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湘婉点头,对招娣道:你先回去准备,我与妈妈慢慢走回去。
是。
二人缓步而行,王妈妈跟在其后,始终落后她一步,刘湘婉清淡且清脆:离安国公府老太君寿诞的日子越来越近,想必母亲些担忧女儿是否能按时完工吧。
王妈妈生生打了个冷颤,语气恭敬:难怪太太总夸姑娘玲珑七巧心,老奴什么也没说,姑娘便全能猜到。
刘湘婉脚下的步子一顿,后又若无其事的左手摸着右手的食指,淡笑问:王妈妈可知大姐家的毅哥可会说话?
听闻六姑娘提及大小姐,她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眉眼带笑道:上次大小姐来信,信里特意请画师画了几幅毅少爷的画像,画像里老奴可是看到毅少爷那胳膊如莲藕版白白嫩嫩,模样更神似世子爷,且毅少爷已经能开口说话了真是打心眼替大小姐高兴。
是吗?一转眼大姐出嫁两年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刘湘婉抬眼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松柏,低着声音缓缓道,有时她还能想起大姐未出嫁时,少年老成教训她们的样子。
闻言,王妈妈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也许是听到六姑娘怅然的话,王妈妈感慨道:大小姐未出嫁时,最爱吃我做的白藕糯米糖,也不知现在还喜不喜欢吃了?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比之三姑娘还要体谅太太,为太太分忧解难,犹记人还没有板凳高,便时常宽慰因老爷风流成性而郁郁寡欢的太太:娘,您不要不开心,爹爹不心疼你,女儿心疼你,待女儿长大,再不让你为这后宅之事操心烦忧。
果不其然,大小姐日渐长大,不但帮着太太料理后宅,还帮着太太出谋划策管束姨娘及少爷姑娘们,想在回想起来,大小姐未出嫁时竟是太太最为清闲的时光,只是随着大小姐的出嫁,太太没了大小姐雷厉风行般的手段,既想害人又怕被扣上不贤的帽子,进退不得。
一盏茶功夫便到了刘湘婉的院落,赵妈妈早站在一旁为姑娘掀帘,看到王妈妈忙笑着打招呼:王姐姐可是好长时间没来我们这散心了。
王妈妈嘴角含笑的点点头。
招银立在姑娘身后,见王妈妈半坐在榻上,忙为其倒茶,甜甜道:妈妈喝茶,这可是奴婢特意过了三遍水泡出来的茶。
招银,跟着六姑娘越发机灵了。
招银扭捏着身子,红脸道:妈妈
得,老奴不说了!王妈妈含笑抿了抿,愣了愣,心想:这不是太太赏给六姑娘的金骏眉吗?六姑娘怎拿这等贵重东西招待我?
遂眼神疑惑的看向六姑娘,只见她眉头紧蹙,心里不由一惊,难道难道是?半坐在凳子上的王妈妈竟然双腿发抖,白着脸颤声问:六姑娘,可是贺礼出了什么问题?
此话一出,刘湘婉神色呆愣下,不明白她为何这么问,但见且脸色惨白,额头冒着虚汗,忙开口:并没有。
王妈妈呼出一口气,虚着声问:既不是这般,六姑娘为什么这般愁眉不展,生生吓坏了老奴。
刘湘婉眼神看向招银,招银忙挽着王妈妈的手去内室西侧的绣房:妈妈,你看绣房正中间正架着六姑娘亲手绣给安国公府老太君的屏风。
王妈妈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正如六姑娘上次所形容,红花配绿叶、蓝蝶配白猫,翩翩起舞的蝶儿晃摇若飞,猫仰身逗蝶,且鲜艳欲嫩的牡丹为静,猫蝶为动,静中有动,相得益彰,由此可见绘画之人多么用心,雪白的宣纸上图案不仅秀丽庄重、色彩鲜活、线条明快、那画着的珍禽异兽,毛丝颂顺,活灵活现,栩栩如生,鲜艳盛开的牡丹,活色生香,尽态尽妍,极富诗情画意。
足足站立一刻钟,王妈妈方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呆愣愣的由着招银牵回去。
王妈妈,你觉得那画如何?
王妈妈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形容,嘴唇微动,堪堪道:甚是宏伟
这话可是六姑娘画了?
刘湘婉摇头:妈妈,说来惭愧,夫子授业的琴棋书画,针黹女红,我只擅长女红话中不无对自己恨铁不成钢的恼怒。
王妈妈皱眉道:难道是?这府里,除了老爷怕是只有七姑娘画艺才绝。
刘湘婉含笑的点头。
赵妈妈上前扶着王妈妈坐下,又亲自为其斟茶:刚才的茶老姐姐只是抿了口,并未喝的尽兴,且刚才耽搁了这么长时间怕是早已凉了,如今尝尝我泡茶的手艺?
王妈妈震惊的神魂归为,竟顺着她得话一口气喝光,眼神直直的看向六姑娘,这六姑娘怎有如此才智,竟能使唤平日与其不对付的七姑娘帮其作画,这手段幸亏是庶女,若不然连嫡出的三姑娘都会被其比较的黯淡无光,这么一想低叹一声,要不说前世积累的福分换来来世的荣华富贵,生在太太和姨娘肚子里真真是云泥之别。
刚才是老奴一时魔怔了,竟合计
刘湘婉低叹一声:不怪妈妈,实则是我有心开口却不知该不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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