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一个人聊到“被排挤”的话题,但他们吃则同坐,行则同路,浩浩荡荡的一拨人,配合默契,互相捧场,愣是将一中学生那些暗地里的小动作都给无视掉了。
俗话说的好,欺负一个人,你可以叫“孤立”,但想欺负一拨人,不好意思,那就叫“对立”了,且看看谁势头更猛。
一中有些学生本来好胜心就重,看到御府的这样不服管,逆反心起,誓要让这群“外校的”低头。于是本来仅仅只是裴歌引起的女生间的矛盾,一下子变成了整个学校的抗衡,连陈斌等人都加入了其中。
至于卫旭扬……他采取了放任自流的态度,该干嘛干嘛,好好吃饭,认真上课,做分内的事,既不阻止一中的人,也不为御府的人说话,没有半点想插手的意思。
见他是这个态度,一中剩下的原本还持观望立场的学生们便甩开膀子了,短短三天时间,就与御府的学生闹得势同水火,比一周前的中日关系还要恶劣。
第93章 24
被包老师罚了一通后,一中和御府的“交战”有所收敛。
不再那么你死我活。
但基本的态度是不会变的——楚河汉界,所有事情都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谁也别想占谁便宜。
中方学生下起了象棋,日方学生那里,八月一日莲却开始跟周楚禹几人走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先前看到一中和御府对立,以山田琢磨为首的日本学生袖手旁观,秉持着中方的问题让他们自己解决的原则,从不过问一句。
但八月一日莲出手后,情况有所不同。
左薇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可能觉得既然都踏出第一步了,也无所谓第二步、第三步了,开始自顾自地来找周楚禹他们玩。
周楚禹等人当然欢迎之至,甚至因为在这个特殊的关头,加倍热情地对待八月一日。有时候热情过了头,反而有点把八月一日吓住了,连呼“不要对我那么好,正常一点,大家正常一点!”
在他的带领下,几个平时与八月一日关系不错的日本学生也开始接近周楚禹他们。
一中的学生一看,危机感顿生。
他们觉得这是御府的在“拉外援”,准备“与一中分庭抗礼”,讨论了一下,也决定拉拢日本学生,“不让御府的阴谋得逞”。
于是,夏令营的后半周,变成了日方同学好感度争夺战。
左薇她们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原本站在岸上的日方同学,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被拉下了水。
中国人想让人讨厌很容易,反之,想让人喜欢更容易。
零食攻势,贴心攻势,游戏攻势,时尚攻势……
有个一中的男生,为了跟日本同学有共同话题,甚至在夜里十二点组织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请笔仙”活动。
据说那晚参加的中日学生兴奋得(也可能是吓得)嗷嗷叫,把包老师和长谷川老师都从床上叫醒了,两位老师穿着睡衣,站在走廊,指着他们好一顿批评。不过第二天,明显感觉到,那群日本学生跟一中生成了患难之交,连带着看周楚禹他们也没好脸色了。
于是,第二周结束前,长谷川老师震惊地发现,一向以团结著称的日方学生,隐隐的,竟也被分成了两派:一派跟一中的玩,一派跟御府的玩,再不像刚开始那样共进退。
对此,包老师拍拍他的肩,宽慰道:“我们中国有毒,任何人来了这里,免不了入乡随俗。”
“这群八嘎呀路。”长谷川老师气得用母语骂道,“回国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又到了周末,夏令营安排学生们坐大巴出去玩。
这次去的是一个古镇,比较远,光坐车就花了两个多小时。古镇里头还有个不大不小的园林,虽然比不上苏州园林名声在外,但对从没接触过中国园林文化来讲的日方同学来说,却是绰绰有余了。
这次的司机跟上一次的不是同一个人,车开的很不稳,一会儿刹车一会儿加速的,时间一长,不少学生开始晕车。
“你试试咬住大拇指。”
左薇听到前面的一中女生给同伴支招。
她皱眉,学着别人的建议咬住大拇指,咬了半天,没用,那种恶心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一旁的周楚禹注意到了她的动作:“怎么了?”
“有点难受。”她说。
“晕车?”
“恩。”
周楚禹扭头问裴歌:“哎,有晕车贴么?”
“没有。”裴歌摇头,又问,“谁晕车了?”
“左薇。”
“那怎么办?”裴歌很紧张。
“没事。”左薇也转头,笑了笑,“睡一觉就好了。”
说罢闭上了眼睛。
但这条路崎岖不平,十分颠簸,没过一会儿,左薇就闻到了一股酸腥味,应该是最后排一个学生忍不住呕吐了出来。
这味道实在刺鼻,几乎是闻到的瞬间,她就一阵反胃,差点跟随味道主人的步伐,一块儿吐了出来。
“司机大叔。”一个学生问,“还有多久到目的地啊?”
“一个小时。”司机头也没回。
听到还要一个小时,车上的学生们不淡定了。旅游大巴的窗子不像普通巴士,可以轻松打开,想到这一个小时时不时会闻到这种酸腥味,一些学生开始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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