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天意的安排,老天让陛下无子,陛下自然无子。
可是我记得你当初卜过一卦,说孤王这病是能治的,且这天下就有能治之人,还与孤王沾亲。可是孤
王查访这么多年,依然毫无头绪,是不是你的卦算错了?
真的是毫无头绪吗?巴争笑了,我的卦不会错,有没有找到,陛下心里最清楚。
淳于傲有些烦躁,找到又如何?她是不会为孤王看诊的,她恨不得杀了孤王。
那便是你们之间的恩怨,与我的卦无关。巴争年轻虽小,却有些老气横秋,不管是神态还是说话的语
态,都完全不像一个还不到十岁的孩子。他告诉淳于傲,其实刚刚那位皇子说得没有错,与其将人关在牢
里无尽的折磨,莫不如从牢里请出来,开诚布公,兴许还有可能不记前嫌。虽然希望渺茫,却也好过像如今
这般。
淳于傲摇头,断然拒绝:绝对不行。他是不可能与孤王不计前嫌的,他的妻儿都死在我的手中,甚至
他的妻还当着他的面被人凌辱。他每天都恨不得杀了孤王为妻儿报仇,孤王如何能将他放出来。巴争,除了
那位天赐公主之外,真的再无人能治得了孤王这个病了吗?
巴争想了想,告诉他:到是还有一人,可是这人不在这片大陆,她在无岸海的另一端。且她与那东秦
的天赐公主来自同一个地方,关系极好,想让她帮你,更是没有可能了。
她们究竟是来自何处?那天赐公主不是文国公白兴言的女儿吗?为何你总是说她来自另一个地方?另
一个地方究竟是哪里?
这个问题让巴争思考了很久,可最终还是摇了头,不知道。她是文国公的女儿没错,但也可以说她不
是。来自何出我算不出,无论如何都算不出。
淳于傲放弃了,说来说去,孤王这个病还是没得治。他很失落,也很绝望,如果孤王能够拥有自己
的孩子,就不用整日面对这些小杂种了,将来更不用把君位交给这些人。巴争,你说这君位若是这样传下去
,那歌布还是淳于家的歌布吗?
巴争答:自然不是。
那孤王为何还要留着他们?为何还要费劲心机的让宫嫔生下他们?
因为陛下必须保住眼前的一切!百姓和朝臣都不会拥护一个没有子嗣的国君,这是你从一开始就知道
的道理,否则也不会找来那么多的形父。除非这个君位你现在就不想要了,否则陛下别无选择。他说到这
里突然就笑了,陛下,想那么多干什么呢?百年之后,这世道如何变迁都还不一定,是不是淳于家的又能
如何,当年你弑父夺权,就注定了无颜去面对淳于家的列祖列宗。所以,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只要他们还
姓淳于,估且就当做是亲生的。
淳于傲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又无从反驳,只瞪着巴争说:你才七岁。
巴争点点头,是啊,确实才七岁,可却像已经走完了半生。当年教给我卦术的师父曾说过,卦之一门
,是终此一生都学之不完的奇术。算的多了,心就老了。
你算得很多吗?
不多,多半都是给歌布和国君您算的。
有没有算过自己?
没有。巴争说,医者不能自医,卦者亦无法自卜。所以我从未来给自己卜算过,我也不想知道自己
后面的路,那会让原本就没什么意思的生活更加无趣。
那孤王呢?你如何卜算孤王的未来?
你?巴争摇摇头,你没有未来。
没有未来。淳于傲握了握拳,既然没有未来,那孤王为何还要留住这一切?
因为你想留,你若不想,随时都可以放弃。其实人活一世,争的就只是当下,谁也顾不得身后如何。
即使是江山,也是顾不上的。听说死牢里的人最近过得很舒坦,也听说他今日又寻死了。陛下放心,舌头不
会断,且就算断了,人也不至于就死了,能救活的。
淳于傲总算是松了口气,你说能救活,孤王就放心了。巴争,你说得对,孤王想不了那么多,能想的
也不过就是眼前这一切。好不容易得到的江山,怎可只坐区区十数年?未来即使没有,眼前的一切依然要留
住。他话锋一转,,有那天赐公主的消息吗?
有。巴争告诉他,卦向显示,西南方向有变,推测为提美与多花二城。有鹤自远方来,搅乱了西南
格局,说的便是那天赐公主白鹤染了。且这娇鹤在动,一路朝着国都奔来的,相信用不了多久,国君陛下就
可以在凤乡城见到她。
她要来我歌布京都了?淳于傲都听笑了,该说她是艺高人胆大,还是该说她不自量力?她以为我歌
布京都是什么地方?她是鹤,不是凤,凤乡不是她说来就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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