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孽。”陈墨慢慢咀嚼这两个字。
磨碎了,咬平了,放心里体会。
他以为自己会疼,可是麻木以后,好像什么都没感觉了。
“我从没想过对我用这个词的会是你。”
“那你想知道原因吗?我为什么这么恨你,为什么对你咬牙切齿,恨到恨不得摁碎你这个人,你想知道吗。”
楚怜没说话。
可陈墨已然不给她机会,径自提起她的衣领,拎着她这个人就往外走:“你来,我告诉你。”
他力劲很大,楚怜压根挣脱不开,本来在里头被人看着就够不堪,他声势浩大地拽着她出去更是引得走廊路人频频侧目。
“你疯了,你放开我!”楚怜开始挣扎,抓他的手,陈墨却也不松,她不服,他就拽住她整个后领,近乎要把她衣服扯烂。
他直接把她拖到了洗手间,重重关上门,落了锁。
然后拽过楚怜的头发,狠狠压着她到盥洗池边,强迫她近距离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你这张脸,你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我仇恨的根源。”
第47章 了结他 他是不是人格分裂
楚怜头皮被拽得生疼,却被迫仰着头,贴着镜子看自己。
头发散了,神色惶然,在与陈墨的这场争斗中她早没有平常自如的形象。
她手死死撑着盥洗池的边缘,大理石质地冰冷,贴着手腕皮肤,边角硌得肉疼。
“疼吗?”陈墨问她。
楚怜咬着牙不吭声。
他拽紧了她的后颈往回提:“说话。”
他这会是真到了极端边缘,不做到底,不收到回答是不可能罢休。
楚怜说:“疼。”
“你也知道疼吗,这就疼了?”
“那你能体会到我身上受到的疼吗,我过去经历了什么,你能体会吗,你不会知道,因为你没有心,你楚怜这辈子都不会知道我到底承受了多少痛苦!”
他抓着楚怜翻过来,掐着她的下巴,死死掐着,手指恨不得嵌进肉里。
楚怜忍着疼看着他。
“我装好,你不领情,我示好,你也没反应,我想着可能一点点努力会有改变,我把什么都对你掏出来了,我什么都给你,到头来,对边一个人都比对我在乎!好可笑。”
他举起另只手让她看着:“我的手,是因为谁断的?我这个人,又是因为谁变成这样的,还有你也看到了,那些墙上的字,我在那里待了六年,灰暗的六年,我多少次差点割腕跟着去了,我有病,我的病也是因为你来的!”
他越说楚怜就听得越乱。
“可是。”她拼命聚拢思绪,想理清他的这些话。
“可是我压根就没做过这些伤害你的事。”
陈墨松了手,笑:“所以我也恨你,把我给忘了。”
楚怜扶着墙,慢慢往后退。
她脑袋里在头脑风暴,她在拼命去想,可寻找不到一丝线索,真的什么也没有。
她觉得陈墨是人格分裂了,把她当成了另一个人,六年,他以前不是为了另一个女孩疯过吗,可那也是别人,跟她有什么关系?
洗手间的门被人拼命拍响,如暴风雨一样凌乱剧烈。
是柯繁。
他担心楚怜,受了伤也撑着过来查看情况,外边早已乱成了一团,加上陈墨把洗手间的门给锁着,所有人怕出事,都到了洗手间这儿。
情况是一触即发。
门板震震作响,楚怜怕突来的状况会再度刺激了陈墨,她靠在门边,警惕地看着对方。
陈墨看着她,似是在等她的反应。
“怎么了,不是担心他么,你现在应该很想出去看看他的情况吧。”陈墨道。
楚怜的手握上门把手。
“你现在出去,我可以告诉你,我直接搞死他。”他微笑地说:“你爱的,你在乎的人,我都能搞。反正我很早前也提醒过你,我这条贱命,我早就不想要了。”
楚怜的动作戛然而止。
直到现在楚怜才彻底恍惚,以前他总是和她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都是隐性的提醒,都不是什么随口说说的话。
他病了,病入膏肓。
他可以是救世善主,也可以是极端人格。
是好是恶都在一念之间。
楚怜的手慢慢松开。
她转回身,说:“我不出去。”
可能是没有习惯过向一个人服软,楚怜说这句话的声调很慢:“我们以后好好的行吗,你想要什么,你想要怎样,我都听你的,可以吗。”
只要别再发疯,别再迁怒。
她甚至更想看到陈墨像之前那样,即使那些都是他装的,可即使是那样,都远好过现在。
陈墨却笑:“怎么,改攻势了,知道破罐子破摔不行,所以直接上缓刑。”
“我没有。”
他朝她走了过去,道:“这样也行,那这样吧,阿怜。”
他抬手,轻轻扣住她的后颈,声调温柔地说:“你去监狱,亲手把裴厌给捅死。杀一个人很快的,刀子进,就行了。你不是也恨裴厌吗,又说以后听我想要的,那就亲手去了结他,怎么样?”
楚怜的手慢慢攥住。
她不知道陈墨说的是真是假,又是不是在开玩笑,她觉得就是在开玩笑,他的神情又无比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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