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叶氏入府,他总算过了十年当家作主的好日子,却没想到白鹤染回来了,老太太又起势了,他的好日子也就又跟着没了。
他有的时候就在想,这到底是不是他亲娘?哪有亲娘这么对亲儿子的?明明他是最有出息的一个儿子,怎么在亲娘眼里一文都不值?亲娘心里只有那个伸手要饭的老二。
真是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怀念过去那十年的生活。如果这府里没有头顶上这个娘,他得活得多滋润,如果老太太就这么咽了气,他得多感谢老天爷。
白兴言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白鹤染即将回京,老夫人奄奄一息,这是最好的也是最后的机会,一旦这个机会错过,他将再也翻不过来这个身。
白兴言坐在大叶氏的床榻边,边上还站着小妾邵氏。大叶氏迷迷糊糊地咳嗽了两声,看样子很想把眼睛睁开,可惜努力了老半天都没成功。
怎么病成这样?大夫怎么说的?白兴言问邵氏,大夫来看的时候你们在场吗?
邵氏点头,我和李姐姐都在,当时大夫说没什么大碍,就是急火攻心,好生将养一阵子就能好了。她一边说一边往大叶氏那儿瞅,越瞅眉就拧得越紧。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大夫都说没有大碍,可是这怎么越养越重了?
该死的小畜生!白兴言气得直锤床板子,本国公绝不会轻饶了她。
邵氏知他说的是白蓁蓁,因为大叶氏就是让白蓁蓁给气的,所以她也不劝,但该有的提醒还是得有的老爷息怒,四小姐毕竟是未来的慎王妃。
那也是未来!这一句所谓的提醒果然把白兴言给提醒得更暴躁了,只要她一天未嫁,她就只是本国公的女儿,是国公府的四小姐,庶出的!
邵氏立即附和,是是,老爷说得是。四小姐这次确实是鲁莽了,二夫人本来就跟着郭家上了一股子火,谁成想临回家门口了还让四小姐给气了一下,这病才
郭家最近如何了?你去看过没有?他问邵氏,郭箭那小畜生让他祖父打死没呢?
邵氏说:早起那会儿去看了一次,郭府到是让进了,但箭少爷没见着,听说给关到祠堂里反省去了。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下白兴言的脸色,又继续道,其实这也就是个家中丑闻,说出去是难听了些,闹得也难看了点儿,但归根到底,关起门来还是自己家的事,无伤大雅。二夫人确实心急了些,有点儿太在意了。
白兴言一边听一边点头,你说得没错,家中丑闻而已,伤的是脸面,却伤不及郭家的根,为了这等小事着急上火犯不上。他看着大叶氏,看看她头上罩着的面巾,又看看那条缺失的手臂,心里又有一阵厌恶升腾起来,要很努力才能给压下去。好在身边还有邵氏李氏这样的小鲜花儿惹人疼,不然他这日子过得可真是要闷死。
就是这伤邵氏心里愈发的没底,老爹,照理说不应该越养越差呀!
白兴言也觉得不该越养越差,这里头总让他感觉到不对劲的成份在,于是他又问邵氏:二夫人吃的药是谁侍候的?有没有查验过?
邵氏知他是什么意思,于是赶紧道:药是李姐姐亲自看着煎的,绝对没有问题,且每次药端到二夫人跟前,李姐姐都会自己先喝一口。问题绝对不是出在药上,咱们肯定还有没想到的。她说着话,往窗户口看了一眼。时下是冬日里,窗子都关着,可邵氏这一眼还是引起了白兴言的注意。
你想说什么?可是想到何处不妥?
妾身是想到了些事情,但不知当讲不当讲,更不知自己的猜测是对是错。
你说,对的本国公就听,不对不听就是。
好。邵氏俯了俯身,妾身想说的是,大少爷带着他宠爱的丫头也住在这院儿里,近几日那丫头总是让大少爷燃着香绕着院子走,说是为二夫人祈福。起初妾身也没觉怎样,可是后来妾身发现每每大少爷燃那个香时,二夫人的状态都会起些变化。或是面色变得红润,或是神智变得清醒,昨儿甚至能坐起来了。本以为是好事,可一旦那香味儿散尽,夫人的状态就会立即回复到先前,而且一次不如一次,越来越不好。
白兴言的眉紧紧皱到了一起,白浩宸燃的香?他也看到过白浩宸燃了香绕着院子走,那个香味儿很特殊,不似檀香的味道,可是闻着让人感觉很舒服,甚至还会想着在院子里多站一会儿,多闻一会儿。莫非是那香有问题?
不应该啊,躺在这儿的是他亲娘,他
想到这里,白兴言想不下去了。亲娘又如何,他现在不也是想尽一切办法想让自己的亲娘魂归西天吗?他既能这样想,白浩宸为何不能?
白兴言的心思又开始活动起来,正愁没有好办法让老太太归西呢,如果白浩宸那个香真有如此妙用,他何不借来一用,何不效仿白浩宸这番举动?又或者,干脆让白浩宸上锦荣院儿去烧香,就当为老太太祈福?
这个主意打定,白兴言立刻起身,自将大叶氏交给邵氏照顾,嘱咐她一定照看好二夫人后,自己则是奔着白浩宸住的厢房走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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