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如今,含钏倒是觉得不至于。
在梦里,徐慨除了张氏一个正妃,也只有她。
甚至连张氏的正院,徐慨都不太常去。
若真是有需求,或是熬不住,梦中,徐慨就有资格享乐女人。
可他也没有。
薛老夫人又拉着含钏说了许多,小老太太絮絮叨叨的,一直拉扯到用午膳,待用过午膳,曹醒与徐慨走在前头,固安县主和含钏走在后面,固安县主步伐放得缓慢,含钏知道这是有话要同自己说。
果不其然,固安县主神色平和,笑眯眯地开了口,“有时候,老太太的话也别都听。”
含钏也笑起来。
固安县主眼神落在不远处曹醒的身上,“别去考验男人,若自己心里不想,连犯错的机会都不要给男人留。”
固安县主伸手帮含钏理了理耳鬓边的发丝,神色慈和大气,“很多事并不是大家都这样做,就是对的。自己成了亲,心里要有成算,什么陪嫁的通房,赏赐的妾室,各方塞过来的美人儿...不同的人,该怎么解决,自己要有数。”
所以嫂嫂是怎么解决的?
含钏张了张口,隔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声。
固安县主笑意更甚,“我不解决女人。”
固安县主顿了顿,“我解决男人——我告诉你哥哥,只要他身边出现了第二个女人,我带着人马就去草原,潇潇洒洒、快快活活的,叫他一辈子找不到我。”
嗯...
像是固安县主做得出来的事儿。
含钏笑眯了眼,余光一瞥,总觉得自家哥哥的脊背向下弯了好几分,不似往前那般挺得笔直...
有些事儿,就念叨不得。
回门不到三天,含钏的月信就如期而至,许是小时候受了灾,含钏每次来月信都要去掉半条命,小腹坠胀得像挂了一坨秤砣,小腹里面绞痛得又像吞了几把剪子,打不起精神,浑身上下都觉得凉。
小双儿与水芳训练有素地准备月信带、暖壶、熏屋子的线香、红糖姜水。
含钏就捂着汤婆子,窝在铺得厚厚的软榻上,眯着眼忍痛。
徐慨下了朝一进屋,就见含钏脸色卡白地躺着,正堂屋子里关得密不透风,暖烘烘的还若有若无地飘散出香气,想起上回自己勾的那本黄历书,心下了然,自自然然地歪坐到含钏身侧,手伸进被子里,准确无误地捂住小娘子的小腹。
“...这日子对不上呀...”
徐慨轻声道,“上上次你来月信是二十,如今这才月初,怎么错开了?”
第四百五十八章 蜜渍肘子
男人血气旺盛,手心的温度像跳动的火苗,温温热热的。
嗯。
比汤婆子舒服。
汤婆子就算裹了柔软的绵绸,绣上了精美的纹路,也不会有男人的手舒服。
含钏轻轻“唉”了一声,转过身来,和徐慨鼻尖对鼻尖、眼睛对眼睛,男人的眼睛像深泉一样,琥珀色的漂亮瞳仁就像“咕涌涌”地往外冒清清澈澈的泉水,不由得弯眉笑起来,声音软软绵绵的,“...你还记得我的小日子?”
小娘子声音很好听,有气无力的声音更好听,糯叽叽的,像肘子肉上那层弹滑的皮。
“总是要记住的。”徐慨轻声道,“某些人爱下厨,手要摸凉水,夏日还非得吃冰沙...不记住怎么行?”
小日子不调和,总是不好的。
虽然他们两还没想要小崽儿,可凭借他贫瘠的女科知识,也知道小娘子小日子不调和,是件坏事。
徐慨顿了顿,“老孙头不擅女科,我明日进宫禀了顺嫔...去求求老太后,帮你调拨太医院顶尖的女科圣人,再求她老人家赏一个经事的嬷嬷给你,方便照看。”
这种事,就不回禀顺嫔了。
若是自家母妃一着急,害怕小钏儿有什么隐疾,岂不是平白挑拨了婆媳关系?
还是求老太后方便。
阖宫上下,老太后身边老嬷嬷是最多的,赏给孙媳妇一个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徐慨这样想道。
含钏下意识想回绝,可想了想,倒也慢慢颔首应下了。
人生在世,有些苦药必须得吃呀...
不吃,就得受疼...
肚子暖烘烘的,含钏自然地往徐慨身侧蹭了蹭。
徐慨有些想往后靠,却不想让自家小钏儿不高兴,声音有些无奈着笑道,“刚下朝回来,还没换衣裳呢——脏。”
徐慨的朝服是绛紫色的,胸前绣着三爪蛟龙,龙眼凶神恶煞的,一看就是凶兽。
含钏记得梦里圣人驾崩,老三继位,几个藩王被赶出北京城后,徐慨的朝服是四爪金龙,大约是已经出藩,坐镇一方,可以多一只爪爪了...
圣人的龙袍上是五爪。
龙子凤孙,同样的血脉,也必须分出一个三六九等。
不分出来,一个天下,九条五爪龙,迟早要乱。
含钏轻叹了叹,环抱住徐慨,将头埋进男人的颈窝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嗯。
不脏。
无论何时,这冷面男人身上都带着一股冷冽的松柏气,清爽又醒脑。
含钏“呜咽”一声,环抱住徐慨,声音黏糊糊的,“你怎么这么香呀...你身上的味儿都是哪儿来的呀...”
身上什么味儿?
徐慨下意识去嗅,可胳膊肘下面一个圆脑袋把他捆得死死的,喉咙里生出一丝笑意,“我觉得我们两身上的的味儿差不离——用同样的香胰,睡同一个被窝,吃一样的一日三餐...你睡觉还爱用半个身子压着我...我身上全是你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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