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紧闭的手术室外,在崩溃绝望和微弱期翼中不停徘徊。
原本两年里,好不容易调整过来的作息和身体,也在短短的时间里,轻而易举地近乎溃败。
忙到没心思再去想去思考,她和江淮野之间的关系,以及该如何相处。
她已经顾不上了。
庆幸的是,最后云老爷子病情到底还是慢慢稳定了下来,即使将来情况未知。
云枝坐在床头,一边跟爷爷说话,拿着小刀给爷爷削苹果,她有点无聊,苹果皮被她削得很长,啪嗒一下落在袋子里。
云枝抬头,想把苹果递给爷爷,发现他转头看向窗外,眼底分明是黯然。
爷爷不开心。
云老爷子转头过来,云枝下意识扬起笑,把苹果往他手里递:“爷爷,吃苹果。”
云老爷子就笑,接过苹果,抱怨说牙快没了,也不知道吃这么大一个要吃多久。
云枝看着爷爷的笑脸,让他慢慢吃,垂下眼眸,忽然有一个念头,强烈地涌上来。
这个念头,是她以前想都害怕想的,想到就忍不住掉眼泪,现在却在脑海里越发清晰。
带爷爷回去吧,毕业就带爷爷回去吧。
剩下的,就交给天意好了。
她突然,不想再去跟老天抢人了。
云枝走出病房,掩上房门,拿出手机,忽然想给江淮野打了电话,却发现这两个月,她竟然有点想不起来,和江淮野之间的记忆,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知道是忘了还是压根没联系过。
她忍不住去翻看手机,有联系的,每次时间都很短但是次数算不上少,可是她还是脑袋里空空。
她突然想,江淮野这两年是不是也跟她这段时间这么忙,他应该比她要艰难得多,忙到想多分出一丝心思给她,只是到底有心无力。
云枝那天在医院走廊里,站了很久,双腿都麻了。发现她原来是有一点介意的,介意两人的分别,介意江淮野的离开,以及不能把自己的崩溃绝望说出口的难受。
但是在想通的那一刻,她忽然一点也不埋怨他了。
这样的走远,并不是故意为之,只是时间和距离太远,或许这远是人难以跨越的。
他们都没有错,只是坚持太难,陌生和疏离难以避免,谁也不知道结局在哪里。
~
时间这么一晃,云枝猛然回神的时候,大四已经快要结束了,她们要毕业了。
宿舍四人特意在毕业前,出去聚了一次。
大家都没有克制,尤其是陈飞飞,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从最开始,就喝得特别豪迈。
陆宁和张莺原本还陪着她,后来喝了几瓶,实在顶不住了,想劝又劝不住,干脆不管她了。
陈飞飞喝大了,抱着云枝,用力勒住她的脖颈,不甘地叫嚷着:“呜呜呜呜呜呜云枝枝啊,我太难受了呜呜呜呜呜,我是我们宿舍唯一一只单身狗了呜呜呜呜呜呜……”
云枝被她勒得快要窒息,不得不回抱她,两人贴近,救下自己的脖子,话脱口而出:“我不也是吗。”
说完不只是云枝愣住了,陈飞飞也愣住了。
气氛凝滞,难以言喻的窒息感在蔓延。
云枝抱着陈飞飞,身体微微僵硬,忽然说不出话了,她想解释自己像只单身狗,但是好像说这话也没比原来的强多少。
反而显得更加可怜。
有男朋友等于没男朋友,还不如只单身狗呢。
明明只是一句玩笑般的话,搞笑意味更重,可是她依旧不愿意,把这样的话用在江淮野身上。
这种话怎么可以用来形容他们呢。
云枝低头,看着桌子上的酒,里面放了好几块冰,灯光并不算明亮,但是云枝看见它冒着冷气,一点点缭绕着往上。
云枝伸手去拿,果然很冰,手指和掌心冰凉,冷气顺着皮肤往上,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拿起来,仰头喝,一口气把一整杯喝掉了。
整整一杯。
最神奇的是,原本云枝以为她会醉的,但是没有。
那天晚上她很清醒,非常清醒,不想吵也不想闹,甚至忍不住拿起酒瓶,去研究这到底是不是假酒。
最后云枝拿出手机,对着瓶子扫二维码。
哦,是真的。
到后来,这个牌子的啤酒,被云枝单方面认定为假冒伪劣产品。
可是这假冒伪劣产品,虽然没让云枝醉,但是却成功让陈飞飞倒下了。
陈飞飞喝醉之前,拍着胸脯大声保证,让云枝放心喝大胆喝,虽然陆宁和张莺两个叛徒靠不住,但是她一定会安全地把云枝带回宿舍。
结果陈飞飞喝糊涂了,陆宁和张莺被男朋友接走后,是清醒的云枝,把扑腾个没完,叫嚷着还要继续喝的陈飞飞,给抓了回去。
拍毕业照那天,学校非常热闹。
陈飞飞几个人都化美美的妆,到处拉着人拍照。
云枝穿着学士服,身材窈窕,她本身就漂亮,是校花,四年轻松登顶无人超越。
现在这种穿着,又被陈飞飞她们特意打扮了一番,更是美丽不可方物。
偷拍云枝的人并不少。
认识的,不认识的,过来找云枝拍照片同样不少,云枝笑盈盈的,脾气很好,谁也没有拒绝。
陈飞飞看见云枝身边围着好多人,料定她一时半会是出不来了,干脆拉上陆宁她们,先去拍她们的,等云枝什么时候出来了,她们再多拍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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