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就在边上十米外。
男人瘦了些,而且是瘦了很多,本来那身板就没多少肉,这会瞧着那张脸更削瘦了几分。
和人交流时神情淡淡,也没有以前那么张狂轻佻的样子,时间好像磨平了他身上的一些锋芒,可也不知道那锋芒是他主动掩藏的,还是被磨砺的。
他依旧喜欢抽烟,低着头,修长的手指去拿烟。
他好像和以前也没什么变化。
可又好像有了很多变化。
楚怜开始在心里猜测他这两年是怎么过的,世界旅游,体验生活,还是说真的在什么疗养院里治疗心理。不该,以他的性子,不可能真任人操控治疗的,按理说,他那性子,他给别人治还差不多。
可是他又真的两年没和她联系过,甚至两人真的一面都没再见过,是他的意思吧,所以有特意避开。
那么,现在为什么又——
思绪尽断。
手指有些灼烫,她才发现一早没事做在那儿玩打火机,这会儿没注意,手指直接就触了上去。
她意兴阑珊地把东西放了回去。
陈墨也和对方聊完了,全程没有要过来交涉的意思,只是和交警谈论,说完,人直接走了。
楚怜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交警过来了,递了单子,说:“车主那边表示没什么事,走吧。”
“那赔偿呢?”楚怜问。
“赔偿也不用了,麻烦。”
“不用?”
“是啊。”交警说:“车主的原话,麻烦。”
他就这两个字。
所以直接都不用了,不管什么车啊钱的,什么都不用,也不用她去说什么话,更不用她打什么钱。
楚怜知道,他爱车如命,唯一的爱好就是这些,她刚刚搜索了关于这辆车的信息,两年前的一款停售绝版了,平常车主要是稍微磕着肯定得心疼,别人要是碰着那是得吓坏的。
更别说陈墨了。
所以这样楚怜才意外。
她不懂。
楚怜有些呆愣,柯繁走了过去,担心她状况,问:“怜姐,你……”
“怎么了?”她回神。
“你没事吧。”陡然遇着陈墨,柯繁有点担心:“看你状态,从他过来就一直在出神,其实咱们换个方向想,这样一来也没什么事了啊,更不用那么麻烦,陈墨本来就那么有钱的,他又不缺这点钱,有什么。”
再说一个,按法律,他俩现在可是夫妻关系。
就算不小心把陈墨的车给干了,那陈墨也不可能真要她赔的,目前来看,陈墨的不也是她的么。
听到这,楚怜移过眸子视线落他身上。
柯繁又默默打自己嘴:“我说错话,是我,是我,这事都是我出的。”
楚怜问:“你说,他可能是什么意思?”
“你问我?我哪知道。”
陈墨那人,她都揣测不清,更别说他了。
再说柯繁对陈墨这人一直心里有阴影,没变过。
她说:“盛龄说,这两年陈墨一直在静养,做心理治疗,但我觉得也可能不是,也许那是一个托词呢,只是陈墨不想见我的一个由头。”
柯繁说:“怜姐,我觉得你不用在意这个,事实上不管见不见又怎么样呢,难道,你想和他有什么交涉?”
楚怜摇头:“说不清楚。”
陈墨态度挺冷漠的。
她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现在或许看上去和平常无异,但楚怜的印象还停留在他掐着她的脖子红着眼怒斥的样子。
“算了。”她说:“遇见就遇见了,世界说小也挺小的,这么大个城,这样都能碰上。”
“可不是么。”
楚怜说:“走吧。”
事情就这样结束,陈墨那边不计较,楚怜这边让人把车拖走维修,之后柯繁他侄子搭的士到的,柯繁找了个餐厅请俩人吃饭,也算是稍微弥补一点点今天这事的愧疚。
事后他还拍侄子脑袋,说着早知道不去接他了,不然也不会出这些事儿。
楚怜倒觉得没什么,之后几天过去,这事也算过了。
年底了,大家都放假休息,楚怜接到了邀约去聚会,以前圈子里的朋友,又是熟识的,约了几次楚怜就没拒绝。
说是聚会,其实也是酒会,挑的位置是个格调很好的酒店。
风雪夜,寒霜天。
楚怜到达的时候刚入夜,跟着酒店侍者进去时里头温度适宜,去了一身的寒气。
她托侍者把包放一下,再转头就看见在外头站着的盛龄。
楚怜意外,和对方打了个招呼走了过去。
“冷吗?”盛龄问。
楚怜说:“还好,外头是挺冷的,不管穿多厚的羽绒服那寒风也抵不住。”
“北方的冬天是这样,你可能不太能习惯。”
楚怜嗯了声,问:“你怎么也在,聚餐么。”
盛龄说:“你在,我当然也在,咱们聚的应该是同一场。”
楚怜抬头看,定的是这间,还真是。
圈子里关系线大多交杂,她的朋友能认识盛龄继而叫他,也不意外。
“那你怎么到外头来了,不进去坐坐和朋友聊天。”
刚说完,盛龄咳嗽了两声,捂着洁白的手帕,侧过头咳的,再拿下,虽然掩得快,但楚怜仍清晰看到上面一点淡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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