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慕队长,”商银河笑着挠挠头,“没事,我多做些任务,还能挣点军功。”
“哈,你这次军功倒是肯定不愁了,”慕时鸣笑着说,“说不定这次结束,你可以连跳好几级啊。”
慕时鸣队长离开了,商银河也收起了自己的笑容。
他往墙角上一靠,将自己的脸藏在了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一股略显无措的茫然又重新从心底蹿了起来。
这种茫然,是绝对不能和外人倾诉,只能自己消化的情绪。
商银河轻轻呼出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无数战争时的画面在他的眼前闪过,有炮弹发射的黑色烟火,有化作焦土的满目疮痍,有哀哀戚戚的哭声四起,有鼓舞人心的军队高歌,有卷入动物植物大窟、尸骨无存的战友,也有带着红色头巾、认真巡逻的自卫队成员,有鲜血,有死亡,有牺牲,有离别……
这是现实世界中的第三次世界大战;
这是他的[英雄计划]游戏的具现;
游戏世界里,琴瑟在御,莫不静好,数字和英雄构成的文字,将一切虚化为最简单的故事;
现实世界中,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死亡与血腥、生离与死别,将惨痛刻印在现实的脊骨之上;
游戏与现实的差距,这一次,以最惨烈的方式,揭示在了他的面前。
他知道在当初他懵懂无知地第一次进行[魔王房东]游戏的时候,就已经因为最后一个主线任务[大军压境],而导致了现实中汉斯国大军的全军覆没;
他知道造物主的五个结局,曾经引发了世界范围的极度恐慌,逼着全人类为避免进入末日的结局而奋斗;
他知道为了应对《英雄计划:五》的视频,全世界都在辛勤地备战,国际格局风起云涌,合纵连横吞并不断;
他知道他引发了非常大的社会变革,他知道有一些人曾经因为游戏世界具现化而死,他知道自己在世界间翻手云覆手雨,掌控着极大的权限。不夸张地说,很多时候,世界距离毁灭,只差他的一个念头。
但是——
但是那些,都不是他所亲身经历、亲眼见过的。
他隔着新闻、隔着视频、隔着网络,他和所有的一切死亡、杀戮、混乱,都隔着一层。
而华国又是一个如此重视维wen的国家,以至于在诸多全球混乱的时刻,华国都依旧显得秩序井然。
没有切肤之痛,就容易袖手旁观。好像新闻上听到隔壁国家出现了战乱、听到陌生女子遭到了杀害、听到某个连环杀人犯落网,大多数人只会当作八卦笑谈,看完之后,只余下冷漠的一声“哦”。
隔壁国家的战乱又烧不到我头上;每天世界上被杀死的女人不是多得很;连环杀人犯总不会那么脸黑到被我撞上吧?那些事情,与我有何关系呢?
现代社会人在人情上本就显得分外冷漠,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早已是社会常态,商银河自己身在华国防卫严密的魔都,安全得很;外加他本就不是什么圣母的好人,童年铸就了他本质上万分冷漠的性格,就算表面上的伪装再周到再阳光,也无法让他真的变成一个富有同情心、同理心的怜悯之人。
但商银河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坏人。
在商银河的成长过程中,还是有那么多、那么多的人,拉了他一把,他的老师、他的同学、他在成长过程中遇到的那些好心人、他在勇者后援会里认识的创始人们和社员、一直对他耐心温和的慕时鸣队长……
他曾经憎恨着他的父母,也因此,他绝不愿意自己也成为像他们一样的人。纵然他其实不会给别人带来温暖,但他也并不愿意给别人带来伤害。
生活在一个和平的社会,商银河不可能会将剥夺人命视为理所当然的事,他早已有了为人的标准底线。
在彻底摆脱了童年时的心结之后,商银河更能清楚地认识自己:
阳光确实只是他的伪装,冷漠确实是他的本质,但他依然拥有自己的底线和自己的坚守。
商银河当初为什么要把诅咒光环这个技能告诉国家?
明明这个技能对外释放无声无息,本身也是两张现实符纸的另一个产物,隐瞒起来轻轻松松,甚至可以作为自己的一个杀手锏,他又有[释放进化因子]异能的遮掩,不必担心被人察觉,因此本来完全没有必要告知国家。
然而——
然而,在这场大规模的战争中,这个光环系的技能,确确实实可以起到一定的作用。
游戏具现化时期他的强大,是不需要用任何语言赘述的,那是几乎可以超越因果、注定无可匹敌的强大;而现实世界里他本身的底牌,也已经足够充分。
他已经不需要这个能力为“勇者”或者是“魔王”锦上添花;但是,现实世界,却需要这个能力在战场上推进一笔。
当时,他几乎是顺应本心地,选择了登记、选择了对现实世界更有利的道路,也顺便狠狠满足了一把自己对于“天命欧皇”人设的怨念。
事实也确实证明,配合他能在华国全境游走的空间系技能,[诅咒光环]能在大规模或小规模的攻坚战中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
商银河茫然地伸出了手,仿佛是发呆一般地观察着掌心的纹理。
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对这个社会有了更多的牵挂呢?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边已经有了那么多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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