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姨娘冷哼:我就见不得太太好过,总是一副慈悲心肠,心地却异常阴毒狠辣,除了出身好,哪里比得上我。
五姑娘轻声道:姨娘,您还是盯紧哥哥学业才是正理,若日后哥哥高中榜首,入朝为官,府中上下谁能不羡慕你,更不用说太太,您说呢?自打哥哥被爹爹鞭打后,玩世不恭的痞子性收敛不少,学业上渐渐得到秦夫子的褒奖。
半响后,张姨娘不耐烦的挥挥手,怒气哄哄道:你赶紧回去吧,看见你,我眼睛就疼。这么不争气的姑娘,当真从她肚子生出来。
沈姨娘院子,安兰轻声道:姨娘,您说太太这是寓意何为啊?
沈姨娘拿起手中的针慢慢绣制儿子衣裳的图案,淡淡问:轩哥午膳食得可多?
安兰笑着说:少爷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奴婢瞧着比昨儿多食了半碗。
轩哥现下在干什么?
少爷在书房背书。
沈姨娘微微颔首,继续缝制手中的衣裳。
姨娘,难道您不着急吗?安兰神色焦虑道。
沈姨娘缓缓抬头,淡笑道:咱们要守好自己的本分,照看好轩哥才是正理,至于其他事还是莫要好奇的好。
安兰眼睛一缩,瑟瑟道:奴婢明白了。姨娘看着笑意盈盈,实则心中内有沟壑,旁人又怎能知晓。
沈姨娘轻声道:你先出去吧,被你吵得我连连绣错花色。
安兰福了福身,脚步轻移的退出去。
沈姨娘将手中的针线放在针黹筐里,手指轻轻拨动里面的丝线,暗忖道:黄姨娘最近风光太盛,太太怕是要狠狠敲打一番,不过也好,任她们斗得你死我活,她在旁且收渔翁之利。
春花低声道:姑娘,咱们真要与六少爷断了关系吗?
七姐眼神呆滞,木木道:爹爹的话,你们没听到吗?
可是姑娘,六少爷是姨娘拿命换来的,如今却为旁人做嫁衣,那姨娘死的岂不是太冤枉了吗?
七姐眼泪刷了落下来,哽咽道: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姨娘拼死生下的弟弟,我们只能为其着想,打算。爹爹之言三分真情,七分敲打,唯有那句让她深深印在心坎上,再过几年,到了年岁的她便要出嫁,那时弟弟也不过是顽童年岁,形影单只的他如何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宅生存。
或许唯有她放手,才是弟弟唯一的出路。
姑娘,那岂不是说咱们不能同六少爷亲近了?
七姐抹掉眼中的泪水,目光坚定的看着门外:如今我羽翼尚未丰满,所想所虑所谋皆被爹爹看在眼里,控制在手心中,待我羽翼丰满之时,且看爹爹还能如何桎梏我。
春兰眼眶含泪:姑娘,苦了您了。
七姐随即脸色一冷,冷冷道:虽说爹爹让我断了血脉之情,但又没说你们不可以去照顾弟弟。
春兰眼睛一喜:姑娘所言甚是。
此事须从长计议,万不能自乱阵脚,要好好筹谋一番,如何说动爹爹同意才是。
奴婢谨听姑娘吩咐。想到赵姨娘临终之言,春兰内心摇摆不定,既不放心姑娘的脾性又忧心六少爷的安危,现今六少爷太过弱小,但凡有心人下毒手,说不得会随姨娘而去,到时她们去地下时,还有何脸面见姨娘。
走吧!我们去为姨娘守灵?
闻言,春花神色激动,眼眶泛红道:姑娘,老爷能许吗?
爹爹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如今我已遵他之言,他还有何不放心,再说姨娘去了,如今棺柩还在她院中,若我们不去为她守灵,她岂不是太可怜了。
话到此处,屋中几人纷纷落泪,低泣道:姨娘
七姐对珍珠道:给我找一身白色的缟衣。
珍珠低声应道。
七姐换了一身缟衣,鬓角别了一朵白花,带着婢女们去了赵姨娘的院子。
这时,刘湘婉正在一旁为赵姨娘烧纸,七姐神色一愣,淡淡走上前,对其福了福身,感激道:六姐有心了。
刘湘婉起身避过,轻声道:七妹,节哀顺变,这时候你要坚强,只要熬过这个坎,日后在崎岖的路也不会觉得难走了。
七姐心中一酸,眼泪簌簌落下,沙哑道:多谢六姐的劝慰。
刘湘婉握着她的手,轻声道:六弟在我姨娘处,七妹且放心,待你安置好赵姨娘便可过去探望他。
七姐脸色微冷,冷哼道:六姐,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那人,若不是他,我姨娘又怎会大出血而亡。
刘湘婉愣了愣,皱眉道:七妹,稚子无辜,你怎可这般猜想?
六姐,日后他是好是坏,都与我没有关系,遂再不要在我面前提他,我恨不得让他替我姨娘去死。
七妹刘湘婉被她的话震的神色大变,惊的连连后退。
七姐拿起纸钱慢慢放入铜盆里,淡漠道:六姐,你今日之情意妹妹记在心里,就不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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