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让两个人进屋,让到后屋里。
后屋里一个男青年,二十左右岁,穿着大学校服,妇人有气无力地说;“这两位小姐是敏芝的同学。”
对二人说;“这是敏芝的哥哥。”
男青年站起来,朝二人点点头,浓眉紧锁,跟孙敏芝长相有点像。
妇人让二人坐下,张罗倒茶,看样子身体很虚弱。
宋凤宁急忙拦住,“伯母,不用忙了,我们就是来问问孙敏芝的消息。”
妇人掩面小声哭泣,“我们家敏芝怎么能害人,敏芝这孩子从小就懂事,放假回家,帮我干活,每次回家都说同学们很好,待她很好,怕我们担心……”
妇人絮絮地说着。
中年男人闷声不吭,坐在长凳上,愁眉苦脸。
孙家的气氛沉重压抑。
孙敏芝的哥哥气愤地说:“我妹妹就是冤枉的,她怎么可能杀人。”
妇人哭着说;“我们要上诉,请律师没人敢接这个案子,杜家势力大,要我女儿死,我们投诉无门。”
孙敏芝的哥哥情绪很激动,“民国就没有王法了吗?这是草菅人命,官司打不赢,我往上告。”
中年男人咳声叹气,说;“我们是小百姓,无权无势,打官司要钱,我们准备把房子卖掉,拼命也要救出敏芝。”
这一家子是老实巴交的本分人,突然遭遇飞来横祸。
宋凤宁同情这一家的遭遇,帮不了他们,说;“我们相信孙敏芝是冤枉的,你们见到孙敏芝了吗?”
孙敏芝的哥哥说;“我去监狱,他们不让见面,说敏芝是重犯,我们托人找了一个律师,他说打官司也是白扔钱,警察局认定我妹妹是凶手,根本翻不了案。”
人都见不到,孙家人都不知道发生什么,案件的来龙去脉还是看报纸得知的。
宋风宁和康纯如从孙家出来,心情都很沉重。
两人坐进车里,司机老王说;“我看报纸上说,你们这个女同学和死去的同学有仇,投毒害死了人,水杯上留下她的指纹,警察才迅速破案。”
申城各大报纸争相报道案件始末,对案件侦破过程详细描写,市民茶余饭后都谈论这宗命案。
康纯如说:“孙敏芝如果是冤枉的,水杯上为什么有她的指纹?没有真正凶手的指纹?”
宋凤宁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忽略了,一时又想不出是什么。
第14章 独立的新女性
宋凤宁回家时,客厅里大太太和二太太坐在沙发上,一脸严肃,大哥宋兆申坐在一侧单人沙发上。
宋知芳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剑拔弩张地对峙。
茶几上放着一个日记本,宋知芳一把夺过,愠怒道;“娘,你为什么偷看我日记,你知道这样很不尊重我。”
“我是你娘,我生了你,看你日记怎么了?”二太太不认为看女儿的日记有什么不妥。
“娘,你这是蛮不讲理,我的隐私你不通过我的允许,没权利看。”
“不看,我又怎么知道你喜欢你教授。”
二太太振振有词,没有觉得偷看日记理亏。
“现在大清朝亡了,都民国了,提倡恋爱自由,反对父母包办的婚姻。”
“你读大学就学这些东西,你跟我说,你那个教授他成亲了吗?”
“教授的私事,不方便说。”
宋知芳一句话就把二太太堵了回去。
宋凤宁悄悄走过去,坐在母亲身旁的沙发扶手上。
二太太把剧本扔在茶几上,“你看看,这都什么剧情,一个男人,家里有发妻,骗无知的姑娘跟他私奔了。”
宋知芳脸色涨红,“娘,你怎么连我的剧本都拿去了,你又看不懂。”
“我看不懂,我知道这剧本里写的男人不是个好东西,我看这个剧你别演了,教坏年轻人。”
“娘,你根本不明白,”
“你那个教授是不是像剧本里的男人乡下有原配?”
“无可奉告。”
二太太曹玉珍经宋凤宁提醒,下午在宋知芳的房间里找出剧本,磕磕绊绊读了一个下午,大致了解了剧本写的故事内容。
断定能写出这样剧本的教授不是什么好人,好人能拐带人家女儿,抛弃父母私奔。
看母女俩僵持,大太太语重心长的说;“知芳,你娘也是为你好,你年轻,怕你吃亏如果你有喜欢的人,条件合适,我们做父母的不反对,你的剧本里写的男人抛弃乡下的妻子,追求所谓的爱情,那个乡下的妻子这辈子不就毁了吗?”
“母亲说得对,除了爱情,人还有良知,道义,责任,如果有一天,他发现爱情又没了,他又要重新去寻找爱情,这种男人就是以爱情为借口,玩弄女性。”
宋凤宁义正言辞地批判,察觉大家都看着她。
说过头了,一个十五岁的中学生的思想太成熟了,抛出校长,“这是我们校长说的。”
校长的耳根此刻是否发热了。
二太太说;“还是宁宁的校长有见识。”
“知芳,不是大哥不站在你这边,我觉得母亲和小妹说得都对,自己家里人不会害你的。”宋兆申说。
二太太不放心,说;“你退出剧社,我不同意你继续演这种戏,误导不谙世事的年轻小姐,暑假你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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