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姑娘体内的移魂术虽说被毁了一半, 但老夫已经竭力稳住剩下的一半, 正常情况下绝不至于如此频繁昏睡。仅隔了一天, 这、这是油尽灯枯前才有的症状……”
这话说的屋内众人齐齐变了脸色。
封悠之在角落里鼓捣草药的动作一顿,不咸不淡开口道:“大长老, 这巫啊蛊啊的我不懂,但你们那位巫情圣女,我倒是能保她三十年无虞。”
大长老面色一僵。
这话便是□□裸的威胁了。
巫情滥用南疆秘术害人, 害的还是唐明朗的独女。
听说唐门那位宗师已经赶到武林盟, 在他眼皮子底下带走巫情必然已不可能。
但说实话, 在此之前大长老对此事也并未太过担忧。
巫情是个不折不扣的恋爱脑, 几乎和巫氏一族决裂私自离开南疆。
对巫氏长老来说, 巫情这个圣女已经废了,他们不怕巫情死,怕的反而是巫情不死。
封悠之显然知道其中内情, 这才用一句不阴不阳的“保巫情无虞”来作威胁。
一个回不去南疆、离心离德的圣女若当真硬生生拖个三十年不死,那等下一任圣女转世后, 想必南疆也没他们巫氏什么事了。
大长老这次千里迢迢来中原,为的就是巫情的命。
思及此,大长老再一次探下身仔细查看, 只是里外探了三遍也没查出异样,他不由眉头紧皱:“确实都没问题啊,这情况,除非是……”
“是什么倒是快说啊!”
“除非是俞姑娘自身的求生意志正在减弱。”大长老转头看了一眼神色古怪的封悠之,“这一点封大夫应该是最清楚的,对重病患者来说,病人自己的求生意志十分重要,巫术也是同理。只是之前俞姑娘状态分明极好,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情况急转直下?”
正急的恨不得将磨磨唧唧的大长老拉出去砍了的宋鹤卿面沉如水,待发觉整个屋子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后,突然怒不可遏,压着嗓子怒声道:“看朕做什么!”
“殿下为什么为什么突然没了求生意志?因为她不想再见到逼死过她的凶手。”影九摸着腰间的软剑蠢蠢欲动,“要么滚回京城去,要不,将你这条命赔给她。”
“陛下,请您回京吧。”
一片僵持中,最先出声的竟是这些天愈发沉默的齐盛“江南虫灾,西北大旱,陛下,请您回朝主持大局!”
天灾频发,宋鹤卿又何尝不忧心民生,但以傅长乐现如今的状况,毫无疑问他这一去便是死别。
阴阳相隔,生死相离,那滋味他已尝过一次,他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任由靖阳再次消失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宋鹤卿神色阴沉,影九却是不惧,把玩着软剑嗤笑一声:“不回去也好,一个为了一己私情不顾虫灾旱灾的宋鹤卿,这下殿下总没有理由再拦我杀人了吧。”
听到这话的齐盛下意识侧身一步挡在宋鹤卿身前,他知道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娃娃脸并不是在开玩笑。
大梁亡在宋鹤卿手里,大梁皇室和那十一个影卫也都或直接或间接死在宋鹤卿手下,影九和十三有一万个理由杀了眼前这个让他们国破家亡的仇人,若不是宋鹤卿当真是个有能力有手腕的好皇帝,若不是傅长乐不愿天下再起动乱,凭着影九的隐匿功夫和十三的暗杀手段,这会儿宋鹤卿还真不一定能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
还有正在埋头捣药的封悠之,他唯一的亲妹妹,就死在沂阳城外,死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齐盛手心冒了冷汗,尽快带陛下回京的念头愈发坚定。
可宋鹤卿是什么人,一个带领反叛军开辟新王朝的开国帝王,显然不是冷冰冰的威胁和苦口婆心的劝说可以动摇的。
“朕带靖阳回京!”
果然,宋鹤卿声音凿凿根本不容反驳:“朕已派人去南疆,一个大长老不行,还有整个巫氏,巫氏不行,还有这泱泱天下的奇人异士!朕带靖阳回京,集天下供养,朕绝不会让靖阳有事!”
“可我不愿回京。”
就如同昏睡时的毫无征兆,这整一个屋子的人,除了十三,竟没人发觉傅长乐已经醒来。
她撑着十三的手靠在床头,定定看着眼前的人,再一次重复道:“我不愿回京。我不愿回那个囚困我的牢笼,陛下还要继续逼我吗?”
“我不是,靖阳,我只是想你活着。”宋鹤卿推开齐盛往前一个跨步,“我不会再逼你了,靖阳,我只想你活着,只要你活着……”
“可是靖阳早已经死了。”
傅长乐遗憾地叹了口气,衣袖一扬。
“陛下小心——”
齐盛余光瞥见寒光,猛地往前一扑。
“噗嗤!”
箭头分毫不差没入宋鹤卿腹上的那道刀伤。
齐盛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弩/箭射中宋鹤卿,新伤连带旧伤一起崩裂,血哗啦啦留了一地,差点没疯了。
屋内所有人都被傅长乐这突如其来的一箭震住了。
宋鹤卿低头看了一眼露在体外的半支弩/箭,神色茫然的像是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靖阳……”
“靖阳死了。”傅长乐摸了摸腕间的□□,真心实意道,“宋鹤卿,我这辈子说过的谎话、编造过的故事多的连我自个儿都说不清,可唯有反复强调的这一句,当真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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