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放年轻的脸庞上顿时泛红,谦虚摆手:“没有没有,我大多数也是听闻,哈哈,听闻。”
谢郬坐在栏杆旁,听着左右聊天,不知不觉手里瓜子就吃完了,环顾一圈,目光落在一盘带壳的核桃和一盘蜜饯上。
她倒是有点想吃核桃,就是懒得剥,便伸手去拿蜜饯。
蜜饯摆放在苏临期面前,苏临期见她要吃,便将蜜饯的盘子与她面前瓜子的盘子换了换,还主动从盘子里拿了一片递到谢郬面前。
谢郬没客气,接过这片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瓜果干放进口中,虽然觉得有点太甜了,但还是坚持小口小口的吃着。
对面高瑨拿了几颗核桃,不知怎么同时放在在手心中一捏,几颗核桃坚硬的外壳便碎了好几瓣,他修长的手指在核桃碎片中翻找,很快把果肉挑了出来,汇成一小把送到谢郬面前。
谢郬看着那些核桃肉,又看看桌上其他人纷纷递来的目光,她试图用心声逼退高瑨:
【他们都在看,别给我了。】
【拿回去!】
高瑨却仿若未闻,拿起一颗核桃就送到谢郬嘴边,冷酷道:“吃。”
谢郬被这人突然发疯弄得很尴尬,核桃就在嘴边,吃或不吃好像没什么区别。
她无奈,伸手去接:“我自己吃。”
高瑨却闪开谢郬的手,飞快将手中核桃肉塞到谢郬嘴里,剩下的送到她手上,昨晚这一系列动作后,高瑨还特地往苏临期的方向看去一眼,挑衅两个字几乎写在脸上。
苏临期大概没被人当众这么挑衅过,居然也来了脾气,像是回应高瑨的挑衅般,拿起一块蜜饯,当着高瑨的面送给谢郬:
“不想吃核桃,就吃这个。”
高瑨随即警告:“她想吃核桃,不想吃蜜饯。拿开!”
“你怎知道?”
“我就是知道。”
“你是她肚里的蛔虫吗?”
“我比她肚里的蛔虫还知道她想吃什么。”
“你怎知道?”
“我就是知道啊!”
“……”
两人不合时宜的针锋相对让谢郬既尴尬又头疼,因为她已经听见邻桌有人在议论——
哎?那俩男的怎么为了个男的争风吃醋?
哟,那仨怕不是……啧啧啧。
谢郬低头看了下自己的男人装扮,心里把两人骂了个遍,呃,是高瑨单方面被骂。
“行了行了,我都吃。”谢郬赶鸭子上架打圆场。
“不行!”高瑨强势拒绝:“只能吃核桃。”
谢郬:……
苏临期被高瑨的霸道举动给逗得冷笑起来,刚要跟他进行第二轮反驳,就听一直关注着楼下情况的苏别鹤突然发声:
“别吵了,看楼下谁来了。”
几人调转目光往楼下看去,就看见楼下的三个方向,同时簇拥进来好些人。
三个方向,三拨人,看阵仗居然谁也不输谁。
小赵调查过,对他们熟悉,于是小声对众人解说:
“那个膀大腰圆的就是安西部落首领之子,叫阿石莽;中间走路带风的中年男人,就是北辽第一铁器大王忽尔德乐;最边上那个被俩小丫鬟扶着的白头发老头,自然就是三王爷拓跋丈了。”
这三人正是今晚舞阳居里的重点招呼对象了,每一个都大有来头。
“那个三王爷都老成那样了,还要过来抢女人,看他旁边伺候的,全是丫鬟,老家伙吃得消吗?”周放疑惑不解的评价。
谢郬随口回道:
“男人至死是少年,十八岁和八十岁的爱好都差不多的,你别歧视老年人行不行。”
周放:……
三位大咖到场也就意味着今晚的初夜竞投就要开始了。
果然,没多会儿就听见一阵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琵琶弹奏声,音乐的响起让楼上楼下的杂音慢慢减弱,大家纷纷翘首以盼,想看看琵琶声从哪里传来。
而就在大家寻找琵琶声的时候,舞台上升起一架两人长半径的圆鼓,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子自鼓面站起身,尽显曼妙身材。
在获得全场如雷般的掌声后,女子便以脚尖点鼓,像是在配合背后的琵琶声般,鼓声比琵琶的声音更有气势,也更能震动人心。
简单的开场之后,丝竹弹琴这才正式响起,悦耳的乐声几乎盖不过满楼的喝彩声。
谢郬趴在栏杆上,努力看清在舞台上旋转跳跃的焉离姑娘,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般天姿国色,倾国倾城。
忽然周放发出一声疑惑:“咦?”
小赵问他:“怎么了?”
周放低声说:“她跳的好像是我们的宫廷舞……”
谢郬回头看向高瑨,眨巴眼睛问他:
【是宫廷舞吗?】
高瑨颔首:“很像,但又不全是。”
苏别鹤在宫里做了几年侍卫统领,自然也见过宫廷舞的跳法,细细看着也看出了些端倪。
可这个女子又不是礼朝宫廷出身,她如何会跳礼朝的宫廷舞呢?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想到一个人——高玥。
如果焉离姑娘的舞是高玥教的话,那一切好像就合理了。
并且单单从这一点来看,狗舍的近侍让他们找焉离姑娘并不是胡乱指路。
他们有预感,这个焉离姑娘定然是找到高玥的最重要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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