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笙眉心轻皱,握住小姑娘的手心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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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的孩子们上的是社区公立学校,教学质量不错,学校管理严格,但是对于某些差学生,老师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傅元灼翘了整个下午的课,在烘焙坊打零工。
他虽然沉默寡言,但是颜值在那,穿上蓝色制服,顿时能吸引一大批客人。
满室的甜香熏的他有些发昏,傅元灼机械性地给甜品打包,等待着下班时间的到来。
终于,时钟指向五点,烘焙坊老板掀开门帘从厨房走出来,向傅元灼招手:“小傅啊,下班时间到了,你该回去啦。”
傅元灼面无表情地脱下制服,接过今天的酬劳,从中拿出一半,说道:“我想买盒糕点。”
老板笑着没要,道:“要什么自己拿,你昨天不是要了枣糕和枣泥吗?今天还有的剩,我给你包点?”
傅元灼今天对那个没兴趣,转身去玻璃柜上拿了一盒玫瑰松塔酥。
千层酥表面一层白巧克力,点缀着星星点点的玫瑰花瓣,让傅元灼想到了阮笙身上的甜香味。
他眸色一柔,将甜品盒放进书包。
初中放学正好是下午五点,他这个时候回去,刚好赶上放学高峰期。
孤儿院大门敞开,孩子们一股脑地跑进来,原本在院子里做游戏的小孩们哗地退到两边,生怕这群大孩子把自己撞到。
傅元灼走在人群最后面,书包斜挎,整个人散发着生人勿近的阴郁气质。
直到走到宿舍楼,远远看见一个羊角辫小姑娘趴在他寝室的窗户上,面朝里面喊着:“阮笙哥哥出来跟我们玩呀!你都坐一个下午了,很无聊的。”
傅元灼脚下一顿,然后加快了步伐,走过漫长的走廊,一直走到宿舍楼最里面。
推开门,傅元灼猛地发现,这间寝室和自己早上离开的时候,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房间里多了另一个人的痕迹,桌上摆着可爱憨厚的小摆件,床头多了两株绿植,阮笙的色彩是明亮的,仿佛一道耀眼的光,照亮了这个潮湿阴暗的房间。
傅元灼眸光微闪,看向此时正痴痴坐在床上的棕发少年。
阮笙靠在床头,抱着膝盖,眼神涣散,放空地望着墙角,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窗户外的小姑娘看见傅元灼进来,“啊”地一声就跑走了,转眼就没了踪影。
阮笙看向门口,呆呆地唤了一声:“傅元灼——”
“嗯。”被叫到的人应了一声,走到阮笙面前,声音低沉,“在想什么?”
阮笙抬眸望着他,脸上露出几分纠结的表情,似乎是在迟疑什么,想问又不敢开口。
傅元灼眸色渐深,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只望着阮笙不说话。
阮笙对上傅元灼的眼睛,忽然愣了愣。
他在宿舍里枯坐了大半个下午,一直在想这件事,心里翻来覆去无数种可能。
但此时对着傅元灼,他突然觉得,与其自己胡乱猜想,还不如亲口向傅元灼求证。
他是把傅元灼当好朋友看待的,朋友之间最重要的就是信任,他希望能从傅元灼那里得到真实的答案。
阮笙这么想着,心里稍稍安定,从身后掏出那个油纸包,双手捧着递到傅元灼面前。
“今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我在你的枕头下发现了这个。”阮笙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但是……你能和我说说,这块枣糕的来历吗?还有,它的用途。”
傅元灼看向那个油纸包,明显是之前散开过,然后又被人笨手笨脚地重新包好,接口处朝他咧开一个憨憨的微笑。
“你会告诉院长吗?”傅元灼掀起眼帘,墨黑的眸倒映着阮笙的身影。
“不会不会,我当然不会告状的。”阮笙连忙保证。
他屏住了呼吸,觉得傅元灼接下来的话将会验证他的猜测。
傅元灼盯了他几秒,然后学着阮笙的动作,坐到他身旁。
不料傅元灼没有谈枣糕的事,而是话头一转,唇间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七岁的时候,那个女人去世了。”
他没有明说“那个女人”是谁,但阮笙眨眨眸,立即便想到,傅元灼所说的,是他的那个□□母亲。
一个差点让儿子替她接客的女人。
“从那之后,我就一直生活在孤儿院。”傅元灼不疾不徐地说道,“这里的人都不喜欢我,院长和老师忽略我,小孩排挤我。”
阮笙听到这里,白皙的小脸上出现一丝动容,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安慰安慰傅元灼。
但傅元灼并没有给他插话的机会,继续道:“你之前的室友,那个郎宇,是公认的老大,经常领着小弟揍人。而我……”
他顿了顿,后面的意思不言而喻。
阮笙立即想到郎宇那群人之前殴打那个小男生的情景,想必这样的事情也经常发生在傅元灼身上。
一想到这些,阮笙就心里难受,他向来藏不住情绪,心里想什么脸上就会表现出来,此刻听着傅元灼语气平淡的讲述,自己已经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们是不是……经常打你?”阮笙早脑补了那副场景,声音里带了哭腔。
他想着,傅元灼是个未分化的omega,就算力气大一点,也比不上那些高高壮壮的beta,他又不会告状不会逃跑,肯定经常被打得很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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