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慌意乱,人热得不行,声音软得像水:“可、可以……”
“那我去拿水果。”
“……好。”
陈岁直起身,那股很强男性的气息一同消失,一时间,夏耳竟生出一种失落感。
她发现,她并不抵触跟他亲密接触这件事。
甚至,有些渴望。
想要跟他牵手,想要抱抱他,想要跟他在一起,每天都挨得很近很近。
虽然,想到这些她会不自觉地脸红,但她并不耻于这些幻想。
陈岁端着切好的水果回来,拿起一片切好的草莓,喂进夏耳嘴里。
她都没反应过来,只是有东西到她嘴边,下意识地张了嘴。
“甜吗?”陈岁问。
夏耳脸颊红红的,说:“可能是‘男朋友’喂的吧,还挺甜。”
陈岁被她说得一愣,很快又笑了。
夏耳咬着嘴唇,不想被他看出来自己在笑,接过水果,转身摆盘去了。
她按照照片上的摆盘模样,一个一个地放水果,原来摆盘也很不容易,一个不小心,就破坏了奶油的平整。
她隐约能感觉到陈岁在一旁看着自己,可是,看就看吧,她刚才说了那样的话,也不好意思看他。
等她摆完,对比一下,跟原图也就七八分像吧。
虽然不是十全十美,也已经很完美了。
夏耳成就感十足,去冰箱拿出红色的果酱来,装到裱花袋里,俯下身,一笔一划地,在空白的中下方,写了陈岁的名字。
写完后,她猛地站直身子,一脸担心:“用红色来写名字是不是不好?”
“……”
陈岁想不到有人在这种关头,会一本正经的担心这些,用傻形容都不够。
他说:“没关系,要是有什么不好,吃生日蛋糕的都好不了。”
“哦哦,也是。”
被他一安慰,她顿时不担心了,俯下身,把剩下的内容写完。
【陈岁 生日快乐】
写完最后一个字,夏耳高兴地站起来,摘掉脸上的塑料口罩,小心地捧起水果蛋糕,到外面的餐桌上,放好。
又拿了刀叉和小盘子,还有生日蜡烛和生日帽,戴在了陈岁的头顶上。
这家店平时除了蛋糕,还卖一些西点面包之类的,会有顾客在这里吃东西,所以摆了一些漂亮的桌椅。
陈岁有些抗拒:“不戴了,好土。”
“土也就土一次,过生日嘛。”
她撒娇式的央求,他只得投降,把帽子戴好,看她往蛋糕上插蜡烛。
“就不插太多了,我怕蜡油滴下来,总觉得不健康。”夏耳解释,“就,有个仪式感就行。”
陈岁没什么意见,都听她的。
她插了两根长蜡烛,四根短蜡烛,寓意陈岁的二十四岁。
随后把屋子里的灯全关了,玻璃柜台的灯也关了,室内还是亮亮的。
新疆这边日出日落时间跟内地不一样,等晚上比较不容易,回去就太晚了。
可这会儿天这么亮,一点氛围感都没有。
夏耳沉思了会儿,最终决定把卷帘门降下来,挡住外面的光。
再把厨房的门关上,这样,室内虽然没彻底黑下来,但起码,没什么亮光了。
“好了,可以点蜡烛了。”
夏耳雀跃地走过来,想要点蜡烛,然后她突然发现,自己没有火。
“啊。”她喃喃念了声,“厨房应该有火吧,我去看看。”
“不用。”陈岁拉住她的手臂,暗沉沉的光线中,他去摸口袋,“我有火,你忘了?”
他的手掌摊开,掌心躺着那一枚通体漆黑的哑光打火机,看着微微有些旧。
夏耳一瞬间有些恍然,她记得十五岁那年夏天,她把它送给了陈岁。
巧的是,那一天,也是陈岁的生日。
那是一个夜晚,她跟他走到一个路灯下。周围是暗的,昏暗的路灯勉强把周围照亮一些,光线跟现在差不多。
她叫住了陈岁,然后,把这枚她剩下钱才买下来的打火机交给了陈岁。
也是这样的手势。
摊开手掌,递给他。
连同那些藏住的,一直没能言说的爱意。
这么多年,她送给他的打火机一直有被他贴心珍藏。
就好像青春年少时,那些酸涩的爱恋,也有被眼前的少年好好安放。
她忽然发现,陈岁在离开织女镇的那天,曾送过她的那袋橙子,那时品尝起来,只觉得每一瓣都是酸涩的味道。
而在这一刻,跟过去记忆有所重合的一刻,那些咽下去的酸涩,忽然就在喉咙里有了回甘。
“……不好意思。”夏耳收回情绪,低头接过打火机,“确实是,没反应过来。”
她先给两根长的彩蜡点上,又依次跟剩下的四根点亮。
一时间,偌大的店内,就只有这里亮着幽微的烛光。
她跟他隔着小圆桌对坐,隔着火光,在暗中对视。
“好了,许愿吧。”夏耳错开视线,把打火机推到他面前,“我给你唱生日歌。”
“行。”
陈岁闭上眼睛,夏耳一边打拍子,一边用英文唱生日歌。
“吹蜡烛啦!要一口气吹完,愿望才会实现喔!”
陈岁被她哄小孩儿一样的语气逗笑,身子前倾,一口气吹灭了六根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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