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如果郭家在这种时候选择回避,往后再不问文国公府中事,她们该怎么办?
福喜院儿,因为大叶氏的死,所有下人都到前院儿去忙活了,就连白浩宸身边的都被叫走,所以此刻整个院子里就剩下白浩宸和梅果两个人。
白浩宸在屋里不停地来回走动,梅果则坐在桌前剥果子吃,白浩宸看了梅果几次,见梅果都没什么反应,不得不停下来开口问她:咱们真的不去前院儿看看吗?
梅果抬抬眼皮,你想去吗?
白浩宸摇头,不太想去,就像你说的,她从来都没把我好好放在心上,从前一门心思地教导她的女儿,一心指望白惊鸿飞上枝头当凤凰,给她长脸,给她带来荣光。我这个儿子对她来说就是个配衬,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女儿身上,根本不在乎我。可她到底是我的母亲,人没了,我若是连个面儿都不露,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如今的白浩宸已经彻底被梅果洗脑,而且洗得非常成功,以至于他对大叶氏有一种从心里往外的怨恨,特别是一想到从前白惊鸿在的时候,大叶氏和白兴言对白惊鸿的栽培和宠爱远胜于他,他这心里就愈发的不舒服,不平衡。
梅果又剥了个果子放到嘴咬一口,这才对他说:你要是想去你就去,反正我不去。他是你的母亲,跟我可没半点关系,而且刚才不是也有人来报了,说郭家没来人,那就说明郭家也不重视她。郭家都不把她放在心上,你着个什么急。
白浩宸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想了一会儿,点点头,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就不去了吧!
梅果却又摇了头,一直不去也不行,白天就这么着吧,晚上你得去守个灵,做做样子也好,省得回头府里人都说你没良心,亲娘死了都不露面。
白浩宸完全听梅果的,行,你说什么时候去我就什么时候去。
府门口,管家白顺看着礼薄上寥寥无几的名字,和名字后头少得可怜的数字,连连撇嘴叹气,就这么几个人来吊唁,每个人随的礼金还这么少,这么整下去连买白绸扎白幡的银子都收不回来,这场丧礼办下来要亏不少啊!
门房一名小厮接了话儿:谁说不是呢!这银子可都是红夫人出的,后儿发丧还得有开销,我看这次只能认赔了,指望收礼收回来是不可能的了。哎,白管家,你说这二夫人没了,府里正室主母的位置会不会由红夫人来坐?要真是红夫人做了主母,那可有咱们的好日子过了,红夫人最是公正,为人也和善,待下人也好,咱们都希望红夫人做主母。
白顺却不这样想,他摇摇头说:文国公府的主母可不是什么好角色,红夫人应该没那个心思淌这个浑水,你还是别瞎想了。如今老爷疯了,批不定今后府里就没有主母,那样就也是红夫人说了算,有没有那个名头都行。
小厮点点头,也是这个理。反正不管怎么说,红夫人能做主就好。
相比起先前白燕语的丧礼,轮到大叶氏死时,家里人就冷静多了,至少除了李氏邵氏和芸香之外,还没有哭的人。家里小辈别说到灵前跪着了,就连丧服都不愿意穿,只勉强扎了个孝带子,算是扎给前来祭拜的人看,别让人家太笑话。
冬天雪告诉白鹤染:梧桐园那边动静很大,老爷真跟疯了似的砰砰的砸门,不停地喊着让放他出去。属下在门外头落了好几道锁,但瞧着窗子不稳妥,不太结实的样子,我想着不行一会儿叫几个人,拿木头板子把窗子从外头给钉起来,可别一眼没瞧见再跳窗跑了。
白鹤染想了想,点了头,也好,都钉起来吧!咱们得对这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口负责,不然一个疯子跑出来乱伤人,那就不好了。
冬天雪乐呵呵地找人钉窗子去了。
迎春拉着白鹤染,小声问她:小姐,二夫人的死是不是有点儿蹊跷?奴婢听福喜院儿的下人说,好像是大少爷整日烧的那种香有问题。梅果不对,应该叫表小姐,表小姐这么快就把人给弄死,那白惊鸿该如何引?
白鹤染轻笑了下,不用引了,已经知道她在哪,还引什么呢?之前想要用叶之南引出她,是因为咱们不知道白惊鸿去了哪里。如今既已经知道她人在歌布,那叶之南是死是活于我们来说就没有了任何意义。不如让我表姐下回手,报个仇,让她也痛快痛快。
迎春点点头,说的也是,表小姐太不容易了。
大叶氏的丧礼很是凄凉,下晌的时候郭家派了管家前来吊唁,随了个份子,话也没说几句就又回去了。到是之前来过的那些夫人小姐们又来了一遍,不过不是来吊唁大叶氏的,而是各自带着礼品来慰问白燕语大难不死,也慰问林氏让她注意身子。
这些夫人小姐们一个个穿得花枝招展,跟文国公府的白布白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起来十分滑稽。但是谁又能说什么呢?来的都是客,伸手不打笑人,且这些可都是高门贵户有头有脸的女眷,哪一个单拎出来都有着强大的背景,眼下白兴言又不在,国公府里说得算的是二小姐,二小姐都没发话,谁敢说她们半句不是。
于是这些夫人小姐们乐呵呵地入了府,乐呵呵地给白燕语随了礼,又乐呵呵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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