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是三道菜,红烧排骨,西红柿鸡蛋,辣椒炒肉,都是家常菜。
没有姜,也没有蒜,简单,可也没有任何他不爱吃东西。
陈岁跟夏耳一起坐下,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炒肉。
小时候,他常来夏耳家吃饭,也都是夏叔叔掌勺。不夸张地说,他也算是,吃夏家饭长大的。
一入口,熟悉味道像是伴随童年记忆,一齐涌了上来,让他变成了当初那个桌子高的小孩儿,听见夏叔叔问他:“陈岁,你能吃多少?是要半碗,还是多半碗?”
那时他拘谨,忸怩地,要了半碗饭。
可后来,因为味道太好,他吃了一整碗。
陈岁咽下嘴里的菜,抬起头,对夏叔叔说:“不是馒头咸菜。叔叔做饭还是那么好吃。”
夏爸爸大笑,抬手招呼:“好吃就多吃点,不够吃叔叔再去炒!”
徐凤琴白了他一眼,低头对夏耳说:“就夸他一句,瞧把你爸得意的。”
夏耳握着筷子,乖乖地说:“那你也不夸他,陈岁夸他,他当然高兴了。”
“看看,还是我闺女好,向着爸爸,不跟她妈一伙儿的。来闺女,爸爸给你夹块排骨,这个,这个一啃骨头就掉。”
徐凤琴:“你爸这人就不能夸,平常不夸他都上天,这一夸他,不还得飞到外太空啊?”
夏爸爸又问:“陈岁现在怎么样,学习能跟得上吗?”
夏耳说:“爸,陈岁是降级回来的,我们现在学的他都学过了,怎么会跟不上。”
就这么堵上了夏爸爸的话,没让他再问下去了。
陈岁蓦地想起夏耳那时候来问他考试成绩的事。
她是怕他爸爸,会触及到他不想说的地方吗?
陈岁想到那天对夏耳说过的话。
心中的愧疚,就像海水一样,整个席卷上来,快要将他吞没。
他不该那样跟她说话的。
用那种态度,那种语气。
陈岁心中像被什么东西束缚住,握紧筷子,说:“安城跟这边的教学还是不太一样,之前都不太适应,不过,以后会好好努力的。”
夏耳没想到他会这样说,有些惊讶地侧过头,看他。
他恍若未觉,低下头,继续吃饭。
徐凤琴:“一个南方,一个北方,教的肯定不一样,以后努力就好,你打小聪明,肯定能学明白。”
“对,你一学,肯定就上去了。”
夏家的气氛其乐融融,家长们相互吵嘴,小孩子在一旁笑嘻嘻地看,香喷喷的饭菜,暖黄色的光,一切都是那么温馨。
这说出去那样普通的画面,对陈岁来说,却是很陌生的,从未拥有过的东西。
“给你。”夏耳夹了一块排骨,放到他的碗里,软声软气地,“快吃啦,再不吃就被我吃光了。”
陈岁侧过头,看到夏耳。
她笑眯眯地坐在一旁,小脸圆圆的,梳着可爱的丸子头。
从小到大,都是她这样坐在他的身边,跟他一起吃饭。
他忽然想,也许他并不是真的从未拥有过。
在童年的很多时刻,在这一个瞬间,似乎他也能够,分享到家庭的温馨。
“……好。”陈岁垂眼,夹着那块排骨,对她绽出一个笑容,“谢谢。”
谢谢你,让我在独自一人的冬夜里,吃上一顿饱饭。
免我孤独,免我饥寒。
-
陈广抱着去赔钱的态度,上门找了张大哈。
张大哈主动承认,是因为自己看陈岁家境好,想从陈岁身上要钱,没想到被陈岁教训了一顿。
他还说自己再也不敢了,希望陈广能放过自己。
陈广一怒之下报了警,把张大哈抓了起来。
张大哈因向未成年人索要钱财,存在抢劫行为,但情节不严重,所以把他关押在看守所半年进行教育。
陈广把这件事告诉陈岁时,陈岁淡淡念了一句:“真是便宜了他。”
“行了,那看守所也不是什么好地方。”陈广说,“他一个新来的,去了也是让人欺负,进去了还得在里面干活,睡觉都不能关灯,够他受的。”
陈岁没说什么。
陈广叹了口气,说:“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一定要告诉爸爸,不要再任性了。这次是爸爸不对,没有第一时间相信你,以后爸爸会改正的。”
陈岁扯了扯嘴角:“知道了。”
陈广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看到陈岁的态度,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张大哈因为抢钱进局子这个事小范围传开,夏家很快也知道了这个事。
一家人一起看电视时,徐凤琴织着毛衣,说:“真看不出来,这张大哈平时看着老实巴交的,连小孩儿的钱都抢。”
夏爸爸:“有手有脚的,干点啥不好,搞得现在还进去了,以后不管干啥,都多了个案底,犯得上犯不上。”
徐凤琴织毛衣的手一停,转头问夏耳:“他没抢过你钱吧?”
夏耳的心,因为妈妈这一问,倏地揪了起来。
那些真相就在嘴边,好像很轻易地,就能够说出口。
可是。
她突破不了心理那层防线,没办法告诉别人,在她身上发生过这样的事。
哪怕是她的父母,也没办法让她逃脱羞耻的枷锁。
夏耳双手绞在一起,说:“爸爸,妈妈,其实……其实被抢钱的不是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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