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法如此精湛,全京城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闻晏走向人群,人群自动分成两排。
他梭巡一圈,最后站在太子少保郑桓面前。
“听闻郑大人箭法精准,可百步穿杨,本官不才,想请郑大人去趟诏狱,切磋一下。”
人们惊诧,纷纷向郑桓投来目光。
郑桓还算镇定, “北镇抚使是在怀疑本官?”
闻晏嘴角勾起冷冽弧度,“只是请郑大人过去坐坐,郑大人怕什么?”
在众人一脸懵愣的情况下,闻晏摆下手,北镇抚司的衙役上前,不顾郑桓挣扎,强行将人带走。
林宝绒盯着郑桓背影,觉得有点熟悉。
忽而想到什么,急忙去寻叶然。
*
诏狱内。
郑桓被绑在架子上,浑身是伤。
一名狱卒还在不遗余力抽打他。
闻晏坐在木桌前,手里摩挲着郑桓的镀金腰牌。
狱卒:“大人,郑桓晕过去了。”
“泼醒。”
狱卒照办。
直到郑桓昏过去第三次,闻晏才起身,亲自泼醒了他。
郑桓发丝上流淌着血滴,狼狈不堪,他大笑一声,“都说北镇抚使儒雅谦和,看来此言非实。”
此刻的闻晏像从炼狱走出来的罗刹,周身散发着煞气。
闻晏表情淡漠,用镀金腰牌勾起郑桓下巴,“为何刺杀少詹事?”
郑桓:“我承认了吗?”
闻晏很有耐心,他要磨,就陪他磨,“这段日子,少詹事在太子那里得了宠,郑大人对他怀恨在心?”
郑桓也没否认,“北镇抚使是少詹事的堂叔,这件案子不该交由他人审讯吗?”
闻晏用镀金腰牌拍了拍他的脸,“别的衙门确实如此,但这里是北镇抚司,不讲究那么多,要么供出主谋,要么继续受刑,早晚也要招供,还是识时务些,少吃些皮肉苦。”
郑桓:“既然你怀疑我记恨少詹事,那又为何觉得会有幕后主谋呢?”
“你别忘了镇抚司是做什么的。”
南北镇抚司是锦衣卫中的特殊机构,只为皇帝办事,手段和门路上,比东、西厂更甚。
闻晏:“这里掌握着你们所有官员的音尘过往,你是个什么东西,本官清楚的很。”
在太子那里,郑桓比闻成彬得宠,没必要这么做。
郑桓啐一口,没啐到闻晏,反倒啐在自己下巴上。
闻晏取过沾水的布巾,也不嫌弃他脏,为他一点点擦拭脸上的血污,表情一言难尽。
郑桓甚至觉得,这样的闻晏陌生到可怕。
嗜血无情。
闻晏擦拭完,将带血的布巾塞进郑桓口中,执起烤至通红的烙铁,描摹郑桓的脸。
郑桓瞪大眼睛,发出呜呜的声音。
闻晏示意狱卒过来,狱卒取下郑桓口中的布团,郑桓嚷道:“我是朝廷命官,没招供之前,你敢动刑,不怕被参奏吗?”
闻晏:“我说过了,这里是北镇抚司。”
郑桓眼看着烙铁靠近脸庞,甚觉闻晏不是在吓唬人,自己是有头有脸的太子重臣,绝不能留下“囚”字。
他咬牙道:“我说!”
闻晏扔下烙铁,顺道把腰牌一同扔了,好像无比嫌弃。
“说来听听。”
郑桓大口喘气,“我是受晋王指使的!”
“晋王?”
郑桓:“没错,晋王记恨你,他花重金收买我行刺你,而非闻成彬,昨晚,我不知你提前离开,而你与闻成彬的身形太像,又与林府大姑娘站在一起,我误把他当成了你!”
闻晏敛眸。
郑桓癫狂大笑,“不信?闻成彬有什么值得晋王出手的?怪他倒霉,成了你的替死鬼。”
闻晏一拳砸在他肚子上,郑桓口吐鲜血,痛苦不堪。
齐笙走进来,“他的话可信吗?”
闻晏没回答,交代道:“把晋王买凶的消息放出去。”
齐笙不解,“为何?”
“钓鱼。”
消息一出,晋王气的跳脚。
后半晌,就有人主动来衙门告密。
孙轻罗跪伏在审讯堂内。
晋王时常说梦话,最近说的最多的话是:闻晏,你别太得意,本王迟早要你碎尸万段。
孙轻罗是侍妾,不可能不知道。
待她振振有词叙述完晋王的动机后,闻晏面无表情道: “为了自保,你也是豁出去了。”
“......”
闻晏拂拂衣袖,一句废话没有,下令道:“偷盗者,按刑律处置。”
孙轻罗睁大眼睛,不知道闻晏是如何得知她盗窃的。
“大人,冤枉啊!”
闻晏懒得再听,摆摆手,下属将孙轻罗带了下去。
几句话解决一桩事,就是闻晏在北镇抚司的做事风格。
这时,门外响起争执,闻晏皱眉,不一会儿,下属来报,说门口有个女人在闹事。
自闻晏接管北镇抚司,还无人硬闯过衙门。
闻晏手肘撑在大案上,瞥了门口一眼,刹时眯眸,眸色渐渐深沉。
稍许,叶然挟着林宝绒走进来。
侍卫们见她挟持着林宝绒,不敢贸然出手,若不然,她连门槛都跨不过。
闻晏手执笔杆,在指间把玩,静静看着她。
叶然一手扣着林宝绒肩膀,另一只手持刀,架在林宝绒脖子上,起初谁也没开口说话,但跟闻晏比耐心,叶然显然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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