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没甚惊讶的,毕竟今日是孟昭仪寿辰,若是过于冷清,她们才会觉得不对劲呢。
她们到的时候,孟昭仪正在和身边宫人说着话,待看见她们时,眉眼稍带的笑顿时散了,脸色冷了下来。
周韫看得心中好笑。
不禁在想,她们这大费周折地进宫,究竟是给孟昭仪道喜来了,还是添堵来了?
几人坐下后,周韫就听见孟昭仪甚不讨喜的一句话:“悠儿这一出事,你倒是府中唯一有孕的了。”
明显地,她是在心疼孟安攸失去的那个孩子。
孟昭仪说着说着,心中越发觉得堵了口气,若傅昀真的要失去一个孩子,为什么没的不是周韫肚子里的?
她拧了拧眉,不自觉想起往日,说话越发不着调:“你可得好生护着,若出了什么意外——”
周韫眸色倏地凉了下来,她手腕上的玉镯碰到案桌,发出的一道清脆碰撞声,打断了孟昭仪的话。
她回过神来,就看见傅昀脸色阴沉,孟昭仪知晓自己说错话了,她想圆回来,可又觉得这般似是朝傅昀低头了一般,硬着脖子,半晌没说出话来。
庄宜穗捧着茶水抿了一口,经过年宴那次,她可不想再接孟昭仪的话。
她甚至都怀疑,孟昭仪多年无宠,恐怕都是这张嘴惹的祸。
若孟昭仪只针对她,周韫恐还能忍受,偏生牵扯到她腹中胎儿,周韫轻扯着唇角,余了些嘲弄:“娘娘放心,妾身绝对引以为戒,不会效仿娘娘当初的。”
效仿?
杀人诛心。
她明知孟昭仪最在意的就是当初病故的二皇子,偏生要将此事重提。
孟昭仪脸色狠狠一变,怒不可遏,拍桌而起,颤着手指向周韫:“你……你、放肆!”
第90章 冷汗
说过周韫放肆的远不止孟昭仪一人,周韫不疼不痒,仿若没看见孟昭仪要吃了她的视线一般。
周韫真心觉得好笑。
这孟昭仪总爱戳旁人心窝子,却旁人说不得她一句。
周韫恹恹地耷拉下眸眼,轻描淡写地拢了拢手帕,对孟昭仪的怒意熟视无睹。
她说:“娘娘说笑,妾身不过应承您一番罢了,怎就放肆了?”
周韫稍仰着头,和孟昭仪视线相撞,端得是漫不经心。
她心中讽笑。
真当她姑姑不在了,她就任由旁人拿捏了吗?
孟昭仪气了半晌,偏生还真不敢拿周韫如何,倏然,她推倒手边案桌上的糕点,抬手怒指着傅昀:“这就是你的好妻妾?”
她一手捂住胸口,退了半步,似被气得不行,她微喘着气:“一个妾氏,你带她进宫作甚?是巴不得气死本宫吗!”
这话,由她说出来,虽平常,却着实严重了些。
如今储君之争越发严峻,她这一句话,若是传出去,一顶“不孝”的帽子必是要死死地扣在傅昀头上。
周韫扯着嘴角,背着她翻了个白眼。
一个妾氏,说得好似她不是一样。
话不投机半句多。
周韫站起了身,冷淡着脸:“娘娘既不想看见妾身,妾身也不在这儿惹娘娘嫌。”
说罢,她转身就走,总归她今日进宫,又不是为了孟昭仪而来。
身后,孟昭仪看她说走就走的背影,气得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她颤着手指:“反、反了天了!”
见她依旧不管不顾地要出去,孟昭仪憋了一口血在喉间,忍无可忍地:“给本宫拦住她!”
今日若她叫这般大摇大摆出了秋凉宫,日后还不知宫中要传出多少风凉话。
噌
守在殿门口的宫人战战兢兢地抬手拦住了周韫。
前路被挡,周韫无语,转过身来,斜了孟昭仪一眼:“娘娘不是不乐意见妾身吗?作甚还拦妾身的路?”
孟昭仪推开扶着她的宫女,走下台阶,她咬着牙说:“不敬长辈,不知礼数,当初本宫就不该同意你进王府!”
周韫不耐:“娘娘就想说这些?”
孟昭仪错愕。
还不够?
这话若是说给庄宜穗听,恐庄宜穗心都伤透了。
偏生,这世上人要脸,树要皮,而一旦厚脸皮,这些不沾身的话,自然也就不痛不痒。
遂,周韫抬眸,冷呵道:
“娘娘恐怕忘了,妾身进王府,是由皇上亲自指的,娘娘是皇上的旨意不满?”
她不同意?
圣旨也容得她有一丝不同意?真真好大的脸。
孟昭仪一顿,终于想起来周韫是通过选秀入的王府,半晌,她才堪堪出声:“胡言乱语!”
“本宫何时对皇上旨意不满了?”
周韫听言,漫不经心地勾了勾唇角,莫名地嘲讽:“既不是,那娘娘日后说话,恐还得仔细些,一不留心,就容易让人误会了去。”
孟昭仪想说些什么,倏地被周韫打断:
“妾身误会倒没什么,若叫皇上误会了,那恐就不好了。”
凡事和圣上沾边,都不是小事,孟昭仪涩声半晌,竟不知回什么话。
庄宜穗在一侧,看着这闹剧,有片刻失神。
她不成想,贵妃都不在了,周韫竟还敢和孟昭仪起争执。
她就这般自信,王爷会站在她那一边吗?
庄宜穗不禁转头看向傅昀,只见傅昀脸色阴沉,却不知是为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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