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死了才能洗清我这一身的腌渍?
原来这几年我对你的好在你眼中竟如此不堪?
是你骗我在先,哄我入局,而我竟傻傻的相信你,一步步走进你设下的圈套, 直至大梦初醒方知这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早知如此当年莫不如吊死在树上, 最起码能干干净净下去见我爹娘。如今怕是长眠地下的爹娘都厌恶她这个寡廉鲜耻的女儿了吧!
刘仲修慌张拉着她的手:是我不对, 你我初遇时不该隐瞒身份,但当时的我并不能预知后事,待我对你情根深种便更加开不了口, 生怕你会因此离开我
黄姨娘恨恨看着他,一字一句道:若时光能到从前,我宁愿从未遇到你。
珊儿别说气话!刘仲修心口一紧, 只要能将她留在身边, 即便恨他也无妨,恨又何尝不是爱呢?
你能救得了我一次,能救得了我百次吗?
刘仲修心颤了颤,两侧的手掌紧握拳头, 方缓缓道:珊儿,你在这世上并不是孤苦伶仃,你还有亲人?
黄姨娘嗤笑两声:家破人亡的我哪有亲人?你已再无把柄威胁我?
刘仲修轻柔的摸着她脖子上青紫的嘞痕,俯下身子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珊儿,你要当娘了?
黄姨娘身体一僵,猛地推开他:你撒谎,不可能。每次他走后,她都会喝避子汤。
你心中是否有疑惑,为何你喝了避子汤还会有孕?
黄姨娘脸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是你是你遣人动了手脚。
刘仲修不在意她崩溃的情绪,大臂一挥紧紧抱住她,柔声道:我只是太爱你,太想有你我的孩儿。
黄姨娘方寸慌乱,披头散发的在他怀中嘶声力竭道:刘仲修,我恨你,恨你,你为何这般对我,让我死了已不是更好!
刘仲修紧紧抱住她,冰冷而又深情道:珊儿,日后再不要干这么愚蠢的事,若不然服侍你的这些丫鬟便会因你而丧命。
不!不!黄姨娘悲恨交加,软弱无力的推开眼前抱着她的人。
即便你不在意我,难道腹中骨肉也不在乎吗?
黄姨娘整个人僵在他怀中,眼神木木的看向他:你当真逼我至此?
我怎么舍得逼你?逼你还不如逼我自己,你若痛上一分,我心口的痛堪比十分。
那你放我离开吧!让她离开这个喘不过气的地方。
见她不在反抗,刘仲修的手慢慢摸着她尚未显怀的肚子,发现她身子紧绷,轻声道:这世上属于你的最后一滴血亲也要放弃吗?你感觉到了吗?他会慢慢长大,慢慢唤你娘亲?
黄姨娘默默不语,转头看向别处。
刘仲修心里一喜,珊儿心肠自来软,若步步紧逼说不得真做出让他追悔莫及的憾事,不如让她自己想通,待得一段时日,腹中胎儿日渐长大,朝夕相处后她定会不舍这与她血脉相融的孩儿,踌躇半天方道:日后若你不想见我,我绝不再来,你只管安心养胎,可好?
黄姨娘推开他,冷冷的背过身,她本一心求死,谁知老天竟同她开了个玩笑,意外送给她一个孩儿,老天是在惩罚她还是在宽恕她想到此,她眼眶泛泪,泪水顺着眼角落下。
想到往事,黄姨娘面上十分怅然,谁能想到时隔多年,她竟又为那个男人生下一个儿子,本不想再与那人有何瓜葛,可看着一天比一天贴心懂事的姑娘,每每见其被欺负,被嘲笑却从不抱怨,反而故作无事对她甜甜一笑,让她整颗为之发疼,遂萌生出为其再要个兄弟姐妹的念头,倘若她也了同胞兄弟,日后出阁即便在婆家受了委屈也有兄弟替她出头讨公道,所以宴哥的出生,仅仅是黄姨娘为她将来所打算。
姨娘,您怎么了?刘湘婉久不见姨娘回答,上前扯了扯她的胳膊。
黄姨娘低低道:只是想起一些陈年往事而已,不打紧的。
这时内室猛然传来宴哥的哭泣声,刘湘婉忙扶着姨娘的手进去,只见小脸红扑扑的宴哥在奶娘怀里哇哇大哭,待看见姨娘身影更是哭的嘶声力竭,黄姨娘赶忙上前抱起他,轻哄道:不哭,不哭,姨娘在呢?
宴哥被姨娘抱在怀中哭声渐渐变小,不一会儿傻呵呵唆着手指,眼眶含泪甚是委屈的控诉姨娘,好似在说:为甚我每每睡醒总是见不到姨娘的身影!
黄姨娘哪里能听懂,一直抱着他在房中踱步。
身后顽童模样的刘湘婉捏了捏宴哥的脸颊,笑嘿嘿道:臭小子,你怎这般爱哭!犹记如他这般大的时候,她可是不哭不叫,堪称府中最好带的姑娘。
身旁随伺的奶娘看到六姑娘的打扮神色微微发楞,待听到她的声音,忙福了福身,夸奖道:六姑娘这身打扮当真俊俏。
刘湘婉对其笑了笑,又道:这里由我同姨娘照看宴哥即可,你出去透透气吧!
每次六姑娘过来,总会与姨娘一同带小少爷,遂笑逐颜开的奶娘对她们福了福身,恭敬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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