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枝:......
她还不如不解释。
他们越行越近,东宫的声音响起:“阿枝,掀开帐子。”他说话时胸腔微微震动,卓枝不知缘何很不自在,她扭捏了下。东宫却误会她不愿意照做,他明悟叹道:“阿枝,孤抱着你,腾不出手来。”
卓枝更不自在,满面涨红,她赶忙动手掀开帐子,生怕东宫再说出什么令人窘迫的话。
熟料她撩开碧绿帐子一看,方才傻眼了。
那竹子搭就的架子中笼罩的并非牡丹承露,而是新树起的一架秋千。这秋千与大昭女郎惯爱玩的秋千不同,因为大昭女郎玩秋千,都是站着荡秋千,因而秋千木板位置较低。这事她只跟寿春县主讲起过。
而这架秋千木板位置较高且四周描金绘彩,非常鲜艳明丽,与她从前住在边西时那架秋千极为相似。恍然间,卓枝念及方才瓶儿说的话,县主娘娘令人在清和堂后苑大兴土木......阿娘还不许她去看,应当是打算趁节前树好秋千,以便玩乐。
荡秋千这项活动几乎专属于闺中女郎。
卓枝生怕东宫起疑,她想到春山先生提起的西域三十六国,忙低声说:“近来抄春山先生的新集子,其中说到西域秋千,我心中好奇如何坐着荡秋千,便令人树起一架试试看。”
东宫不置可否,反是望向三五步远处另一架竹楼,问道:“那边总是承露罢?”
卓枝连连点首。他们行至那边,照旧掀开帐子。只见明月之下,承露枝叶肥厚,一株株新花洁白好似月光凝成。花瓣似绽非绽,随着春风微微颤动。那是纤薄宛若白绢织就的细腻花瓣,其上滚动着点点雨露,随着风点点滑落枝叶中倏然间便消失不见。
正如黄祭酒所言,别有玉瓶承露冷,无人起就月中看。
虽说承露栽种已有数年之久,但卓枝性懒,从未有什么月下观花的兴致。此番美景突兀现眼前,她一时想起那篇美人赋,她忆起赋中曾言爱花之人种种痴态,喃喃:“有时醉里唤卿卿,花枝不应笑我痴。”
东宫轻笑出声。
卓枝正欲抬头,却感到额上一点温热,一触即离。东宫抱着她缓缓退了几步,他眼中流露出笑意,垂目定定的望着她,意有所指重复:“醉里唤卿卿,花笑我痴......花卿,荡秋千吗?”
什么?
登时,卓枝闹了个脸红。
东宫将她放在秋千上,他好似有些措手不及,静默片刻,只听他不确定的问:“孤推你?阿枝,秋千是这般玩耍罢?”
卓枝不给面子的笑出声。
眼瞧她越笑越过分,东宫俊颜微红,停步俯身凝望她,眼中腾起丝丝尴尬,试图以目光制止。卓枝见此更是生笑。东宫着实无奈,正欲起身却被揽住肩臂,唇角一热,阿枝仰脸轻轻地“啾”上来。此行落在东宫眼中,无疑是某种暧昧的许可。
他倾身将卓枝纳入怀中,眼中晦暗不明,两人气息交融,热烫又轻柔,他缓缓触碰卓枝颤动不已的眼睫,微凉的琼鼻,最末那阵温热落在淡色姣好的唇畔。
冰轮越升越高,墙外人群欢腾归家的声音很是遥远,不知何时绵绵春雨再度奢侈的洒落人间。东宫不住地轻吻她的唇瓣,一下又一下,不舍又温柔。卓枝却觉比好似方才更亲昵。她攥住大氅带子,东宫目光落在她莹白的指尖,握住一探,登时皱眉道:“手都是凉的,孤抱你回去。”
廊下原本悬挂着的数盏六角灯已然熄灭,许是仆妇熄掉了旧火。
屋内青窗微敞,沐浴的水汽早已全然淡去,只是仍能嗅到一阵冰凉的酒香,淡淡萦绕鼻尖。东宫抱着她迈过白玉屏风,转瞬便到了内室,黑漆拔步螺钿床上堆拢着几床锦被......东宫取下她肩上大氅,瞥向床榻,俯身将她放在榻上说:“你先躺着。”说罢他越过屏风,不知做什么去了。
东宫将大氅挂在架子上,合上青窗,放下层层帐幔,这才回转。
栀子灯下,光影暗暗,东宫目光越过低垂的幔帐,望见阿枝缩在锦绣堆中,她双手握着锦被,几乎遮住大半张脸。恍然间东宫心觉这个场景好生熟悉,他抚平衣袍,视线一转看向床尾。栀子灯烛光微明,杏色缎面之下,白绫布罗袜微微卷起,露出一双纤秀的踝骨......
他掩目移开视线,倾身将锦被抻平。
东宫宽大的袖摆拂过脚踝,卓枝“嗖”的一下将脚缩回锦被,总算将脸露出来大半。荷叶更漏滴滴哒哒,缓缓与窗外淅沥雨声重叠,东宫看向更漏问:“方过子时初刻,孤将灯熄了?”
虽说圣人废除禁火一月的习俗,但大昭律仍严格规定寒食节去旧火,违者判罚千余缗钱,更有甚者罚鬼薪白粲,处罚倒是其次,关键是这事一出昭告上京城,太过丢人。
一想到此,卓枝忙点头。
早先身上一阵冷一阵热的感觉再度降临,这次更甚,好似连骨头缝里都感到酸疼。她不禁皱起眉头,本能裹紧了被子。灯一盏盏的灭掉,屋内霎时昏暗,几乎什么也看不清,卓枝咬着被角,嗓音低哑:“殿下此番回上京,还去长真观吗?”
东宫迈步走来,他停了一下,迟疑地问:“阿枝,你喝水吗?”
卓枝靠着迎枕起身,微微点首,转念又觉得有些犯傻,屋内漆黑一片,东宫怎么看得见,她正欲说话,却听东宫“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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