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靖珩回到京城的那一日正好是三月十五,云彦芷正留在乐宴居中,替明老夫人抄写佛经,忽然便听见屋外一阵骚动,有男子的声音透过帘子,传进她抄经的碧纱格里。
云彦芷的手顿在纸面上,回府后,在明老夫人的支持下,一切她都处理的那般好,甚至彭氏都被她压了一头。可是,每每想到明靖珩,她仍是觉得头疼。
至亲至疏夫妻,从前她一直想着,与这个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便好,不必太过亲近,也不必太过疏远,能够维持到她离开便够了。
可是却忘了,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明靖珩这个人从不是她能够摆布的了的。前世的时候,两人之间的主动权就在他手上,而这一世,依旧如此。
她忘了这一点,也忘记了,丈夫的尊重与疼爱对于一个内宅女人而言,有多么重要。
所以,当他放手的时候,她才会跌落的那般不堪。
说到底,身为女子,还是无法随心所欲的活着,只得依靠男人,成为丈夫的附庸而活下去。
云彦芷回过神的时候,纸上已经沾染了一大块墨迹,她无奈的起身换了一张纸。
云彦芷抬头看了一眼帘外,她不知该怎么讨好他,同他和好,暂且,还是躲在屋内吧。
明靖珩坐在官帽椅上和明老夫人说话,内间被珠帘隔开,她的身影看不清楚,她似是伏案正撰写着什么,侧脸柔和而专注。
他只瞧了一眼,便将自己的目光收回,不再看她。
大约是他之前的目光太过执着,被明老夫人察觉了,明老夫人笑道:看看我,真是老了,你媳妇在这里替我抄佛经呢,你刚回来还没见她吧。老夫人笑着转头吩咐一旁的王妈妈,赶紧把五夫人叫出来,让他们小夫妻好好见一见。
她穿着水绿的冬裙,领口镶着一圈白狐毛。她的皮肤似乎和那狐毛一般白,乌发雪肤,有种不真实的美。她就那样直喇喇的撞进他的视线,让他有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他打量了她一番,她的确是美的,上京总说永昌伯府的姑娘家个顶个的美人坯子,然而,她则是最出众的那个。
否则当初,自己也不会一眼便喜欢上了她。
离开的这一年里,最初,在前往大同的路上,他还是恨她的,恨她嫁给了他,却把他当成摆设般放在一旁,她什么事都做的妥帖,阖府上下没有不说她好的。对于他,她把妻子的义务全都尽到了,对他屋里的丫鬟们,她不妒不争。对他的母亲,她日夜尽孝。她什么都做的极好,除了把那颗心给他。
然后,他在大同忙碌的紧,再也没什么时间想她,边关的事情又急又杂,鞑靼一次次的攻城,人几度处在生死关头上,大约就会将从前看不透的东西看透了,释怀不了的东西也释怀了。
执念若不再执着,也不过只是个念头罢了。
只是明老夫人每月的家书都是她代笔,收到家书的时候,他才会想起她。他早觉得自己已经释怀,毕竟他身边也有旁人,偶尔他还觉得有这般一个大度的正妻,至少他不用担心后院起火的问题。
他离开明老夫人这里时,明老夫人抓着他们两个的手交叠在一起,她的手如上好的玉石般,触之生凉。
老五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回来了就别再去了,你大哥给你在京畿营谋了个差事,就留在京里吧。明老夫人笑着拍了拍两人交叠在一起的手,你们俩,也该好好考虑考虑子嗣的问题了。
他用余光看着她,她脸上蒙上一层红云,他突然愉悦了许多。
目送他们离开后,王妈妈问老夫人:您不是说五爷对五夫人已经无意了么,怎么还撮合他们?
老夫人苦笑道:这孩子从小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这么一年,他以为自己释怀了,我也以为他看透了。可你看他刚刚回来那个样子,和我说着话,一双眼睛就不住往内间飘,他媳妇出来了之后,他整个人都快傻了。阿芷那孩子是个聪明人,她不可能一辈子受我的庇护,女人还是要靠夫君的。她只有生下了嫡子,才能真正站稳脚跟。
老夫人看着他们离去的身影,喃喃道:该敲打的我都敲打了,这孩子能不能得偿所愿,只能看他自己了。
出了乐宴居的正门后,明靖珩便放开了云彦芷的手。他生的高大,肩宽腿长,从前的时候,两个人一起走,都是他压着步子陪她,可这一次,他却没有再理她。
云彦芷只得加快了步子,追上他,与他肩并肩之后,方笑着同他道:五爷今天中午想吃写什么?
明靖珩的眼睛却是平静的从她脸上划过,看向了别处,道:我要去京畿营一趟,不在家中吃饭。
云彦芷点了点头,似是有些失望的样子,过了片刻,她又抬起头道:那不知您什么时候回来,我让丫鬟给您被洗澡水?
不知道是哪一句刺到了他,明靖珩本来虽然有些不耐烦,但好歹是愿意搭理她的,但这话一出,他似是连话都不想同她说了。
记得搬到书房。
待留下这一句话后,他便朝着大门的方向走过去了。
云彦芷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一时不知心中什么感受。
似是有些酸楚,毕竟这个人对她的态度与从前实在是大相径庭;又似是有些羞恼,毕竟如今她变成了那个予取予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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