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假的就是假的,他命浅福薄,早早就得病去了。
如今朕认回自己的亲儿子,众爱卿该替朕高兴才是。
高兴吗?
人们觉得老皇帝要么自己是个傻子,要么是把他们都当成了傻子。
还长得像,屁个长得像哟,那根本就是一个人啊!君慕越,江妃所生,那不就是江越么!你承认这个就是太监江越有那么难?
不过再一想,好像确实挺难的,因为以前的江越是太监,皇上怎么可能承认自己的亲生儿子当过太监呢?
那让皇家颜面何存啊?
可是不承认他是太监,他也确实当过太监啊?
以前的太监江越他们都认识,那是货真价实的太监,不存在弄了个假太监进宫,那现在呢?
现在虽然成了十一皇子,可他也是太监,太监做皇子,这皇家颜面上不也无光吗?
皇上撤这么个慌,不是早晚会被拆穿吗?
人们疑惑地抬头去看,看了一会儿心里就更是疑惑。
因为虽然认定了这位十一皇子就是太监江越,可这会儿看上去又觉得不太像。
也说不好哪里不像,眉眼五官甚至身量都是一样的,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劲儿,跟从前的江越有了很大的差别。
这个差别让他们又懵了,老皇帝很高兴,不由得冲着君慕凛投去了一个赞许的目光。
这个主意是君慕凛想的,什么认干儿子,明明就是亲儿子,为什么要说成是干的?
江越乃江妃所出,不管江妃在哪,她都是妃嫔,她生江越理所应当,又不是见不得人的身份。
亲的就是亲的,除了做过太监的事要瞒着之外,别的就照实说,谁有异议直接抽死。
老皇帝相信他们家老十干得出这种事来,所以根本不敢提出疑议,直接就照着他说的来。
这会儿,君慕凛刚接过太子大印,江越的事情说出来之后,他一直在观察下方朝臣的反应,时不时的还清一清嗓子。
那些心头存疑忍不住想要表达自己看法的人,一听到他清嗓子,脑子立即就清楚了。
这不是吃饱了撑的么?
这干他们什么事啊?
人家皇上愿意认儿子,你管他以前是不是当过太监呢!现在太子也立了,新皇子对于皇位没有威胁,这就够了。
说到底这就是君家的家务事,他们这些外臣只管朝局就行了,家务事管不得。
于是人们纷纷想通了,一个个跪了下来,齐声高呼:臣等叩见十一殿下,殿下千岁!
江越有点儿激动,但还是学着以前他那些哥哥们的样子,端端地说了句:诸位大人快快请起。
说话时还抬了下手,将皇子作派学得有模有样。
老皇帝很高兴,想了想便又道:小十一啊,你的哥哥们都封了王,朕也不能亏了你,便也赐你一个封号,就为江王,如何?
算是朕祭奠你的母妃。
江越赶紧跪了下来,儿臣谢父皇,亦替母妃叩谢父皇。
朝臣们纷纷撇嘴,江王,这不还是江越么。
堂堂皇子,居然当过太监,真是够出众的。
正腹诽着,就觉头顶有道冷冰冰的目光扫过,撇眼一瞧,是新任的太子殿下正拿眼睛剜他们呢!人们赶紧低下头,调整心态,选择将江越当过太监的事情给忘掉。
对此,君慕凛表示很满意,甚至还把手里的太子大印给掂了掂。
下方朝臣又集体打了个哆嗦,当时就感觉如果自己继续在心里掰扯江越的事,太子殿下的大印会毫不犹豫地砸到他们的脑袋上,把他们的脑袋给砸开花。
大年初五,五皇子落葬。
一把纸钱开路,棺木从凌王府抬了出来。
扶灵的是十皇子君慕凛,七皇子君慕南,还有新任的十一皇子君慕越,以及五皇子生前最信任的随从品松。
原本皇上指了六皇子过来扶灵,但今日清早六皇子称病,没能来得了。
为此,君灵犀咬牙切齿地说她六哥是装的,肯定没病,就是不想过来给她五哥扶灵。
白鹤染也不认为会这么巧合,早不病晚不病,偏偏这个时候病了。
但扶灵这种事,人家不愿意来她也不能强求,毕竟五皇子和六皇子之间关系没见有多好,且两个也根本不是亲兄弟,六皇子没有必要自降身价来给文国公的儿子扶灵。
棺木起灵,白家所有平辈份的人都戴了孝,君灵犀也跟着穿了孝衣,还有红家的孩子们也一并过了来,加入了送葬的行列。
除了二老爷白兴武和白千娇之外,白家剩下的人基本都过来了,就连二夫人谈氏也来了。
只是谈氏在面对白鹤染,面对红氏和林氏时显得很有点抬不起头来,因为她的丈夫至今仍然对白鹤染将老夫人留在国公府里,一并烧了去的事情耿耿于怀。
也因为如今白燕语都封了郡主,白家孩子的身份都变得高不可攀,再想想她的女儿,她忽然发现,不管是从前辉煌的文国公府,还是目前落魄的白家遗孀遗孤,她都比不过,依然还是最卑微的一个。
白鹤染走在队伍的最前方,打着白幡,抱着牌位。
在她的两侧有扬洒纸钱的下人,纸钱一把一把的扬,落下时总有一片两片落在她的肩头,她也不在意,反而将怀中牌位揽得更紧,还轻轻地说:哥,送你上路了,收好过路钱,打发黄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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