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手上拆着一袋药,懒散着嗯了声。
刚说完,衣服领子就被人拉了过去,对上楚怜那双漂亮逼近的眼:“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也亏得她受伤了还有力气跟他扯这些。
陈墨淡然挑起眼梢看她:“干什么?”
“我又没注意看,创口不处理会发炎,不处理?”说着,他漫不经心垂垂眼,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况且这儿就我一个人能给你处理伤口,我不把你衣服撕了,难不成还帮你脱了?”
“你敢。”
“你不说我可能还没准备这么做,你要是激我,指不定就做了。”他口气不是一般的狂妄。
楚怜现在没心情跟他说这些。
她刚醒,还在恢复体力,又心累,只想好好静静,或者能少一事就少一事。
她缓了会,道:“我是真的得回去。”
“急什么,刚受了伤就想着走人,等好了自然带你回去,谭良翰被逮捕了,你当时跟他们那群人站一起,你以为别人不会查到你头上来吗?”
“那也是我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嘴平常都这么硬的么。”
他倒了杯热水过来,将药冲到里边,之后递到楚怜面前:“把这喝了。”
“不喝。”
“爱喝不喝。”
陈墨把杯子搁到桌上,这才起了身。
“我呢,也不是个习惯伺候别人的,伺候了你二三十小时,也够了。”他靠到木门边,侧着头,懒懒看她:“你要这个态度,别说回去,走出这儿都难。”
杯子里的药水摇摇晃晃,溅出来一些。
那是棕褐色的液体,看着就苦。
楚怜最怕苦了,也不喜欢喝药。
她知道自己现在情绪状态不稳,说的一些话太过激。
陈墨好心保了她,这会儿她算是暂且只能先跟他走一头,况且要是没有他,昏迷这么长时间她能不能安然过来还指不定。
这事,她欠他一个人情。
“我只是来清点货品的,无意知道谭良翰的那些,事情跟我无关。”
陈墨有意思的笑了:“跟我解释做什么,又不是我查。”
楚怜太久没喝水了,浑身脱水,也不得劲。
她不说话,视线看向桌上搁的那杯药,伸手端起,准备喝了。
要喝的时候却被捏住手腕,截住了动作。
陈墨丢给她一颗糖:“把这吃了,多少没那么苦。”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陈墨去开了。
是个面相和善的农妇,端着篮子,递了一些叠好的衣物过来。
“阿陈,这是你要的东西,昨个儿晚上不是说你媳妇儿没衣服换嘛,我就拿了些过来,都是可以放心穿的。”
陈墨接了过来,转而笑:“好嘞,谢谢阿嫂。”
“不客气,你媳妇儿现在怎么样了,人好点了没?被东西扎了指不定还要去打个破伤风,要不要我让人开个摩托载你们去镇上医院。”
“不用的,她现在已经没事了。”陈墨悠悠地看了楚怜一眼:“您看,精神这么好都能跟我吵架了。”
楚怜本想瞪陈墨一眼的。
没想对方探头进来看了一眼,正好和床上的楚怜对上视线。
农妇朴实地冲她打招呼,楚怜没做好表情管理,那一刻也不知道能回个什么,勉强笑了一笑。
“你媳妇儿真好看,水灵灵的一个女娃子,你俩都是。”
陈墨害了声,靠那儿圆滑地跟人聊了起来:“我们这再漂亮的,哪有您好看呢,那年轻时候没少把咱叔迷着吧?”
“你这话说的,哪能呢,对了,你们来这旅游几天啊?准备玩到什么时候走?”
“哦,大概明天就走吧。”
“这么快啊。”
“是啊,要准备回去了,我媳妇儿不舒服,回去休息。”
“嗯,那也行,那欢迎下次再来这边玩啊。”
陈墨说着是,看着农妇下楼出去。
外面是个小集市,即使不往外看也听得见街上人们操着一口方言的说话声。
直到现在楚怜才看清这间屋子的全貌,这是个很破旧的房子,准确来说,是个木房子,二层的,房间外是木头搭的阳台,房间的门开着,有个楼梯往下,隐约有居民说笑声传来,大概是隔壁屋子的人。
陈墨关上门,说:“暂时借的住处,明天就要还,位置挺偏也不大方便,只不过一天五十,这么便宜还是将就着。”
说着,他把手里的衣服扔到楚怜的被子上。
内衣裤,都是贴身的。
被他手捏过的,楚怜哪还要,并不理会他。
“不要?那你准备穿什么。”
“陈墨。”她忽然叫他名字。
“哎。”他应得很快。
“你是一直都这么皮实么,在哪都能装这么像,跟谁都能扯两句。”
她看着陈墨刚跟人聊得好像很熟的样子,真想不明白他怎么能跟刚见没两面的人打这么熟络。
“什么叫皮实啊,皮实是能挨打,我这叫聪明。”陈墨道:“这楚小姐就有所不知了,你出来混,多少还是要圆滑世故点,会周旋,最好是要在哪都吃得开,能打得过别人,也能把人哄开心,这样才能越走越远,到别人企及不了的高度。”
“你就是这样爬上来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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