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大家都静静地听着,没人插嘴。
宋凤宁觉得她父亲还有话留在后面,前面说这些都是铺垫,为了引出下文。
果然,宋鸿年接着说:“雪兰有了身孕,不管将来是男孩女孩,家产也有她的孩子一份,等雪兰生下孩子,纱厂的股份给他一份。”
宋鸿年望着家人,大家都不说话,三太太这才刚刚怀孕,生男生女还不一定,宋鸿年便许下股份。
气氛有些尴尬,宋凤宁突然出声,“雪兰姨娘喜欢吃酸,我听张嫂说,酸儿辣女,雪兰姨娘生下弟弟,父亲有了接班人,以后就可以接管父亲的纱厂,纱厂的股份都留给弟弟,弟弟小,由雪兰姨娘代管。”
宋凤宁说出这番话,正合宋鸿年的心思,他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大儿子不争气,迟雪兰生出儿子,他好好培养,将来接他的班,只是有些话,不好说出口,被小女儿说了,看见小女儿额头上的伤,有点内疚,发现小女儿不是不明事理,他只要表面上把一碗水端平,小女儿还是善解人意的。
露出一丝微笑,“雪兰姨娘生的弟弟也是你的亲弟弟,宁宁能为弟弟着想,为父很欣慰。”
父女俩说话时,宋宜秋的手在桌子底下揪着米白色台布,镂空花纹台布快被她扯破了。
实在忍不住,接话说;“父亲,我娘不要,她说了有个地方住,有口饭吃,不受人欺负就满足了。”
有地方住,不受人欺负,不是住在宋公馆,买洋楼给她母女俩住,有口饭吃,锦衣玉食,要求不低。
宋凤宁暗自冷笑,“宜秋姐姐,父亲是给弟弟的,弟弟是父亲的亲骨肉,子承父业,理所应当。”
亲骨肉三个字语气加重,点明她一个外人没权利掺和宋家的家务。
宋宜秋被她堵了回去。
纱厂倒闭还有两年,迟雪兰明天就生下孩子了,在这期间母亲能与父亲离婚自然好,离婚了,父亲欠外债的债主,找不到母亲头上,母亲便能保住嫁妆,衣食无忧。
父母离婚了,子女跟父亲的血缘关系永远无法断绝,一旦负债累累,父债子偿,她们兄妹无法置身事外。
只有把纱厂的股份转到迟雪兰名下,她们才能撇清债务关系。
大太太不明白女儿的意图,现在家产分割清楚,丈夫和那个女人搬出去,她素素静静地过日子,别无他求。
儿子出国,女儿出嫁,安排妥善,想开了心平气和了,“我同意老爷的安排。”
大太太表态了,别人没话说。
大少爷宋兆申视钱财为身外之物,并不看重,他只是单纯地追求理想。
二太太没什么发言权,以后她和大太太作伴,女儿的嫁妆南京路一幢二层楼门面,南京路地价飞涨,租金够生活,吃喝不愁,而且老爷说了家里的现银和金条给兄妹三人作结婚之资,女儿体体面面出嫁,她不奢望什么了。
这都是三小姐争取来的,所以她对宋凤宁格外地好。
宋知芳是大学生,理想主义者,钱财看得很轻,追求理想中的爱情。
宋凤宁如果不出头,这个家没人出头了。
她哥姐太天真单纯了,上一世落魄时,她们求贷无门,方知道没钱的艰难,被债主逼得东躲西藏,二太太因为宋知芳给崔仁默做妾伤透了心,日子艰难,没两年就死了,母亲因为大哥颓废腿残黯然神伤,在二太太死后不久也死了。
宋家人的下场凄惨。反倒是迟雪兰母女俩找到靠山,依旧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宋凤宁从对面的宋宜秋眼中看到焦虑不安。
宋家的这顿晚饭,各怀心思。
第二天上午,顾先生准时到宋公馆,女佣小娥把顾聿清领到小书房。
书桌上摆好了纸笔书本,准备了热茶水和点心。
宋凤宁站在门旁,鞠了一躬,“先生好!”
回到小书房上课,顾聿清心里轻松了许多。
小书房里棚顶大吊扇,呼呼地转动,整个书房风凉。
宋凤宁觉得人懒散惯了,冷丁受拘束,规规矩矩地坐一个上午,腰酸背痛。
顾聿清看出她难受,提前结束课程,说;“下堂课考单词句子,不允许出错,错了要罚的。”
宋凤宁咧咧嘴。
顾聿清问;“有困难呢?”
宋凤宁头摇得像拨浪鼓,“没有,先生。”
“你还有什么问题?”
“先生能不能给我补一补其它课程。”
“一个月补英文时间都不够,如果都补的话,走马观花,没什么效果。”
宋凤宁的手肘支在桌子上,歪着头,娇憨可爱,“开学后先生给我继续补课,可以吗? ”
顾聿清能有个稳定的赚钱差事,开学后女学生晚上补课,不占用白天时间,他当然是愿意的。
“你要开学以后补课,我当然愿意,我挣一份收入。”
宋凤宁有自己的小心思,一个月相处时间太短,彼此还不是十分熟悉,她还有两年的时间,两年里宋家有条件雇家庭教师,两年天天面对一个人,感情是不是大不一样了。
宋凤宁的小心机,顾聿清当然不知道。
宋凤宁送先生下楼,宋宜秋在客厅里坐着。
看见两个人下楼,走过来,“能耽误先生一会吗?”
宋宜秋当着自己的面截胡,宋凤宁在心里翻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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