刚的一切都太吓人了,他怕不是在做梦吧!
楚家病重快死的大少爷,所有人评价谦和温润,有君子之风的大少爷,竟然是个不要脸的流氓么!
到底为什么,对方对自己这么感兴趣?
谢庭月觉得上辈子白过了,一脑袋浆糊完全没成长成金子,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
新婚次日,约定俗成敬茶认亲。
因楚暮身体状况,所有人都知道不可能圆房,也就没了对新媳妇的打趣,整个流程中规中矩,不活泼,也不算死板,大家给足了面子。
爷们们都忙,过了流程就散开离去了,家里辈份最大的老夫人李氏在,长媳苏氏和掌理中馈的二媳妇孙氏自然左右随侍,谢庭月和楚暮作为主角没得发话,也不好自己提出离开。
正厅很快剩下这五位主子。
孙氏很热情,一直拉着话题和谢庭月聊天,‘昨夜睡的可好’,‘今晨饭吃的可香’,‘来家里可还适应’……类似的话问了一箩筐。
到最后,放下了个大□□:“侄媳妇适应的这般好,我总算是放了心!家里这一摊子事,我鸠占鹊巢揽了许久,也该退位让贤了,等下回去我就把对牌送到你那里,这府里中馈,就交给你啦!”
此话一出,厅中陡然安静。
谢庭月心中一顿。
楚家老爷子已逝,辈分最高的是老夫人李氏。长媳苏氏,生子楚暮,可惜苏氏的丈夫楚暮的爹命短,早早去了,苏氏寡居,一度身体不好,再加上重病快死的独子,考虑到传承,楚暮嫡长宗子的身份再贵重也没用,他早几天死晚几天死结果一样,这楚家,一定会交给二房,遂孙氏抢了中馈,府中没人反对。
她抢便抢了,这时出来退位让贤是什么意思?
还给大房,她有那么好心?是挖了坑,还是只想图好名声?
谢庭月脑中迅速思考,只片刻,就给这件事情定了性:坑人无疑。
真心怀善意,好心教新妇的人家不少,但多多少少,长辈都会留些日子出来,一来给新婚夫妇培养感情,二来让新妇适当的熟悉家里,认识家里,再交中馈,手把手的带。
孙氏此举,哪一条都不挨。
但谢庭月仍然想答应。
因为这是坑,也是最快站稳脚跟的方法!
在楚家有地位,于他目前……可太有利了。
但一来这跟他的打算有些出入,深入楚家有利,也有弊;二来,这样的话,不是他一个刚过门的新人可以接的,遂他眼观鼻鼻观心,站的稳稳,没说话。
果然,苏氏就皱眉反对了:“弟妹何出此言?家里中馈在你手下从未出错,一直顺利,谢二才嫁过来,又是个男子,如何掌理后宅中馈?”
“大嫂这话不合适,”孙氏握住苏氏的手,肃容提醒,“还好咱们这没外人,不然别人听了,以为您在嫌弃侄媳妇呢!”
“甭管侄媳妇是谁,出身如何性情如何是男是女,在我这里啊,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咱们家的人!既然进了咱们家的门,就是高贵的值得大家尊敬扶得起的,当然能立起来,谁要瞧不上眼,我跟谁急!”
谢庭月:……
谢谢你这眼药了。
孙氏笑眯眯看了眼谢庭月:“这长房长媳,理中馈是规矩,说出大天去也没错,而且我瞧着啊,侄媳妇肯定能行!”说完她看向老夫人,“娘您说是不是?”
老夫人没看她,也没看苏氏或谢庭月,直接看向楚暮:“你怎么说?”
楚暮视线滑过谢庭月明亮清澈的眼睛,笑了。
“长房管家,例来如此,责无旁贷。说起来也是我身子不争气,让二婶受累这么久,二婶非三头六臂,每每顾着大家,误了自家房里的事,听闻二叔私底下偶生怨言,我心内很是愧疚。”
楚暮说着,看向谢庭月:“以前我只能愧疚,做不了其它,如今有了夫人,自然不敢再偏劳二婶,自己的事,自己扛很好。”
老夫人手里转着佛珠,眼帘微垂。
楚暮又向孙氏道谢,脸上笑容越来越深:“这么多年,累二婶颇多,之前的所有事,我虽没说过话,却一直记在心底,多谢二婶照顾。稍后我夫妻会备上薄礼,还望二婶千万不要嫌弃。”
“内子初来乍到,年轻没经验,办事自不如二婶熟练快速,到时二婶看着,可莫要着急上火,容我们学一学。”
这话说得平缓,内里带了多少刀光剑影,明意暗意,该明白的人,心里自然明白。
‘夫君’如此强势,谢庭月自然要‘夫唱夫随’,当即看着楚暮甜甜一笑:“我都听你的。”
老夫人捏着佛珠发了话:“既然双方没意见,就这么办吧。”
孙氏一口气哽在喉间,憋的牙痒痒,还是得保持微笑:“正好,接下来有一桩紧要之事,我便提点下侄媳妇。咱们家历来有办梅宴的习惯,这要拖到腊月,大家都该筹备过年,人聚不齐,不热闹了,再晚也不能过这个月底。眼看没几天,辛苦侄媳妇好生准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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